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齐听到这句话时,竟然先是大脑空白地愣了一下,好比还未从等待的煎熬中恢复平时的神智一样。而耳边已经响起了舅妈撕心裂肺的大哭和舅舅强忍不能的哽咽声。
如果非要说祁齐在之前的十多年中已经习惯了伤残和死亡所带来的痛苦,那么这次那个只跟她见过短暂一面的小表妹的仓促离世,却是最真实和最骤然的一次展现。
接下来的日子中,这个孩子的葬礼,并不显得如何隆重和铺陈,只有黑色与白色交替出现,多数时候更是压抑的沉寂。
舅舅和舅妈连日不能驱散的哭泣和悲痛欲绝,却是祁齐最无法直接面对的事情。恍惚中她忘记了当日在枯瘦的小表妹被推出抢救室后,在舅妈疯狂般地扯开那张遮面白布后,自己是否有看过小表妹最后一眼。
是因为血脉亲情无声无息的牵动的缘故吗?与自己只有过一次见面缘分的小女孩儿,她的死去,却让祁齐的心头如亘重山,不得片刻宁静的思考和喘息。
佳佳的墓地选在墓园最高处的偏东侧。邹朋说,妹妹以前就喜欢站在高处眺望,就喜欢看太阳从地平线下面出现,虽然家里人都知道那是因为病痛使得她睡得不好,所以才每日起得比其他人都要早,可是她却总是坚持说起得早只是因为喜欢等待日出的不同景致……
可是在佳佳下葬的那一天,天空中却不断地飘落着阴鸷的中雨。
祁齐穿着一身的黑色,单手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拧着眉头,看着别人一铁锹泥土一铁锹泥土地将那方小小的骨灰盒封存在湿乎乎的近黑色的泥土中。
“我要起诉那座学校。”祁参的声音在此时却像是从深海中掘出的冰块,带着冷硬的残暴,一字一句地说道,“起诉不负责任的老师,起诉那个害得佳佳犯病不治的该死的小孩儿。我饶不了他们!”
祁齐看着坚硬却又单薄的墓碑被立起来,停滞了好久才说道:“不要闹得太大。”能嘱咐的,仅此而已。
移开雨伞,她抬头望天,雨丝落进了她干涸的眼睛里,她吐了口气,然后发现天气大概是冷了,一口口的叹气,都可以轻易地凝结成一层层的白雾。
人有的时候真的好寂寞啊,寂寞地来,又寂寞地从这个世上消失,生前哪怕有再多的人爱你,可在你人生的最后阶段,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去,再如何热闹和深爱,你彻底消失时,也都是孑然一身。
从山上向下走时,祁齐从雨幕中瞧到一抹还算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淡淡提醒身侧的祁参:“那个人,是卫律师吗?”
祁参微微偏开伞望了一眼,而后冷冷一声:“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来做什么?”祁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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