浅色的纸张上是带着低调金色的墨绿色墨迹。不同于少年时常见到的付丧神们用毛笔书写的字迹,也有别于现代文具书写留下的痕迹。传统工艺制作的和纸上的字迹带着一种淡淡的香味和沉寂的弧度。
廖重央手上的,是一封经由雏菊之手传递到他手中的请函。
“是蘸水笔吧。”从收到这张请函后,主人就时不时新奇的盯着它看。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做为陪伴的宗三左文字凑过来轻声说道,“现在已经很难在买到这类墨水了呢。想必的确如雏菊小姐所说,是一位风雅的男性吧。”
“这么说应该让歌仙来呢。……唔,你这么说我还蛮紧张的。完全不认识却突然邀请我赏花,还是那样一位似乎很传奇的审神者……”
审神者优昙,如果不是雏菊突然提起,廖重央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不同于刚刚赴任就因为那次宴会打闹一场而声名远播的他,同为男性审神者的那一位却是另一种低调的出名。不过不同于以刀法在随队出阵任务也算是风头大胜的他,这一位优昙大人也是不鸣则已——相传是阴阳师的传人,即使武力方面并没有廖重央这般的优势,似乎也有独特的方法为自己付丧神的战斗谋求便利。
深居简出,温柔优雅,更是一位对于女性伸出的求助鲜少拒绝的完美男性,却从不会对女性说出轻佻的话语。虽然只在对方请求为传说中的“舟大人”传递请函时见过一面,如果不是知道雏菊心底本能的排斥男女之间的情感,廖重央甚至怀疑雏菊是不是对对方一见钟情了。
虽然从不曾表达过,廖重央其实对雏菊口中被描述的如此完美的男性有些抵触。虽然或多或少也与唯一一次参加审神者私人举办的聚会就发生不愉快脱不开干系,但他也不否认现在的自己还不够成熟,默默期颐着成为那样的人有关。
除了申请家族承袭而保留本丸,在前主卸任后付丧神归零,自然也会有新的审神者入驻进去。在新主人入驻后,多少也会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修整。
优昙大人居住的这片区域比不上承袭者居多的老区陈旧,却也没有雏菊所在的只建了几年的新区那么新。一路过来可以看见各个年代的建筑风格,而到了优昙大人的本丸这里,却让他误以为走回了哪个老区。
送了请函过来就回去自己那边换了更正统的和服过来的雏菊就站在门口,看见少爷过来后小步跑过来,从包包里摸出一只药剂递过来。
“感冒有没有好一些?万屋药局的药我估计您也不知道吃什么好,所以去买了给您。这个效果会更好一些。下次感冒什么的还是早点告诉我啊。付丧神们虽然细心,可是毕竟对现代药剂什么的了解有限。”
“知道啦~”接过药剂扭开倒进嘴里,年轻的审神者苦着脸将奇怪的药丸和着口水咽下去,“本来只是玩水后有些小鼻塞,谁想到会拖这么久也不好……”
“天才刚刚渐暖您就……哎……啊!优昙大人。”还想再教训几句的少女余光看见了从门内走出来的男人,羞红着脸打着招呼。
狩衣是男性审神者常见装扮的一种,但是包括廖重央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类传统服饰对于他们而言也仅仅是穿着,却穿不出那种平安贵族般的韵味。
而眼前这位男性,如果不是保留着现代人常见的短发,就犹如活生生从传统剧目中走出来的阴阳师一般。
看起来将近三十岁的男性点了点头,看着身高刚刚到他胸口的少年笑道:
“这位就是延续了舟大人之名的那位大人了吧。”
对比将狩衣穿的极其得体的对方,向来对穿着不拘小节的廖重央却难得为自己着狩衣之中配无袖衫的不伦不类的穿扮感到羞窘。
“呃……叫什么随意啦,不过能不能不要加上大人两个字?说到底您才是前辈吧?”
廖重央并不是一个容易轻易接纳他人的孩子。
尤其本身又对他人情绪颇为敏感,初次见面时的感官也很容易影响到他对对方的感觉。而赴任以来初次相识的审神者大多抱持着不可言说的目的,即使被大家多少带着几分谄媚的叫着舟大人,年轻的审神者其实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好——说到底这个奇怪的敬称也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世与可以更长久担任审神者的特权。
不过很显然,他从这位优昙大人身上感觉到的是最纯粹的欢迎,也理所当然的将对方放在了前辈这样理应得到他尊敬的位置上。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就省去这些繁文缛节吧。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的伪名。”
这时候莺丸走了过来,对着两位客人点头示意后,面向主人说道:
“灯已经都燃好了,客人们也大多入座完毕。”
“那我们也快些进去吧。”第一次收到传说中的优昙大人的邀请,今天的雏菊有些过分雀跃。
廖重央与雏菊顺着莺丸的指引往宅院内部走去,这才发现本应留在门口接待客人的主人也跟了过来。
“因为你才是今天我最想邀请的人呐。”大概是看出了少年的疑惑,男人笑眯眯的说道,“虽然外面大概传闻说我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不过做为阴阳师的后裔,我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是会随意出面迎接客人的人。”
“那么果然还是有什么事情吧?”从接到请函的那一刻廖重央就在奇怪,不管是素未谋面的阴阳师,还是珍贵昙花绽放准备的赏花会,这两样都与他毫无关系。
“……多少也算是感谢你对碎刀审神者的出手吧——虽然现世里我的氏族也有为皇室工作,不过说到底现在的皇室不干涉政权,那位审神者又是商业体系出身,能做的也有限呢。再者也有一些私心,的确是想见一见你与这块传说中能够延续审神者资格的礼器呢。”
男人的眼睛很干净,对于被少年毫不掩饰挂在喉间的玉璧也没有任何觊觎的情绪。目光落在玉璧之上良久,男人突然伸出手掸了掸少年的肩膀。
“这是一块与您的家族渊源颇深的礼器,当年的舟大人能够寻到它不得不说是一种上天注定的缘分。不过虽然是一件好东西,却也不能彻底的将疾病从你身边赶走。即使是为了记挂忧心着你的付丧神们,也请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说罢这番话,男人欠身点了点头,“我还有些东西需要准备一下,暂且失陪一下。”
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年轻的审神者却忍不住摸了摸刚才被男人轻轻拂过的地方。
“怎么了吗?”一直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的宗三左文字走过来,略显担忧的问着。
“不……嗯,怎么说呢?突然觉得肩膀轻松了很多。”
这种私人性质的赏花会并没有什么繁琐的过程。珍贵的难能一见的月下美人的绽放,应邀而来的也大多是爱花之人。为了不错过那稍纵即逝的美色,即使优昙的本丸里仍有更多花卉值得一看,这群人却在接近推测的绽放期前早早选定了位置。
雏菊难能有了凑热闹的心性,廖重央却对那东西没有太大兴趣,没有跟随其他人的步伐,反而与自家的付丧神站在藤架下望着满满一架被灯火映照的格外绚丽的紫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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