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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约而同浮现疑问，更多人发现男人手中的格兰芬多宝剑，惹来更多低呼——

终于，一个可怕的，几乎不可能的猜测，开始逐渐在学生们脑中成型。而就在这时，黑发少年终于开了口，在声音出来的一瞬间，四下寂静。所有人都听见了他颤抖着的沙哑声音：“……你，在命令我？”

他嘴唇先前咬得死紧，此刻透出不正常的殷红，脸颊却和指节一样惨白。提高了声线，再不复平日里的冷清禁欲，略微尖声地说：“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你在命令我？”因颤抖，震惊和愤怒几乎变了调，“你怎么能——你怎么敢……在你做了那些伤害我的事情以后，还有脸纠缠到我面前吗？！你——”“——你说够了没有？”

戈德里克猛地打断他的话，淡淡笑了笑，但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压抑着怒火：“你是不是还想说，就算我跪在你面前祈求宽恕，你也永远都不会原谅我？就因为我恬不知耻地试图结交你，利用你，玩弄你的感情；不听你的劝告，执意不肯驱逐那些麻瓜小巫师？甚至到了现在——还压制你的权力，逼迫你交出你那可怜后裔的魂器？”

“……难道不是吗？”

萨莱颤抖着松开一只手，猛地攒紧胸口的长袍，种种情绪骤然涌上，让他快要不能呼吸般地低喘着说：“格兰芬多，就因为你那天真的残忍——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我的后裔……你带来的还不够多吗？！”

“我？天真的残忍？”戈德里克重复这句话，扯着嘴角哼笑一声，怒火却奇异地消了一些，疲惫瞬间席卷而来，“为什么？”他问出这句话，甚至累得不想再面对这个人，“就因为我没有匍匐在你身前，做一条任女王驱使的忠犬吗？”

——所有围观者纷纷倒抽凉气。

这话太重。斯莱特林瞬间面色惨白。

戈德里克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平静地说：“别把所有错都推在我头上，萨拉查.斯莱特林。我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是你的恋人和保姆，为你摘星星摘月亮，恨不得为你双手奉上整个世界——”他说到这里，想到一直陪着自己的男人，笑容扬起来一些，又转纵即逝。继续说，“萨拉查，归根结底，我们也只是朋友……你究竟在向我要求什么？你是按什么标准来要求我的？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位置？”

“……”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自己心里是什么位置？

人群在沸腾，爆炸。

却如同黑白电影与默片，传不进耳。

这三个问题敲在黑发少年脑海中，让他浑身颤抖，泪水盈眶。斯莱特林，从一开始只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感情，可心一旦在不经意中给了出去，就被这个人收走，再也拿不回来。

他长久地沉默着，说不出话，却又只是一瞬。

金发巫师看着他，仍旧淡淡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语毕，不再看面前的少年，而是越过人群，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萨拉查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穿过寂静的学生们，脚步回荡在房间里，来到金发巫师面前……看见他的脸，斯莱特林们都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和萨莱,斯特林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可萨莱.斯特林已经在那个自称格兰芬多口中的男人嘴里，变成了萨拉查.斯莱特林，那这个人又是谁？

更乱了。

即使在这里的是斯莱特林学院，场面早已不成样子。

不过萨拉查一向不屑顾及这些碎语，走到金发男人面前，在萨莱.斯特林震惊的目光中，亲昵地吻着对方的额角，低声说：“戈迪，邓不利多在哪？”

“……”金发男人微微呼出一口气，才说，“我让他去把学生们带到大厅，现在应当已经在那里了。”

萨拉查听见这个回答，微微地笑了笑，说：“既然这样，你就先过去吧。”他顿了顿，冰冷地，傲慢地抬起声线，对上站在两人对面几乎站立不稳的少年——那些魂器早已自他亲吻戈德里克时掉在地面，发出七零八落的响声——伤成这样，他也不介意再加把火，扬声道，“这种碍眼的东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

原先满腹怒火，现在只剩下疲倦。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戈德里克叹了口气，将举着剑的手收回，伫在地面，发出微弱的清脆响声。打起精神正打算开口，两个幽灵一前一后，穿过人群而来。拉文克劳的灰夫人率先鞠躬，带着些亲昵的口气说：“校长，许久不见了。”

金发巫师点了点头，然后海莲娜这才注意到对方身边的黑发男人，惊讶道：“斯莱特林教授？”

她飞快地在黑发少年身上扫了一眼，又和身后的巴罗交换一个眼神。随后而来的巴罗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却什么都没问，低下头颅尊敬地说：“院长，校长。”

四周早已雅雀无声；两个幽灵一来，基本确认了这两个男人的身份。当然此时他们的脸上除了震惊也有一大片吃了狐媚子屎般的表情——梅林在上，斯莱特林过来的时候可是先吻了格兰芬多！

这一片寂静中对话仍在继续，戈德里克看着两个幽灵，笑了笑，说：“你们来得正好。带上这些学生，和我一起去大厅吧。”

语毕，看向面前的苍白少年：“该轮到你做决定了。”他淡淡地说，“是现在把魂器交给我们，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滚出我们的霍格沃茨？”甚至懒得多做解释。

冷美人红着眼眶，颤抖着身躯——从两个幽灵到来，朝向那两人说出敬语，他便浑身上下都已麻木，凌乱着檀木般的乌发，泪水从那白皙精致的面颊上滚落下来……少年并不知道自己在流泪，也并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里，是怎样脆弱和破碎的模样。冷清嗓音染着哭腔，仍倔强地强撑着，沙哑着尖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拔高了声线，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这个男人究竟是谁——还有这两个幽灵——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戈德里克没有说话，不再看他，目光放在他脚边散落的魂器上。

萨拉查见状揽着他的肩，将金色带进怀里，对上斯莱特林破碎的眼神，冷冷笑着，扬声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我，是萨拉查.斯莱特林。”

“而你——什么都不是。”

☆、章五十六.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