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修,莫怪我无情,怪只怪你非明主,却定要作我的阻碍。
君心我心
暮色渐浓,飘零的,舞蹈了整天的雪花却才开始有了些休息的念头,渐渐的,放慢了她美丽的脚步。
只要裹起足够的衣物,即便日落之后站在雪地里,也不会感到寒冷,北国的冬,在凌厉的外表下竟也掩藏着如此温情的一面。
四周的屋子都飘着白色的烟雾,一派温馨祥和的感觉。月亮已偷偷探出了头,投射下一片银辉,映照下雪地的纯白显得这般刺眼。我忍不住起身寻了处幽暗的所在,落座。目的达到了,一如我预期的那般成功。意料之外的,我并没觉得如何欣喜,心里面倒是颇有些痛苦和难堪。
说真的,我并不为自己对若修的所为感到有什么愧疚。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只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才是实实在在的。原本对我来讲追逐权力不过就是为了生存而已……
我只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寒烟。只有她,我不想用任何诡计,想要以最真实的自己去面对。也因着同样的理由,我无法自控的想要污染她,因为我内心的真实是这样的污秽不堪……每次她明亮的目光投射进我的双眼,畅通无阻的直达我内心深处,其中所有的灰暗都在那份纯净中无所遁形,清透的眼眸凸显着我们之间的遥远。对这种距离的认知,几乎让我疯狂。而我所能想到的唯一缩短我们距离的方法便是,污染她,让她的心灵不再单纯美丽的让我自卑。
权谋,甚至几乎灭门的惨案,我是如此憎恨让她受到伤害的这一切,却又一次次暗中利用这一切改变她,让她不再是那样出尘离世,不同于我的所在。
我身上披的是尘灰与死亡之衣,我恨它,却又热爱把它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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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我明白自己在梦里,此时的我应该正躺在温暖的房间里,躺在某个人的怀里。可是,寒冷如此真实,似有风正从四面八方吹来,身体的每一处都浸在这寒意中。我挣扎着想要醒来,却不能够。
许久,我终于得以睁开了眼睛。你微笑的看着我,伸手抚弄我的额头,“梦到什么了?一直皱着眉头。”如此温暖的笑容,体贴的语调。我却想起了梦境里的寒冷,不自觉地向你的怀里靠了靠。是怎样的际遇才造就了如此善解人意的你,像是明了我的需要般,紧紧地把我搂在怀中。
我懒懒的靠在你怀里,只盼着这一刻能一直继续下去,却无法阻止次日的到来。
牵着你的手,按着你希望的那样,来到我与韩若修第一次正式的见面的地点。莫瑶,你其实明白的吧,我并不愿意见他。
只是我忍不住会想,若我事事依你,会不会得到你更多的温柔。
我尽力摆出天真无害的笑容,只在心里审视着面前的男子,与载魂温和的气质不同,这人的身上让人觉得冷清,原谅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样淡淡的落寞的感觉。若非明了事情的始末,我亦无法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是害我家破人亡的源头。但对方一派真诚的提出收我为义女的时候。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讶异。不是没想过他会对我作怎样的处理,然而千算万算却终究想不到会是如此。短暂的惊讶过后,又觉得不得不佩服对方此计之妙。一方面,收养名士孤女可为其赚得美名;另一方面,在此天下未定之际,又可笼络莫瑶以及其他一批对鹿鸣一事感到寒心的部众,至于鹿鸣的实情,想必除了当日亲身参与的亲兵,知之者亦甚少。毕竟居上位者若起了杀心,只需随意罗织一个理由即可。甚至事成之后,再想借口亦不为迟晚。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便是此理。究竟他人作何想法,反倒不再他们的考量之内了。只需一个看似正义的托辞,足以禁悠悠之口。
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韩将军好意小女铭感五内,只是家父新丧为久,此时认他人作父,恐非妥当;再者,小女与尊夫人向以姐妹相称,若再认韩将军为父,岂非有悖伦常”。
韩若修微微一笑道:“孝道重在于心,陆先生之贤人所共知,如今却遭逢大难,只遗姑娘一人,但有公义二字在,天下人怎可任姑娘孤苦无依,修不才,亦原担负相护一责,如此,纵陆先生泉下有知,亦可略感宽慰。但请姑娘莫再推脱。若论姑娘与拙荆以姐妹相交,如此,修敢请为姑娘义兄足以,修虽驽,亦不敢以陆先生平辈自居”。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让我无从推脱,只有行礼结义。
德间兵事
自从收认寒烟作义妹以后,若修便常常带着她去军中,城中走动,大大小小的军中会议也常常带她出席。起初只是为了向军中众人表示自己善待寒烟的诚意,及到后来却常常发现这个年纪不大的孩子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颇有见地,与她交往的目的便不仅仅限于向莫瑶示好以及拉拢麾下诸将了。
这一日,若修心血来潮,正在校场不远教寒烟骑马。一位亲随匆匆跑来,顾不上行礼,“公子,德间告急,公主请您速去议事。”若修笑着点了点头,扶了寒烟下马。心里却因为那人的称呼和语气不舒服到了极点。不久以前,军中对他的称呼便从“主公”变了“公子”。而莫瑶的称呼也由“夫人”变成了“公主”。这个建议正是由费典提出的,理由是莫瑶乃是皇室正统,是先皇御口亲封的公主,以其为帅,名正言顺,可得到天下儒林支持,以求早日完成大业。这话听起来在理,实则亦不过是费典那老狐狸扶植莫瑶之举。只是虽清楚这一点,若修却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以费典的声名威望,若轻易动他,后果只对自己更不利。
“依我看,张涵此举正是个机会,我们应好好利用,趁机拔出这股势力才是”。若修携寒烟在厅内坐定,默默听着诸将的意见。心思却已不在这上,莫瑶主事以来把这议事厅的格局全部换成了圆桌,方才坐下时,倒也不曾注意,只是这时抬头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却是载魂。从他伤好以后多日不见,如今更是清减了许多,不似驰骋疆场的将军,倒像是文弱书生了。正想着,对方突然开了口:“末将以为不妥,张涵虽只是一介匹夫,却也知道深浅,如此大举进犯,怕是有恃无恐。”
若修微微一笑,“那以将军之见,我们当避而不战,将德间拱手让人了?莫非你是战怕了?”此言一出,众将皆是一愣,载魂的意思是保守而非避战,这样质问未免失了妥当。莫瑶把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若修此举实是显得过于狭隘和猜忌,怕更是冷了众人的心。只是他的真正用意恐怕在座也只有自己和载魂两人知晓了,这般说话,倒似是情人间斗嘴,与其说是质问倒不如说是只为了引起载魂的注意,只是此时说了实在不合时宜,平白堕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若换了自己,莫瑶微微一笑,暗自摇头,自古情字一节又有几人能够参透。
突然冷了场,若修也颇为后悔,一时间又不知如何补救。寒烟却在这时看了口:“载魂将军一心为了大局,想必兄长也是知晓的,只是近日来边境之事毫无进展,兄长也与诸位同样忧心,说重了话,想必此时定是后悔了”。说完轻轻一笑,看向若修,若修亦藉此台阶向载魂表示了歉意,一时间厅内尴尬的气氛得到了缓和。若修没想到会是寒烟解了自己的围,甚为感激。载魂也对寒烟微微一笑,表示谢意。
倒是一旁坐着的费典暗自留了心,这孩子谈笑间化解了一场误会,实非池中之物。竟突然好奇起她的看法来。费典笑了笑,“姑娘说的不错,边境之事让大家都焦头烂额了,姑娘家学渊源,想必定有过人之处,不知对此事姑娘有何高见?”
寒烟竟也不推托,“高见不敢,寒烟有些愚见,敢情诸位将军指正。”
“正如诸位所讲,张涵此人实不足惧。统领天下,他并无此才德,论兵力,也不足以角逐天下。恐怕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只是如今天下并非一家一姓说了算,凡有几分实力的人都免不了想要分一杯羹,张涵也不例外,依我看,张涵进犯德间并非有意天下,只是想分得利益而已。只是此人兵力却也不弱,若想吞并也非易事,况且我军在此大兴兵事,若西北部韦益的大军趁机进犯,后果不堪设想。”说道这里轻轻一笑,“若我是韦益,决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看着众人凝重的脸,寒烟有些好笑,仍是正色说:“所以依我之见,德间之事可和不可战,不如派人与之讲和,许以利益,承诺日后庙堂之上必备高位待之。张涵有今日之势,可见亦是懂得审时度势之人,明知称霸天下无望,得了足够的益处,必会同意合作。而张涵的属地与弋阳靠近,我军更可利用此地利,共取弋阳,如此南方可平。便可将精力放在北部了。”
费典点点头,果然是名士之后,对天下形势如此清楚,“如此议和一事至关重大,那么姑娘以为谁可当此大任呢?”
寒烟笑笑,“费先生对军中诸人再清楚也不过,相信已有定论,只是寒烟不才,斗胆推荐一人,此人虽然年少,却机敏过人,若为副手,关键时刻或可派上用场。”
莫瑶笑了笑,这孩子推荐的竟是小杰。
最后的平静
德间一事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期待发展着,坐拥天下几乎唾手可得。她却并不显得如何快乐,好像并不急于促成这一切。
我有些不安,我总是不安,因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战事到了这样白热化的阶段,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是我却不用再掺和其中,乐得恢复到从前整日闲逛着等她回来的日子。
手捻着草,靠在墙边,看似一派闲适,却忍不住总是往院门的方向望去。忍不住去想等一下你回来会迈过那道门槛,或者不经意间,鞋底踏在门边,发出微小的摩擦声,我在这里会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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