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的手停在了那里,她微微有些迷惑,腿上的女子,只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的分厘都镌刻收藏,这般执意地凝固,竟让她微微有些紧张,手也轻轻颤着,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揉下去。
晏栖桐终于抬起了手,她现在什么都忘了,眼睛里也只有一小方天地,这天地里,只有那一个人,那一张脸,那一张唇。
伸手轻轻拽住了桑梓的发丝,桑梓虽不明她意,也知道低俯下头去,那一瞬间她还在想晏栖桐是想要说什么么,但不料自己唇上却被轻轻盖印上另一张唇。
晏栖桐扭转了身,便也在她的唇上旋转,轻轻咬了一口那张唇,品尝起来,彼此唇间是相同的味道。
牛肉太香酒太浓,夜色正醇。
☆、第七二章
第二日一早,满树冰霜。
陈大早早就起了身,重新收拾起柴火点燃了,又打了两趟拳热热身,一夜的寒凉也就去得差不多了。
那茶水摊也很早,新鲜出炉的大包子和煎饼,虽然简单,但于这样的冬日清晨,却也是十分的美味。
赶路的人们都纷纷醒来,大道旁顿时热闹起来,充满了生机。
陈大一边等马车里的两位醒来,一边与人交谈,他要去的地方叫木苍县,那里有一座竹瑟山,据说,便是目的地了。
一问之后陈大得知,原来木苍县里的竹瑟山便在两国边境,但却不是在这一边。宏国与彦国的边境线长,他们竟然是绕了远路。陈大自然不好说,马车里的人都娇贵着,禁不起颠簸,去木苍县的近路不是没有,但绝大多数都是山路难行,又逢冬季,所以当初就放弃了那条路。
祥详细细地问清了道路,那人笑道也不算远,年前必然是能够到的,可以赶得上过年了。陈大对在彦国过年倒不以为然,但能赶在年前将二位送到,让家中两位小姐团圆,那就再好不过了。
冬日的太阳出来得晚,但光芒一绽,霜气渐收,温度也就慢慢升了上来,陈大与小姐她们汇报了接下来的行程,便继续跟着大队人马赶路。
晏栖桐吃罢了早饭,正在研究她的金沙沙漏。水晶沙漏瓶被工匠挖出了一个极小的入口,金沙便从此流进去,入口处被水晶塞塞住,一粒金沙也不会漏出来。
这一路上她们经过了不少地方,入住的好一些的客栈里,不少摆了铜壶滴漏的。她弄清楚用法识得换算那些漏壶箭杆上的刻度后,便总是在做试验,既要和自己印象与经验中的一分钟对应上,也要与箭杆刻度点相吻合,进到彦国后落的第一个大郡城里,她终于成功了。
现在水晶瓶里的金沙每倒转一次,便是一刻钟,四刻钟为一小时,便是半个时辰。有了这个金沙沙漏以后,晏栖桐终于有了些底气,整日昏昏沉沉不知具体钟点的日子便过去了。
她心中十分高兴,便举着金沙沙漏去给桑梓看。
桑梓窝在客房中的一把躺椅里,见她把那沙漏瓶颠倒流转,其中的金沙如水般流动,确实有些美感,但放这样一个精确的时间在身边,恐怕只会被束缚住吧。
晏栖桐却道:“你不知道,这时间不长不短,发个呆足够,把握时间才不会浪费时间呀。”
桑梓却道:“我每一日都不觉得在浪费,甚至觉得冬日都很美好,没有你这沙漏,不是一样过得明白么。”
晏栖桐听罢便看了她一眼。自己想要做沙漏,其实只说过一次,为之留了心思的是桑梓,将东西都备齐的也是她,怎的反倒不见她欢喜。晏栖桐想了想,将沙漏轻轻放到桑梓耳畔,道:“你听。”
缓缓闭上了眼,桑梓便果然去听。那金沙流动之声轻幽静谧,若不仔细去捕捉,险些都要错过去。它不急也不缓,就像最最平和的血脉流动,是初初降世的生机,充满无限可能。只因闭上了眼,想象无边无界,桑梓在瞬间回到了那个道旁的马车上,满口的牛肉香与酒香,还有满眼里那双看似痴情的眸子。
她两个人醒来后,谁也没有提酒后的事。
晏栖桐醒后只是呻/吟,只道头痛,桑梓便替她针灸,这次酒似乎醉得要更厉害,她舒服一些后,再次又睡着了。那整整一天,晏栖桐都在睡觉不曾睁眼,而桑梓就坐在她的身边,也看了她整整一天。
她心道,若是晏栖桐立即醒来,我便要打趣问问怎的又吃起豆腐来;后来又想,若她此刻睁眼,还需提醒她可还记得;到最后,桑梓淡淡地想,其实最好便是谁也不要提,酒后的事做不得准,如同情花诱惑,谁都不想承认自己犯了错,何况还是那样惊世骇俗。
如此这般,这页便轻轻揭了过去。醒了后的晏栖桐一如常往,思定后的桑梓也还是那般寡言温和。
晏栖桐见桑梓迟迟不睁眼,便也任金沙流动,直到全部落空,桑梓才睁开了眼。
“我懂你的意思,”桑梓喃喃道,“我懂。”
晏栖桐微怔,桑梓的话里似有千言万语,她摇了摇金沙,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桑梓自然不会叫她干巴巴地冷在这里,便从躺椅里起身:“走吧,出去看看。”
她们如今落脚处是在彦国的一个大郡中,木苍县便属治下。临近年边,郡城里相较以往更要热闹,今天恰逢庙会,四邻八里的人入城更多,整个城中处处都是喧哗。
桑梓便与晏栖桐走在这喧哗中,摩肩接踵的人们脸上皆是喜气洋洋,她们便也被感染上,打起精神一路饶有兴趣地看下去。那些杂耍花样百出,晏栖桐虽然看过更高超技术的杂技表演,但都不是亲临,几步之内看着那一叠碗层层堆上去,那单脚立在人家头顶的小女孩还要做金鸡独立等诸多动作,看着确实有几分惊险。
晏栖桐看到下一个喷火的杂耍,便对桑梓道:“他们并不是真的呵一口气就能喷出火来,而是嘴里面含了易燃之物,那木棍上也是有火苗的,易燃物喷上去后才产生火柱火球。”她又一指旁边吞火的那位,“他也不是把火都吞到肚子里,而是口中阻绝了空气,火在他口里一下子就熄灭了,不过这都很难练……”再往前走,还有个正煞有介事地将一把剑倒/插在齿间,“至于那吞剑,”她悄悄附在桑梓耳旁道,“那剑是可以伸缩的……”
桑梓听到这忍俊不禁,看了她一眼:“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晏栖桐忙道:“我不是说过么,我看过些杂书,嗯……”
桑梓摇了摇头,没想到街边杂耍她也有兴趣去研究,讲起来倒像邀功似的得意。好在她的声音不大,周围也足够热闹,若是被人家听了去,砸了人家饭碗可怎么是好。听她这么一说时,吞剑的那位嘴巴外只剩一把剑柄了,如今看起来却很是好笑。吞剑难度倒是没有,演技却还不错,顿时两人都笑了起来。
人多处,拥挤不堪,桑梓被晏栖桐半拢着肩往前走,越发觉得这样很好,平常人平常事,泯然众生中也足够了。
挤了半天的庙会,桑梓终于受累不住,两人回到客栈,吩咐掌柜的烧水上来。据说再往下走,便没有什么大地方,便要趁这个机会好好沐浴,洗换衣物,以防接下来的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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