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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无心插柳柳自成荫(二)

数日之后贾珠从翰林院当值归来,刚回了吟风赏月斋落了座,便见洗砚正于书房门外探头探脑。见贾珠向他望来,却又忙地缩了回去,一副欲见又不敢来见的模样。贾珠见状,将手中茶盏放下,命身侧伺候的小厮都下去,将洗砚唤进屋内说话。此番只见洗砚径直闭了书房之门,随后便跪在贾珠跟前说道:“小的知道大爷向来规矩严,最不愿见到下人有甚勾三搭四的关系,小的此番只问大爷一声,如果大爷发现自己手下之人与外人做了甚不齿之事,大爷将如何处置该人?可是会将那人乱棍打死?!”

贾珠闻言则答:“此番却要见是何事了,若是做下那等里通外人以出卖背叛我之事,爷我自是不会轻饶。不过爷我收人向来考察其人品,像我方才所道那等人品可断然入不了我的领地。所以此番你莫要推三阻四地,快将之前那事所查结果告知于我。”

洗砚又道:“小的亦知大爷向来宽厚仁慈,在这府里对待小厮丫鬟无不是平和可亲、慷慨大方的,否则小的此番亦不敢前来向大爷禀告此事。然此事却属特例,若是落在府中其他主子手里,怕是均不会轻饶。而小的自小便在这府中长大,与府中诸多小厮丫鬟往来密切,感情很深,此番亦不忍见这与己相好多年的人被逐出了府去。由此小的在此先替那人求情,恳请大爷此番定要宽恕了此人!”

贾珠闻言心下便已猜了个大概,遂先行承诺道:“此事我已猜了个七八分,我想此番大抵也不会处置该人,你莫要推托,将事实从实招来。”

洗砚闻贾珠如此说,遂道:“听大爷如此说小的便也放心了。实不相瞒,大爷之前与小的看过的那同心结正是迎荷的针线,那物乃是迎荷送给林大少爷的贴身小厮吟诗作为定情之物的。”

贾珠听罢一惊,他虽之前便已猜到此乃迎荷之物,不料此番与迎荷有私之人竟是煦玉的小厮,且还是其中最为得力之人。吟诗自小便跟随侍奉煦玉,煦玉的衣食住行均离不开吟诗,此番出了这事,却要如何是好?若是自家房里的某个小厮,倒也很好打发。然煦玉乃性情中人,事情一旦涉及到他,便陡然生出许多麻烦,这大少爷不知会如何闹别扭呢。

念及于此,贾珠勉力定下心神,命洗砚将此事详细说来。原来吟诗自幼随煦玉一道长大,作为煦玉贴身小厮及书童,侍奉煦玉饮食起居并润笔研墨诸事,煦玉闲来无事之时便考教这吟诗背书,吟诗便也由此或多或少地学得了几分才子学人之风,和那斗大字不识一升的粗汉大为不同。加之生得又是清秀斯文,便也很得人心。而又因煦玉出门总是带着吟诗,吟诗便时常随煦玉一道前来荣府居住,久而久之地便与贾珠房中的大丫鬟迎荷认识了,二人见得多了便也日渐生情。

却说贾珠房中的丫鬟小厮之类的,经由贾珠熏陶,各个自是眼界颇高,绝不满足于仅随府中随意打发了去配小子丫鬟。而丫鬟们自从知晓了贾珠不可娶妻之后,便将从前妄想成为贾珠通房丫头的心思给按捺了下去。那自愿终身留在府中之人自是不作他想,而那等知晓此路不是长久之计的丫鬟便开始另谋出路。其中迎荷便是这后一种人。平日里见惯了自家大爷那般神清骨秀、光彩照人以及隔壁林大少爷冠裳楚楚、儒雅风流,心下只道是自个儿寻个婆家亦需寻个沾染了几许奇气的,不可寻个粗汉糙汉之类。而贾珠这处又与别处不同在于,贾珠常歇在外书房,由此丫鬟们便常需出了二门前往贾珠小院伺候贾珠,便也因此得以见到煦玉小厮。这迎荷与吟诗方才得以对上了眼。

而贾珠闻罢此事之后只觉心绪颇为复杂,此番是万般念想俱涌上了心头。却说此事是可大可小,若是单纯将他二人抓来跟前审问打骂一番亦无甚意义,还不若假装不知,反倒能就此卖给吟诗一个人情;然而此事却到底是个把柄,就此放任不管,若待他二人闹得大了,倘或落在了那有心之人的眼中,却又如何交待呢?届时大家面上俱是不好看。由此最为恰当的处置方法便是放了他二人出府,令二人得以结成佳偶,方才能令这偷情之事大事化小。然而出府之后二人生计又当如何维持?一念及此事,贾珠忽地便计上心头。只道是前番他尚还为了派遣何人前往金陵而绞尽脑汁,此番这吟诗不正是适宜之人!话说煦玉本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之人,对于俗务应酬之类往往交与了这吟诗,由此吟诗反倒是学会了些许处事应对的本事,加之头脑机灵,便正合了贾珠之需。祭田之事本欲交与千霜前往置办,此番大可令了吟诗迎荷二人随千霜同去,待千霜统筹妥当之后,再交由吟诗监管,千霜便得以返回京城,由此便也无需担心金陵无人看管了。

主意既定,贾珠很是快意,之后的问题首先便是如何令吟诗愿意离开煦玉,而全心效忠于自己,他此番到底是煦玉之人。而祭田一事乃自己最初的产业,可谓是贾珠的原始资本,是定然不可大意处置的。除此之外,他又要如何向煦玉索要吟诗?可知吟诗可谓是煦玉之左膀右臂,大少爷还未曾过过没有吟诗的日子。对于前面那个问题,贾珠倒也自有考量,而较于前一问题,贾珠只觉后一个问题更为棘手。

之后又听洗砚说道:“……此番不瞒大爷,这吟诗便是时常地趁着跟随林少爷前来荣府之时与迎荷这丫头私会的。”

贾珠闻言心生一计,点头道曰:“原来如此,如此甚好。洗砚你此番查清此事,可谓居功甚伟,实在是帮了你爷我一个大忙,重赏!”说着取了十两银子与了洗砚,随后又自顾自地道句,“想来我亦多日未见玉哥了,此番想念得紧,明日正巧我休沐,正好可前往林府拜见一番先生公子并姑父姑母,随后便令玉哥前来荣府与我住上一日方是。”

一旁洗砚闻言尚且不解此言何意,便闻见贾珠道曰“无事了,你退下吧”,遂也不再深究,自行去了。

☆、第二十九回 贾珠巧计请君入瓮(一)

次日,贾珠起了个大早,待冷荷迎荷二人前来为自己梳洗毕,随后便前往贾母房中与贾母并一干弟妹们一道用了早膳,随后又到贾政王夫人处请安,顺道说明自己将前往林府拜访,中午携了煦玉过来住几日。之后便唤了郑文驾车,领了润笔随同前往林府。

到了林府,贾珠先入书房拜见林海,随后再入内院面见贾敏。此番只见黛玉已长成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见人已会行礼招呼|。之后贾珠又逗弄一番尚未学会走路的熙玉,又与贾敏叙些家常。

贾敏自诞下熙玉之后,身子便也大不如前。贾珠见贾敏精神不及从前,便也多番劝告贾敏注意休息将养,莫为内院之事耗费太多心思。随后贾敏又提起林海最近有被委派外任的可能,亦不知会被派往何处,便也直叹这山高路远的,真乃疲于奔命。届时煦玉在京当值,她便落得个骨肉分离的地步,真真令人伤怀。贾珠自是知晓林海今后会点了扬州的巡盐御史,由此听罢这话倒也毫不意外。然目下自是佯装了个泰然自若、毫不知情,只劝贾敏安心勿作他想。贾敏欲留贾珠在林府吃午饭,然贾珠却道此番正是代家人前来邀请煦玉去往荣府住上几日。贾敏闻言依许。

随后贾珠便告别贾敏,出了内院前往应麟小院请安。此番煦玉亦在此处,贾珠便顺带告知煦玉曰几日不见,他是分外想念,令煦玉随后便与自己一道前往荣府住上几日。煦玉闻罢自是首肯,随即便命吟诗收拾预备所需之物。而贾珠不过略略打量一番吟诗,便见其亦是情不自禁地面露喜色,贾珠见状心下便更是笃定。与应麟则谨闲谈了一番,期间聊起煦玉虽与同期三甲的其余二人同点了翰林编修及编撰,然另二人相较与他则是年高拘谨、循规蹈矩与拘泥迂腐,遂那二人便常被授予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等工作,而反倒是煦玉因了文才出众,为人亦是倜傥风流,则常被授予经筵侍讲之类的工作。他因幼时读书涉猎甚杂,由此讲解经史之时往往能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却更能引起听者兴味。之后煦玉贾珠又陪侍应麟则谨用罢午膳,方才告辞而去,一道前往荣府。

回到荣府,因了之前贾珠早已知会了家人会与煦玉一道回来吃午饭,遂此番待他二人回府,贾母处方才摆饭。多日不见自己这一外孙子,此番见罢,贾母亦是喜不自胜,随后一桌人开始用膳,因此时尚未有孙媳妇进门,遂照例是邢王二夫人并鸳鸯等丫鬟侍奉众人用膳。此番是贾母于正面榻上独坐,随后则是煦玉与贾珠一左一右地坐了。元春坐左二,宝玉右二,迎春右三,探春左三。贾母见自己膝下众多孙子孙女齐聚一堂,很是欢喜。随后又念起此番黛玉出生多年,却从未踏进荣府,遂又向身侧煦玉询问这何时能携了妹妹一道走亲访友一番,毕竟乃自家亲戚,哪有常年无往来之理?煦玉则答曰并非是自家不欲往来,只因了妹妹年幼体虚,先生嘱咐曰不宜出门,遂亦不敢轻易违逆。待妹妹年长些许,届时再领了前来拜见祖母。之后众人饭毕,又闲聊了几句,珠玉二人便一道辞了贾母,择了贾母院中贾珠的那屋午睡,却并未出了二门前往贾珠外书房歇下。

贾珠照例先与煦玉一并躺在榻上,|二人并肩躺着聊了几句,待煦玉睡意袭来,贾珠便也就势哄着煦玉先行入了睡。此番待煦玉睡着,贾珠便悄然起身,将润笔与洗砚二人唤来,一道消无声息地出了二门,前往自己小院。此番贾珠早已吩咐他二人跟随着自己,放轻脚步,莫要发出声音。虽说贾珠小院在二门外,然平素因有丫鬟在此出入,家人自是不许除却贾珠的亲随小厮之外的人进入。又因此番正值阖府午睡时间,加之贾珠今日又与煦玉歇在内院之中,丫头都进了内院伺候,遂贾珠小院这处便罕有人迹,一点细小的声响便也逃不出贾珠耳际。此番待三人靠近了其中的一间并不起眼的偏房之时,只听从中传出细碎的呻|吟声。贾珠闻之心下了然,转身对身后跟随的二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便轻轻戳破纸窗,往里探视了一眼,只见正是那吟诗与迎荷二人在行着云雨之事。

贾珠随即上前猛地将门掀开,只见房中二人闻罢这一响动俱是大惊失色地抬头往门口的方向望来,便见贾珠正负手立于门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人,缓缓开口道句:“好大的胆子,胆敢在大爷我的房中行此苟且之事!”

他二人见状,俱是骇得面无人色、黄胆俱裂,慌忙穿好衣物之后便连滚带爬地跪到贾珠脚边磕头求饶。贾珠先并未理论,只转身吩咐润笔说道:“润笔,你先行到二门告诉冷荷,说是我吩咐的,将房中午睡的大少爷看好了,往榻边香炉中燃上些许安神香,令他莫要早起。若他起身了寻我,你便领他到吟风赏月斋,唤泼墨执扇一道伺候,令他将前日里留下的《倚剑眠琴图》作完。总之便是将他伺候好了,令他莫要寻来便是。”一旁润笔听罢领命去了,随后又转而吩咐洗砚,令其将这间房门关上,在门外守着,有事通报。洗砚随即便将门掩上了。

☆、第二十九回 贾珠巧计请君入瓮(二)

随后贾珠径直步至屋内的炕上坐了,方才转向地上跪着的二人,只见他二人还未从方才的惊遽之中回过神来,遂只管开口拿话先吓住他二人:“可知我这院里向来也只有自己人方才准许入内,从无那等腌臜之事,便连那猫儿狗儿也未曾放进过一条,未想你二人却在我这处干出这事,此番被我抓了个现行,你二人还有甚可说的?”

那二人闻言回过神来,只见迎荷率先跪在贾珠脚边,抱住贾珠双腿泪流满面地恳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迎荷自七岁那年起便被太太派来伺候大爷,自问这许多年来无有不尽心尽力之处,但凡大爷的吩咐,迎荷丝毫也不敢懈怠了。此番迎荷被大爷抓住,亦不敢辩白,只求大爷念着这些年来迎荷都是忠心耿耿伺候大爷的份上,莫要将迎荷就此打发了出府,迎荷无父无母,若是如此这般落在人牙子手中,迎荷哪里还有命在!……”

另一边吟诗亦不住的磕头说道:“请大爷千万饶了我们这次,吟诗保证再也不敢了,请大爷饶了这次。”

贾珠见状先不理论迎荷,而是转向一边的吟诗说道:“你不是我府中之人,是你少爷带来的,此番我只管将你交与你家少爷便是,告诉他你在我这处行的好事,还将爷的丫鬟给强迫玷辱了,你道是你家少爷此番将如何发落了你?”

吟诗一听这话便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全然懵了,贾珠随即又道:“你伺候了你家少爷十来年,他无事不仰赖了你,你又如何不知晓他的脾性?他最是眼中揉不得渣滓之人,若是知晓你此番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怕最是怒上心头,只会命人将你乱棍打了逐出府去。你在做这事之前便也未曾考虑过你家少爷知晓之后会作何之想?”随后又转向迎荷道:“我房中丫鬟的身契都在我那处收着,你所言无错,我现下便命人将你的身契取来寻了人牙子将你领了去……”

他二人闻罢早已是觳觫难安,浑身抖若筛糠,迎荷忙说道:“大爷饶命啊大爷饶命,迎荷做了这事,大爷要打要骂的只管吩咐,只莫要让我去了!”说到这里已是声泪俱下,“我亦是没有办法,大爷平素对我们恩重如山,向来不将我们当成了下人看待,我们姐妹们跟了大爷又如何肯出了这府?若是跟了他人便也罢了,只是大爷这处太太最是盯得紧的,我与冷荷姐姐被派来之时不过几岁。不久前听说太太念在我们大了,怕我们心大了挑唆坏了大爷,说是大爷房里也不打算进人,除却素云、碧月两个小的之外,便要将我们大的拉了去配小子!此番冷荷姐姐是铁了心不出大爷的门,说是若要拉了她去,她就一头碰死了一了百了!又听说是要拉了我去配那后院里喂马的老沈的儿子,都知道那姓沈的是个跛子,平日里又吃又赌的……大爷平日里的教诲我都不敢忘记,说是我们需为自己打算着,在这府里不是长久之事,于是我才会和吟诗……若说是其他人,我们也没法见到,只是吟诗总随了林少爷来咱府里,我们常常地见到,我见他知书识礼,到底是林少爷跟前调|教出来的人,才会……求大爷千万开恩啊!”

贾珠闻罢这话便也了悟,随后又转向吟诗戏谑道:“那你又如何说?都犯到大爷我头上了,敢情我院里的丫头还不被你调戏了个遍!”

吟诗听罢忙地磕头辩解道:“求大爷明察!小的何曾敢逗引调戏大爷房里的丫头!若是小的真这般做了,不说被大爷抓住会被乱棍打死,怕是小的少爷也不会放过小的!小的、小的此番只是和迎荷有私而已,其他人等小的何尝敢稍加多看一眼!……”

贾珠闻言不答,从身上取出上回在夹道中拾到的那只同心结对他二人说道:“你二人瞧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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