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映台伸出手去,刚刚触碰到那扇门,便忽然觉得前方有股猛力拽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前跌了过去。
“映台!”梁杉柏在后头喊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祝映台只觉得两边手腕俱是一疼,但前方那股力道显然更大,祝映台和梁杉柏竟一起被那无名的力量扯过那扇风门,跌入洞穴之内。
身体感觉到失重的坠落感,千钧一发之际也根本来不及查看周围的情势,祝映台将罗喉就近一插,剑身深深没入石壁,一剑带着两人一路下滑了足足十几米方才终于缓住了势头,祝映台已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将罗喉剑又往石壁中谨慎地插入几分,勉强稳住两人的身形后向四周探看。
那风门之内竟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穴,大穴四周俱是螺旋状向下的阶梯,在下方极远的地方,祝映台看到了一星灯火,想来正是胡权所在。那缕幽魂还在继续往那深壑之中前进,不知到底要去往何方。
“你们还好吗?”上方传来了孙晓想喊又不敢大声喊的声音。
祝映台看了看旁边,最近的阶梯距离他们大概有三米多,以他和梁杉柏的身手跳过去并不难。
“你先过去。”祝映台说道,梁杉柏点点头,足尖点住岩壁,向着一旁跃出,身形灵巧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地一滚,已经落到那石阶之上。祝映台也跟着弓起身子,借着拔出罗喉的惯性,向旁一跃,险险落到台阶上。孙晓大概是听到了响动,很快跑了下来。
“你们没事吧?吓死我了。”他说着,想要走上前来。
祝映台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事。”
孙晓连连拍着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把我扔下了,这里好邪门。”
祝映台瞄了一眼底下,胡权的火把停留在下面很深很深的地方,只余下了暗淡的一点,勉强够人看清方位。
“先下去吧。”祝映台说,声音里有种冰雪般的寒冷。
“哦。”孙晓应了一声,沿着那螺旋的通道向下走去。
祝映台望着那个显得有点瑟缩的背影,缓缓地皱起了眉头。
第十九章
“被中原之神驱赶的男人带着族人来到了这荒野之地,他以自己的力量化为神迹,搭起屋子为族人抵御风寒,播撒种子为族人培育食物,砍杀敌人为族人获取太平。在与归山母体的战争中,男人受了重伤,知道命不久矣的男人为了抵御外敌、永世守护自己的族人,用最后的心血养了三只蛊。
三只蛊各不相同,青色的蛊睿智温厚,赤色的蛊激进叛逆,黑色的蛊勇猛忠诚。男人给每只蛊都下了烙印,这样三只蛊世世代代都必须守护他的族人,他使青色的蛊侍奉族长,赤色的蛊侍奉巫祝,黑色的蛊侍奉武者并留守禁地,三只蛊看守归山母体千百万年直至永恒。
男人为了培育这三只蛊,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灵气,他的身躯轰然倒下,骨架化作眠灵山,身体发肤化为林木、泉水、山石、道草,他的魂魄回归归山,他的鲜血融入忘川,他的肉体滋润了每一寸土地,他便是归族最早的祖先,也是归族守护者的缔造者。”
昭淡淡念诵完手里发黄的纸张,弯下腰来,看着被折断了手臂,踏碎了脊柱,倒在地上的胡三立。
虽然还保留着人的上半身,但这个胡三立的下半身却早已经变了形状,那是一长段几乎塞满了整个室内空间的蜈蚣一般的虫体,黑漆漆的鳞甲被拔得七零八落,整具长躯呈现出濒死状态的僵硬。
“你根本就不是我在上归村见过的胡三立!”昭说,“你是看守禁地的那个。归族守护者虽然对外宣称是一个,却从来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只是这么多年来,很少看到三蛊同时现身罢了。可巧,到了你们这一代,竟然三蛊同现,但也很可惜,虽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三蛊同现,却竟然分崩离析……”
身上染满了血迹的胡三立眼睛睁得大大地,茫然望着上方。他的视力也被夺去,如今浑身上下只剩下听力这一种感官而已。他的胸膛急遽地起伏着,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说出口。
“我听闻你们这种人形蛊与持有者最开始是同宿一体,直至完全成熟才会从宿主身体中分裂出来,可惜你的宿主王大胆却在二十多年前的意外中丧生,不得不依靠归山的力量用寄生的方法复活,这也使得你的力量无法继续成熟,落至今天这般田地。作为禁地守护者的你本来应该是第一强的人蛊,最终却成了这么一个不合格的看守者,这不能不说是天意。”昭站起身来,忽而朝着某处笑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胡先生?”
斯文的男人慢慢从阴暗中现出身来,喷吐着杀气的凶兽紧跟在他的脚边。他的眉心有一点甲虫形的青色花纹闪烁,这个年轻的胡三立此刻立定在魔头跟前,不惧不退。
“我早应该想到是你。”胡三立冷冷说道,“你就是二十二年前带人杀入村子,逼得老村人不得不献祭母体的那个人!哪怕相貌不同,我也认得你身上那股臭味。”
昭笑得无比得意,轻轻抬手,将那副人皮囊化去,丢在地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声响。只是那么一声声响,却代表着一条生命的消亡。昭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说不清道不明的邪祟美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错,是我。”
“想不到你竟然是阴阳协会的走狗!”
昭撇了撇嘴,这是一个孩子气的动作,搭配他的美貌可以蒙骗不少人,但不包括胡三立:“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跟他们早就不是一伙的了。”
“哦?”胡三立冷笑,“原来你们内讧了。”
昭摆了摆手:“你弄错了,严格来说,其实我们原本就不能算一伙的,只不过那时候我有点把柄在人家手里。”
胡三立愣了一下,不知是没料到眼前这个难缠的对手会那么坦率,还是想不到到底有什么把柄可以令到这么一个魔头俯首称臣。
“要说内讧的话,其实更适合你们不是吗?”
昭闲闳说道。
胡三立当场便有些动怒:“胡说,当年王大胆的死虽然确实因胡权叛村而起,胡权的性格也的确偏激,但凭他一个人绝对不敢做那些事,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当年的事情,必然也是你们在背后插手的结果!”
昭懒懒挑起一边眉毛,面上满是不屑:“不好意思,那与我还真没有一点儿关系,要问还是得问你们自己。我说,哪怕长着人的样子,你也不该忘了你们蛊的习性啊。需要我提醒你吗?蛊的本性是什么?”
“蛊的本性……”胡三立猛然住了口,“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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