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早起的薄雾散了,方子旭跑到筋疲力竭,她浑身上下没有一次不觉得疼,身上到场是被灌木和荆棘勾的满是细小的伤口。她跑不动了就走,每次抬脚都重约千斤,她用尽了力气才折下一根树梢用来分担自己的体重。
走了很久。林子里的那些古木撑开大大的荫庇,树下带着湿气和丝丝缕缕的阴寒。可周围却找不到了一丝马蹄奔走的痕迹。方子旭感到了绝望。
绝望。那种掐着脖子或者溺水的绝望。
是……选错了吗?
也许是老天爷难得的发了一次慈悲,在方子旭山重水复疑无路的绝望时刻,又给了方子旭一点希望。
方子旭听到了隐约的潺潺水声,以及马声嘶鸣。
方子旭迄今为之活了二十五,且因着老爹的缘故,平日跟战马厮混的极熟,也称得上是爱马的人。可从没有跟今天一样,听到这一声嘶鸣差点哭出来。
方子旭在溪流边找到的只是一匹无主的套着马鞍的马匹,马鞍上落了一大片的血,而昭仪昨晚受过伤。
看了马蹄翻开的苔藓痕迹,想是从下游来的,方子旭心里先是喜,后又是忧。那女人的伤势如何?有没有大碍?
昭仪的半身泡在冰冷的水里,寒意透了骨。可她身体没有一点知觉了,连动都动不了。只剩下脑子里还留着三份清明。
也不知道她是会先被冻死还是会先被水给泡发了。
昭仪没有想很多事,只是忍不住的在脑子里反复想着方子旭的名字。她觉得自己也许要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
所以她念着方子旭的名字,好像这个姑娘的名字带着某种法术一样,能帮她驱寒,让她不觉得有那么害怕和难过。
她闭着眼,直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昭仪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黑乎乎的影子。这人是方子旭,她从轮廓里就能看出来。
两年里,方子旭撑着身子小心的吻她,她的掌心覆上她的眉弓鼻梁下颚,早就摸熟了这张轮廓。
心顷刻安了下来,人没事就好……昭仪倦倦的放任自己在这人的怀里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据称,不更的话,会有小皮鞭来伺候。
想了一想,还是更吧。
☆、番外·合卺酒
林子里浮着一层薄雾,方子旭给昭仪把衣服换了过来。昭仪抱着腿身上裹着方子旭干净的里衣,而方子旭身上穿的则是昭仪湿漉漉的衣服。
现下是七月,正值午时,太阳透过层层树叶照在方子旭身上,还算暖和。方子旭扒下来几件死人的衣服在溪边洗干净然后驾了起来,烧好的炭火旁插着几只青蛙。她做完了该做的事后,就躺在昭仪的身边,敞了手脚晒着自己身上这件半干不湿的衣服,时不时的会用余光瞄昭仪。
昭仪嘴角含笑的在方子旭身上转了一圈。
方子旭愣了愣,上去捉了这女人纤细的手腕,又怕自己身上还湿着带着寒意会伤了女人,便耐住了要搂入怀里的冲动,只轻轻的吻了吻昭仪的眼睛。一边吻一边喃喃说:“让我再看看你的伤口。”
方子旭自打女人伤了后,就有点儿神神叨叨的,嘴角抿着,自责内疚心疼什么的层出不穷。
昭仪皱眉挣了下不大乐意:“都说没事了,之前你在换衣服的时候不都瞧了吗?又不是绣了朵花在上面,有什么稀罕的。”
“我、我……”方子旭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了,她捉着昭仪的手腕,低了头挨到她的肩膀处,半天后才轻轻的说“我就是想再看看,怕伤口万一恶化了……”
“什么时候,连你方都尉都变得这么小女儿家了?婆婆妈妈的……”昭仪的语气颇为清淡,还带了一丝调侃:“当务之急,不是该先出了林子再说吗?”
昭仪的这份不以为意,令方子旭想到她当初水土不服难受的都要躺在床上可还是会提着她的耳朵让她做这做那,好像那具蔫坏的身子实际上没什么不适。逞什么强啊……
沉默了一会,方子旭抬头说:“下次别傻了,我不怕刀子,可刀子砍到你身上,我却怕疼。”
昭仪的脸色陡然苍白,然后咬着下唇:“子旭是在怪我帮你挡刀?”
方子旭没有说话,默认了。
“哈。”昭仪冷笑出来,“难道就让我眼看你去挨着一刀?你方子旭会觉得心疼,难道本宫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不知道疼吗?”
“我是兵,是将士。”方子旭咬了咬牙,想到这个女人挡刀的画面心里还是骤然的抽痛了一下,又被那种对自己身子全然不在意的态度激了,语气很冲的说“挡刀是责任,可你不是。”
我是兵,是将士,挡刀是责任,可你不是。
方子旭全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划分的生疏起来,像泾渭一样的分明。
昭仪的目光全然冷彻了骨,讥诮的说,“方子旭,你把自己的身份忘了……要本宫提醒你吗?你先是本宫的驸马,先是我赵霖轩喜欢的人,后面才是什么都尉。”
“子旭……子旭你告诉我,本宫这一刀是挡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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