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六就要更为精彩了,因为有大师们的弟子上台比试。
在此就必须要介绍一位大师,这位大师是属于迟溶她爹迟下楼那一辈的人物,姓巨名阿福,要说天分也是不错,但比起才华横溢的迟大师,又有整个溯世的后台,这位巨大师悲愤地被压了数十年还是一直追赶未曾超越。估计好不容易熬到迟大师仙逝,结果还没风光三四年,迟大师的得意弟子横空出世……
不用说,滴尽妆于他师傅迟下楼,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下的打击更为彻底,简直跟五指山压猴子似的,死活翻不了身。
可想而知,巨大师那个恨啊,手指甲都要被自己啃掉了,但他又没什么办法,人家是万人空巷的妆女神,不论是唱功还是身段,亦或者是年轻的资本,他通通赶不上。
在以往的交流会中,他也曾仗着自己资历高阅历广,挑出戏曲中晦涩难懂或者是千年争论的问题给滴尽妆,结果滴尽妆说话的艺术简直叫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后把一众大师绕晕了,自己却还不露半分马脚。
巨大师绝望了,觉得自己是老了,这种事情,只能交给更年轻的小辈们去做了。
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自己门下几个弟子身上,给他们竖立了“打倒戏曲垄断主义,尤其滴尽妆为首溯世集团”的坚定思想——每日必须要把这句话念十遍才可以坐下来吃饭。
而这次的“秋色分雁一君寰”,巨大师也是信心满满。只是他略微遗憾的是,滴尽妆因为眼界甚高,至今没有弟子,否则如果连着弟子一块打击,那这感觉……啊简直妙不可言!
但巨大师的弟子们显然对于打败神话般的妆女神……呃,反正当记者在后台采访他们的时候,其中被寄予厚望的大弟子咬着牙鼓着腮帮子,强颜欢笑道:“嗯,是的,我们会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师傅他老人家完全不用担心!也还请各位观众朋友多多支持!”
眼尖的迟溶拿着高像素的手机拍摄了这一段,然后给我放大视频的一角——这位让师傅完全不用担心的大弟子,双腿在以每秒十八次的速率疯狂颤抖。
翌日,比试召开。
各位大师各有所长,门下弟子也是云集千秋,而且表演的曲目都是最近大师们自己作的新戏,虽然底蕴还略有不足,但胜在新奇,配以不俗的技艺,很是让人目接不暇。
很快轮到巨大师这方,巨大师的大弟子名叫马过壑,五官很清秀,但好死不死一张国字脸,虽然尽力将头面上夹带的鬓发修前,但瞧起来还是不太顺溜。
马过壑所选的戏曲名为《松龄鹤寿》,是巨大师筹划了两年的,借以秦淮的仙女云锦的传说而创作的戏曲。
这个老故事是来源自仙鹤桥,相传,古南京城内西边住着一位替财主干活的老艺人。某次,财主逼着张永赶织一块“松龄鹤寿”的云锦挂屏。老人不堪重负,迫不得已开始哀求保护织锦穷人的云锦娘娘。结果真的走来一位仙女,霎时间,织机连声响,花纹现锦上。当财主讨债来时,云锦上的两只仙鹤突然活过来赶走了财主,于是全剧终皆大欢喜。
这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好故事。
数十乐器和鸣,舞台上的旦角长发乌黑如云,头上粼粼波光,一转身一倒退,恰到好处的唱词点缀,柔美而动人,水袖翩跹,这随风而去般的身姿下,仿佛真带了丝仙境之感。
而唱腔的软侬,真仿佛那中国三大织锦之一的云锦轻滑之色,尾音仿佛要荡到人的心坎。
当戏中云锦施法令万千织锦布满绣图,马过壑不知做了什么,满身的戏装刹那变色,华丽的纹路一直蜿蜒到袖口,那一刻奏乐突然高亢,艳光四射的光华绽放!
不愧是巨大师呕心力作,又是亲传大弟子倾情演绎。
这一出《松龄鹤寿》在音乐缓慢中落幕,掌声如雷。
我没心思剥花生了,这种高度,的确很难超越,不知女神怎样才能扳回一局。迟溶倒是吃得不亦乐乎,对自家摇钱树信心十足:“雕虫小技,安啦安啦,妆爷看不上眼的。”
我闻言也安定下来,还来了点兴致:“女神应该也做了准备吧,透露一点?”
迟溶对我说:“这几个月都在戒毒,一点准备都没有。”
我:“……”
所以迟大当家你就让女神这么两袖清风一个人都不带地去了吗?!
卧槽你爹怎么会把溯世当家的位子传给你这个连爹忌日都记不住的小逗逼啊!!
100英寸的超高清屏幕非常清晰地将巨大师的得意洋洋写在了脸上,在穿插了一段记者的访问后,巨大师开始接受其他大师的赞贺。随后一副通畅脸色看向滴尽妆:“妆大师以为如何啊?”
滴尽妆清淡一笑,转而问向旁边一位来自黄土高坡年纪颇高的大师:“张前辈,看懂刚才在台上的旦角演的是什么了么?”
那位老大师踌躇片刻,还是道:“是不是田螺姑娘的故事啊?”
巨大师:“……”
滴尽妆端起面前的茶盏,拂开上面的茶沫子,垂眸道:“很抱歉,巨大师,我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出中国古典舞蹈,而不是戏曲。”
巨大师还没有反应过来,压着脾气道:“敢问妆大师是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戏曲以叙事为主,演绎出复杂的故事情节。”滴尽妆抿了一口茶,又复盖上茶盏盖,“而那一出《松龄鹤寿》,我看到的只有通篇的抒情。幸亏我是在秦淮边上长大,勉强知道了这说的是什么,但你也得顾及别的地方的大师,来自黄土高坡的,可不能理解这种名声不大的传说。”
巨大师也不笨,立刻回过味来,但怎么能就此认输,立刻反唇相讥:“难道戏曲的舞蹈不是用于抒情的么?从故事表现情怀,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吧?”
滴尽妆漫不经心:“我当然不排斥戏曲舞蹈有抒情,但之所以普遍缺乏,主要是因为可以用唱腔来表现。可巨大师,你这一出戏从头到尾三十分钟,唱腔只有寥寥三句。”
巨大师求胜心切,估计是忘了这一茬。而且自从曾经他用一首琢磨良久的新作挑衅滴尽妆,反倒被从头到尾有理有据地批了一遍,又看了滴尽妆的绝作《合欢漏》,自觉在唱词部分的造诣无法企及,转而多加了舞蹈,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的确是戏曲大忌,巨大师“这是这是”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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