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唐清镜想得周全,夜里也并未睡得很熟,但这一晚确实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没有任何人来打搅。早上看到毫发无伤的二人,唐清镜松了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可以安心吃顿早饭。
下了楼才发现,昨日萧条的景象不复存在,一大早客栈大堂里竟然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吃早饭。
唐清镜略觉不对劲,但没有细思,几人随便选了个位置便落座,等着小二来招呼。
早上喝粥是极好的,暖和又养胃,尤其这瘦肉蔬菜粥还营养与美味兼备,闻着满室飘香的粥味,实在令人食指大动。
不过小二端粥上来的时候,走得略急了,同一个男人蹭了下,还好粥没洒。小二将粥放在皇上面前正要离去,忽然听见唐清镜高声喝道:“慢着!”
众人都吓了一跳,却只见唐清镜离了座,快步走到刚才的男人身边,拉住他的胳膊,质问道:“我们与你素昧平生,为何加害于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那人波澜不惊,稍稍用力便将胳膊从唐清镜的手中收了回来,却是负手而立,一副清白模样。
唐清镜却并不解释,只是走回桌旁,取了银针去试方才端上来的那碗粥,果然变黑。唐清镜回身欲与那人理论,那人却身形一晃,想要逃跑。
唐清镜急忙上前制住他,两人不可遏制地交起手来。那人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来,唐清镜却是赤手空拳,不免有些吃力。皇上正要上前去帮忙,却突然从另一边又窜出一个身穿紫衣的高挑男人来,堪堪止住了皇上的脚步,招招夺命,凶险非常。皇上不敢大意,将白墨和周锦推到一旁,全力与紫衣男人打了起来,却在并未发现对方手中有刀的情况下,不慎被划伤了右臂。
另一边唐清镜以灵巧身形渐渐占了优势,一个假动作便夺了那人手里的匕首,登时扭转了局势。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形势突然有变,两男子对视一眼,同时转攻为守,退出几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掳走了站在最边上的白墨,随即运用轻功,夺门而去。
唐清镜大惊,随即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大堂里吃饭的人顷刻间作了鸟兽散,连小二都不知去向。周锦茫然地望着满室的桌椅凌乱,余光瞥见了站在一旁的皇上。定睛看去,左手紧握的右臂上,一片血红,俨然是方才受了伤。
周锦急急忙忙从包袱里取出伤药来,搀着皇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撸起袖子,敷药包扎。
“公子还有哪里受伤了吗?”周锦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皇上摇摇头,又问,“你看见那个人在粥里下毒了吗?”
“我……没注意。”周锦嗫嚅道。
皇上笑了笑,“我也没注意。要不是清镜,估计这会儿我就要毒发身亡了。”
周锦讪笑了两声,不知该说什么。
两人尴尬地在客栈等了许久,从清晨等到日上三竿,等到街上的馄饨摊开了张又关了门,等到街口的福满楼坐了满堂宾客,等到福满楼的满堂宾客都心满意足地走出来,人去楼空。此时,唐清镜才失魂落魄地走进门来。
皇上和周锦双双看过去,不见唐清镜身边有那个熟悉的碧色身影,顿时觉得天都灰了一半,不知该如何安慰唐清镜。
“跟丢了。”唐清镜先开了口,接过周锦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东郊林子太密,没多久就跟丢了,在附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是白蝶教的人吗?”周锦问。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唐清镜摇摇头,“可是他们掳走阿墨做什么,把人带走再杀掉,不多此一举吗?”
“他们不会杀白墨。”皇上笃定地说,“被下毒的是我的粥,他们想杀的是我。我猜,他们掳走白墨的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站得离门口比较近而已。也许他们会用白墨做人质,来换我。”
唐清镜和周锦都愣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白墨确实不会被杀,但拿皇上换白墨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总之,先等等吧。白公子现在在他们手上,敌暗我明,只能等着看看他们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到时再想对策。”
周锦说得不错,三人就算再着急,也毫无办法。可这样干等着,更是心急火燎。皇上将小二叫来要了满桌的菜,唐清镜也没动几筷,完全吃不下去。这种时候,纵然身处繁华之都洛阳,唐清镜也没有一丝一毫想出去领略的心情,一颗心都被白墨揪得紧紧的,闷得喘不过气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一日三秋般难熬。唐清镜在屋里已经踱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皇上像尊佛一样巍然坐着,不知道有多久都一动没动过了。周锦时而看看唐清镜,时而瞄两眼皇上,疲乏得要睡过去。
早就过了打烊的时间,小二缩在帘子后面瞧着这三个面色冷峻的人,愣是不敢上前来说话。畏首畏尾地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等得已经连连点头了,那无人问津的门口才终于走进一个人来。
碧色的长衫已经被暗红的血迹覆盖,分不清原来的颜色,上好的丝绸布料也破的一块一块,简直可以用衣衫褴褛来形容。而那脸,白墨本就略显病态的脸色简直苍白的像一张纸,两眼无神地垂着,嘴上刚唤了一声“唐哥哥”便退下一软,倒了下去。
唐清镜冲上前去,在白墨倒在地上之前接住他,一把抱起,简直是用轻功飞上了楼。皇上和周锦急忙拿了包袱跟上去,却被唐清镜关在了门外。
“清镜,我这里有药,你开门来拿一下。”周锦轻轻唤道。
唐清镜沉着一张脸猛的拉开门,几乎是用抢的从周锦手里扯过包袱,砰地一声摔上了门,留下屋门口两人面面相觑。
唐清镜从来没这么激动过,就连放弃自己生命那种决定,都是平静地不能再平静。能让他失了平日的冷静的,除了亲人,就只有白墨,从前是,现在也是。
唐清镜先摸了摸白墨的脉,还算有力,应该没什么大碍,才稍稍放了心。随后便对着那满身的伤发起愁来。看样子,是跟当年的周锦一样,被鞭挞得浑身是伤,体无完肤。这伤虽不深,却剧痛,要把这一身长袍里外好几层都脱下来,不吃苦是不可能的。只能趁着他晕过去,快些动手了。唐清镜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伸手解了白墨的衣带。
脱了衣服才知道,这伤密密麻麻,比周锦的要多出不少。何况白墨自小身子就弱,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护着的,白家人是,唐清镜也是。白墨何曾受过这种伤害?
不知不觉,唐清镜竟已泪流满面。跪在床前颤抖着给白墨上完药,盖好被子,握着他的手,唐清镜情不自已地抽泣出声来。
“阿墨,是唐哥哥没照顾好你……
“唐哥哥没用,小时候害你染风寒,现在又害你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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