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遮住了月光,我忍住上前一把掐断费发出桀桀笑声的脖子的欲望,只是把他的手绑在了背后。
“哦,乔,你的心真的是比水晶还要透明,比水晶还要纯洁,还要晶莹剔透……”
我把费关进了一间堆满各种仪器的房子,那间房子奇迹般几乎没收到过一点损害,我在飞船上检查的时候发现的它,里面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那时候我就想到了费,他的话一定能从这里找到关于事情真相的线索。我每天亲自给费送吃的,甚至我就睡在那间房子外面的地上,我警告别人费是个危险的疯子,以保证他们不会靠近这里,可是在一次小的火灾之后我才明白,对于一个有威胁的存在,最好的办法不是远离,而是趁着它还没伤害你的时候就把它彻底消灭。
我不知道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答案,也不知道他最终给我的答案会是个什么样子,久而久之我开始幻想,如果我拥有了这艘飞船,我将会用着种异能去做些什么,去掠夺武器,搜刮资源,占领土地,然后也成为雄踞一方的霸主?亦或者,这整颗星球都会对我俯首称臣。这恐怕是我青年时代最后的梦了,因为后来发生的不再是梦,而是一步一步残酷的现实。
一天,费用指甲敲门的声音在门的另一侧响起,这之前他从没要求过什么,我曾在夜晚看到过门缝下漏出的微光,很久之前我也曾看见过电光的模样,但这种光却要柔和多,也更加的千变万化。费在门的另一边说他有些东西要让我看,我打开门,取出绳子示意费把手背在后面,他睁大通红的双眼,依旧是那样桀桀的笑着说:
“银河在上,我怎么舍得离开这里,以后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这个地方。”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现在好像是更加的疯狂,但同时我也更加的在意他发现的结果,我看到费的手上拿着一块黑色的板子,他留意到我的目光,便把那块板子递给了我。那是一面有妈妈的福音书大小的东西,却只有福音书的一页纸厚,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才发现看起来脆弱无比的东西,其实非常坚硬。侧面看完全是透明的,像是一块玻璃,但当拿到眼前却发现它完全光滑的表面变成了黑色。费伸出一只手指,不知在上面点了什么,板子突然发出光来,慢慢地有字迹浮现出来。
我一边注意着费的举动,一边开始仔细看着板子上的字。费应该是早就已经知道上面的内容,所以已经开始去在房间里别的地方乱翻,我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里的那些仪器是控制隐藏在墙壁里隐藏架子,而那些已经弹出来的架子上面堆满了像我手上拿的这块板子一样的东西。我重新低下头去看那些文字,也许是我的错觉,这些字跟刚刚出现的时候不大一样,变得更加容易辨认和理解了。
这像是一本日记,上面记录着一些我熟悉或者陌生的东西,比如彼得,比如帝国:
作者有话要说:
☆、日记
“帝国开拓号-九-航行日志——这次航行的任务是受科学省之托,把他送到边界,销毁证据。
帝国纪年二万四千一百二十五年,尘星纪年元年一月一日,晴。
现在我已经能够确定我将在这里化为朽骨而永无人知晓。这艘破船还真是不辱使命,搁浅在了帝国最荒芜的一隅,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绿色的‘海’,我感觉到的竟然是毫无由来的恐惧。当我得知我们离开这唯一的希望只能是寄托在有别的飞船造访这颗行星的时候,我几乎绝望到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转念我已经明白这本来就是那帮家伙想要的结果,所以我必须写下这些。
我叫勒内-梅耶,我是飞船上唯一一个没有进行过星际飞行的人,我从小就在帝都长大,从没离开过那里半步。我是一个生物学家,这使得我即便是整天坐在实验室里就可以改变人类的命运。而如今我被放逐在这里,想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怀疑我对导师的那次实验有所参与。借时间的刀来杀人,真是可笑,他们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秘密。
帝国纪年二万四千一百三十年,尘星纪年五年二月二十一日,晴。
有大把的时间,冷静下来以后我潜心研究,但随即又放弃了,即便是研究出天大的成果,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星球又有谁能分享我的成功的快乐。基因科学可以让每个人都变成天才,可是教会却认为这是魔鬼的礼物,自由人可以选择接不接受改造,不过显然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成为科学省表面受人尊敬而背后被人非议压榨的科学怪人。
我是孤儿,我是琼斯先生收养,在科学省他的实验室长大的,无论他们在人前背后议论什么,我始终对我超乎寻常的智力水平感到自豪,与此同时老师也是我最尊敬的人,他……
帝国纪年?去他的帝国纪年!尘星纪年?一个晴朗的夏季夜晚。
我终于完全适应了这里的自然环境,甚至可以说爱上了这里。我终于有机会把实验室的数据播种在泥土里,亲眼看着它生根发芽。在渊沿,万物都是人造的,貌似是人类征服自然的成果,但现在看来,万物都只是自然世界表面上的一层浮灰,它们想要拂去灰尘恢复本来面貌根本就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到那个孩子,我想这些年过来还留在这儿的每个人应该都明白了当初飞船‘失事’的原因,不过他们对他都还很好,这于那个孩子就已经足够了,……”
这后面又记载了许多这个叫勒内-梅耶的家伙,在被他称作是尘星的这颗星球上的所作所为,其间也不乏他对过去在所谓帝国的光辉过往的炫耀,这些都与彼得向我讲述的那个梅耶先生的形象相互重合。只是在他字里行间所不断提到的帝国,我却始终认为是他夸大其词的描述,这一点直到后来我真正身处其中才发生改变。
我一目十行的只顾搜索那些有关于彼得只言片语,通篇翻下来,却只在一篇像是独立成型的记录文章上找到了详细描述,那篇文章没有纪年,也不是讲述他当时的生活,而是在更早以前发生的一个故事,就好像是在冬日夜里,妈妈常常给我和彼得讲的那些赋予幻想的浪漫神话:
“尘星的冬天像一把刀子,一次次的把这个铁壳子切割的支离破碎。不知道困在这里有多久了,这船上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我从未留意过。昨天我又梦到了法庭,那个梦清晰的好像我又回到了渊沿,而醒来以后我却明白这是那个我魂牵梦绕的地方在向我做最后的告别,所以我得写下这些,否则我会觉得我真的是被他们灭了口的。
他只是一个无辜而又普通的孩子,虽然我不明白老师的初衷是什么,所以也无从判断这个实验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但我看得出老师是多么的爱这个孩子,那样的感情甚至让我感到了嫉妒。
我是老师从贫民窟抱回来的孩子,我长大以后听到许多人说当初是他为了做实验才从我一贫如洗的父母那里买下我,而他那时候的实验内容是提升智力。但是我从没有一丝一毫怨恨他的意思,我甚至想如果不是他把我买下来,我可能都不会活下来长大成人。
那个孩子的名字是老师取得,我只知道好像是关乎一个很久以前的童话故事。他是出生在科学省的试管婴儿,这并不稀奇,但在遭遇车祸导致他的父母身亡之后,昏迷不醒的他却又被送来了科学省。车祸很严重,但他的伤却并不致命,可见他的父母在最后关头是尽了多大的努力去保护他。
科学省的医生对他组织里多次会诊,却依然搞不清他昏迷不醒的原因,不过在那时候这已经不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我的老师琼斯博士被传唤来解释这件事情,因为这孩子的身份记录上现实他是在十六年前出生在科学省的,可他现在看上去仍是一个□□岁的孩童模样,当时受雇于军方的琼斯博士很突兀的参与到了这起简单的试管婴儿案例当中,而当时的我刚刚改换学科,对老师的所作所为全然不知。现如今,所有见过这个陷入昏迷而漂浮在空中的男孩的人,包括我,都很难不联想到当初琼斯博士参与实验的初衷究竟为何。
这男孩的状况是很奇特,但放在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科学省,也并非是什么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毕竟这里是一个天才与疯子界限很模糊的地方,老师遭人非议的论点只是集中在他当时的军方背景。案件被仔细调查,民众的质疑,军方的含糊其辞,政界的压力,这些最终导致判决成为各方利益都能接受的妥结果。
我的老师被指控利用职务之便,私自进行违法实验,但鉴于没有造成恶劣结果,给予免去所有职务和头衔,驱逐出科学省的判决。当时我正在他的项目组做助手,所以也被纳入了调查之列,但最后并没有证据显示我与十六年前的实验有关,就在我以为事情将要就此尘埃落定的时候,我被派上了这艘飞船,当我在渊沿的太空港看到这孩子也在这艘飞船上的时候,心间就闪过一丝不安,结果虽是在意料之外,想想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现在已经无法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想让这件事彻底尘封,但从结果来看倒真是做的不错。我写下这些,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看到,但起码我还是留下了线索。那个孩子是一个天使,高高在上全心全意的爱着我们每一个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魔鬼,会最终审判我们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罪恶。”
作者有话要说:
☆、告别
“咱们得去看看他了。”费那刺耳的嗓音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转身厌恶的瞥他一眼没有作声,而他却起身向门外走去,我跟上费,眼看着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彼得所在的房间。我不敢来这里,因为从我推开他的那一刻起我又有何面目面对这个视我如亲人的弟弟,但我又不能不来这里,因为我心中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不断地撩拨着我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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