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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想到这小伙子何尝不是今天一早飞过来，白天忙着彬彬有礼答谢各方，有礼有貌暖场乐场，晚上还陪喝应酬帮自己挡酒……还能兴致高昂，才是有病了。

张知尧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轻轻道：“易峰，我们回酒店去吧。”

李亦峰睁开眼睛，眼睛清澈，扬起眉毛，一脸关心：“累了？”

“嗯。”张知尧笑了笑，“要体谅我这个老人家。”

李亦峰眉头微微一绞：“说什么老？不是才三岁么？”

张知尧笑了笑。

李亦峰站起来：“我去叫助理。”

张知尧按住他：“别忙，他们也难得开心，我已经叫了车在楼下等着了。”

李亦峰软糯地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酒气熏天的大厅。

如果张知尧回头，他会看到青年猫儿一样的眼里除了水汪汪，还有清醒到让人可怕的冷澈。

醉，或者不醉。有时候界限，并不那么明朗。

☆、4. 那些错的

外面月正明。

入秋的寒气还没有浸润。

地下车库走道里阴凉的风已经被车子的呼啸声甩在后面。

夜。

李亦峰跟张知尧坐在保姆车的后座。

司机在前面开车。

车子里很安静。

只有若有似无的酒气在发酵一样酝酿。

张知尧惯常坐得比较直，眼睛看着车前行的地方。喜欢冒险的人，其实都会比较喜欢开车，职业赛车，还没玩过，这是他目前人生里的一个遗憾。

也许以后可以试试。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

活了这么多年，他只总结出一样，想做什么，马上去做。不管对错，无关成败，因为如果过了这一刻，说不定你的念头一灭，便再也不会去做了。

所以，活在当下这个词前面，还有随意两字。

网友说做人不能太认真，果然。

张知尧不仅惯会自得其乐，说话没重点容易跑火车，而且，脑袋里也是天马行空，想法乱七八糟，没个中心点。

他就算一个人发呆，也会让自己呆得很开心，且富有营养。

旁边的李亦峰褪去白天年轻偶像的精神气，完全像只大猫一样窝在后座上了，连给自己梳毛的力气似乎也没了，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又什么没想，只是斜着身体靠在车边，眼睛盯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光影，还有夜色。

夜色中光影勾勒的霓虹在他透明晶体般的瞳孔表面上浮过。似乎刻了进去，转瞬又似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如果他不是睁着眼睛，简直像快睡着了。

张知尧今天穿着长袖花衬跟黑色西装外套，他怕热，西装脱了后便一直挽在手里。

这时候看喝了酒窝成虾米的后辈还去按车窗下来吹风，也没说什么，把自己衣服给他披了上去。

受凉总不好。

李亦峰也没反应，放松了身体依旧看窗外风景，打了发胶的竖毛被风吹塌了，软萌得一塌糊涂。

这一路也不知开了多久。

明明吃饭的地方跟住的地方，相隔并不远。

也可能是酒意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