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样子呢!我也发现了很合适的一句!”我看向她的身后大声说。
“哪一句?”她急切地问。
“风吹草低见牛羊。”
“不像呀,这儿哪有牛羊啊?”
“君不见远处牛吃草乎?”我笑看着她背后的大片碧草。
“噢,还真的有牛!还有马!还有摩梭男人和女人!”裴菲顺着我的视线回过头去,“好有趣啊!”
越过高高的绿墙,我们还看到了另一番美好景象:许多人划着“猪槽船”在湖里忙着,有的在打猪草,有的在捕鱼,有几个穿着鲜艳的少数民族女人在草海边挑水洗衣,居然还有几个孩子在那儿洗澡、游泳……
我们停止了“吟诗作对”,继续在错综的水路上悠然前行,因为发现了草海湖水的清浅,我们已打消了一切不安全的疑虑,随意划桨,任意东西。
七、天涯芳草,在水一方(2)
草海真的是水鸟的世界,我们惊走了不少,却也遇见了许多“人来不惊”的勇士——应该说是仪态大方的宽容大度的草海主人,它们继续翩然飞翔,悠然游玩,欢快嬉戏,在水草之间穿梭觅食。最让我们兴奋的是在草海里发现了一个野鸭的世界,或者说野鸭部落,成群结队的野鸭在欢闹,叫声不断,当然,野鸭蛋就像一颗颗夜明珠似的在绿得发乌的水草深处**着我们的双眼。我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捡它们的蛋,可确实对这个热闹的鸭家族动了心,我们就在那儿观赏它们有趣的生活,沉浸在跟它们戏耍玩乐的快乐之中。
见它们脑袋往水里一钻,尾巴朝天空一翘,马上就抓到一条小鱼,我们才想起来草海的一个“使命”:我们也要抓鱼的,我们是要吃烤鱼的呀!
我们马上张罗出小桶子、小网子、诱饵,开始从湖里跟野鸭抢食。我们正忙得不亦乐乎,忽见眼前水波荡漾,抬头发现几只可爱的小野鸭游到了我们的船边,伸长着嫩嫩的脖子朝我们“嘎嘎嘎”地叫,像欢迎亲人回家准备索求宠爱的卖乖的孩子。我忍不住捞出几条鱼兜在小网子里放到它们面前,那些小家伙马上把脑袋齐刷刷地探进网兜里,几条小鱼立刻成了它们的腹中食。
“太恐怖了!”裴菲瞪大眼睛,张着嘴,一把紧紧地抓住我的手。
“怎么了呢?”我很奇怪她的举动。
“它们竟然把鱼活生生地吞了下去!”她紧抓住我的手不放,“那条鱼鼓鼓的从它的脖子那里一路滑到了里面!”
“你没见过鸭子吃鱼呀?你刚才不是好好欣赏了它们如何觅食的吗?”我还是很惊奇。
“可是,可是……它们不是要在嘴里嚼几下才吞下去的吗?”她依然看着那几只小鸭子,好像看着几个外星人一样。
我放下网兜,拉过她的双手,歪头欣赏着她的惊讶。
“不许你笑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这样的……”她好像还没缓过劲来似的。
“不是笑你,是心**,连看鸭子抓鱼吃鱼的事都没经历过。”我收住了笑容静静地看着她。
“嗯,也没什么了,你三十岁之前连孔明灯都没见过呢。”她反过手来握住我的,也静静地望着我,又冒出一句:“你是个傻瓜!”然后把我的双手贴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那么专注,充满着爱怜和心痛,让我感动得想哭,想紧紧抱住她,想说“谢谢你”“我爱你”,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将我的神经凝结了一样,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出来,只是痴痴地望着她,承受着她射进我灵魂的如阳光如星光如月光般温热、深情、洞察一切的目光。
“笃笃笃——”一阵越来越大的声音让我收回了思绪,原来是那几只可爱的小鸭子,正调皮地用扁扁的小嘴啄敲着我们的船身,由于劲头用得十足,整个身子都在抖动着。
“不给它们吃了,它们要学会自力更生的。”裴菲淡淡一笑,大眼睛依然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听到没有?自己学本事去吧!”我也淡淡一笑,伸出手去赶那些贪嘴的小鸭子,见它们围绕着不愿意离开,我们开始拨动湖水“驱逐”它们,这些小家伙赶紧划动着两只小脚往外游去,还不忘回头瞧瞧我们的“架势”,好像在怀疑我们的“冷酷”似的。
“噢,我们再捞一些虾好不好?”我突然看到了“虾翔浅底”了。
“有虾啊?”裴菲马上又来了兴致。
没想到这些虾比鱼还呆,愣头愣脑的,都乖乖的被我们捞上来了。
“哈哈哈,这些鱼啊虾啊比你还傻还笨!”裴菲瞧着那一小桶还是那么怡然自得地优哉游哉的小鱼虾大笑。
“我们的晚餐好像还欠缺点什么呢。”我说。
“缺什么呀?”
“我们不仅仅是肉食动物呀。”
“那……我们拔几棵芦苇回去?当当草食动物?哈哈哈……”
“要不我们还是偷几只野鸭蛋回去吧?它们的蛋那么多,家族那么兴旺!”我顿时感到来自四面的“夜明珠”的强大亮光。
“好啊,我怕野鸭看到了要来找你算账啊!”裴菲开始轻轻划动船桨,她的运动细胞让她已掌握了相当好的操浆技术。
“我负责偷,你负责逃!”我瞄好了目标对她说。
出乎意料的是,野鸭对我们的不义之举竟然不屑一顾,它们慷慨大方地依然欢闹、闲逛、捕食,我们似乎明白了:物以多为贱!哈哈哈,我们真的太高估我们的“敌人”了!不过我倒更喜欢这样理解:这是泸沽湖和野鸭款待远来客人的最高礼数!
最后我们满身大汗地把船划回到木桥边,跳到桥上。那是芦苇丛中延伸出来的一座“鹊桥”,这座长长的“鹊桥”将草海两岸连在了一起,也将草海一分为二。这座木桥显然年代久远了,很有一种沧桑感,但因草海的生机一点也不显苍凉,反而很有野趣。桥上有稀疏的几个人在往来,鲜艳的民族服装点缀着单纯朴实的草海及木桥,使草海的桥充满着诗情画意。
突然,我们发现远处的一片斑斓。
“野花!”裴菲喊,一边就狂奔过去。
毕竟是运动队的,裴菲很快就把我拉下了,等我拎着我们的工具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摘下一大把野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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