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贺碧道:“贺某在中原日子也长,不说贩夫走卒,僧道脂粉之流,就连这大夏顶尖儿的人儿也见了不少,但像御大人这般博学多才之人却是第一次见,说起来真是三生有幸。”御怀风虽借了酒劲,脸皮还是很薄,他羞道岂敢。却听贺碧提起司徒章来:“司徒大人常说御大人是钦天监中顶出色的人物,即便是秦大人提起您,也是赞誉有加。”
御怀风听他如此说,没来由脸更红了几分,只当是酒喝多闹的。贺碧看他如此,也是不能再喝,便在楼里安排间净室,让御怀风好生歇息。御怀风怀里揣着圣旨,在屋里踱来踱去,他终究不知这贺碧的来头。他看这外头有人守着,分明把他禁在此处,心想这该如何是好?正踌躇间,就听有人在一边儿笑道:“堂堂钦天监博士,怀抱圣旨的钦差,竟愁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御怀风认得这声音,回身一看,果然是苏梦醒。只见他穿着夜行衣,腰插宝刀,正坐在窗台子上对御怀风笑。御怀风道了声苏大人,却被苏梦醒挥手阻了,他对御怀风道:“你只管在这边安心歇息,这队商人终究是要去泰丰的,与他们同行比你独自一人方便许多。”
御怀风方才喝了酒,胆色也壮了几分:“苏大人与在下并无交情,先是在灵堂放过在下,现在又在此处劝说,究竟所为何来?”苏梦醒并不答他,只自顾自道:“你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那文散生撺掇秋蕊让你传旨,又不给你选配护卫,不是让你送死么?莫说路上遇到强人,即便到得了泰丰,若秦绍阳说你是假圣旨,不也没有活路么?”
御怀风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静静听着,倒是苏梦醒最后一句说得惬意,让他骤然松下口气。“你且放心,秦绍阳早让人暗里保你,恐怕此番就在左近。你要好自为之,乖乖与这商队同去泰丰,他自然与你相逢,好生待你,切记切记。”说罢这些,他翻窗而去,转瞬便不见踪影。
苏梦醒这话有用,御怀风也自然心定,第二日商队离了范县,贺碧邀御怀风同车。一路上也颇顺利,多亏贺碧舍得花钱,一路上买路买关,歇歇停停,停停歇歇,二十来日才来到泰丰大营。近到大营,先有司徒章单马独骑来迎,司徒章见了御怀风,先不废话,拉到一边,只要把圣旨拿来看。
御怀风只说这圣旨是给秦绍阳看的,怎能先给司徒章。司徒章冷冷一笑道:“要是那秋蕊写了什么混账话,坏了秦大人的心情,又生出什么怪病来,御大人吃罪得起么?”御怀风听他说得莫名其妙,更是不肯给,司徒章看不惯他死心眼子,干脆明说:“这圣旨我要先看,免得混蛋话闹心。”
未曾想御怀风毫不理会,只道非秦绍阳先看不可。司徒章见赚不到圣旨,心知不可用强,便又冷笑数声:“那御大人可要等了。”御怀风问他何意,司徒章道:“他最近军务缠身,身子又跟不上,每日能歇息便多歇息,哪有闲空见你?”御怀风先听说秦绍阳生病,如今又听说军务繁忙,忙问怎会如此,司徒章懒得答他,只道:“我怎么知道,御大人不会自己去看么?”
司徒章的话并非虚谈,十日后御怀风才与秦绍阳见面,还是在秦绍阳居所之内。这天秦绍阳洗漱完毕便召见御怀风,见面后寒暄几句,并不要他宣旨,只让小吏让厨房做了碗拉条子,足足加了芫荽辣椒,给御怀风过早。
可怜御怀风自从离了京城,一根筋绷了三十多日,一路上虽有贺碧照应,到了泰丰也未受亏待,但他心里有事,吃睡都很不好,早就衣带疏散,如今见了秦绍阳,又有顶喜欢的面条,顿时松了下来。他吃了几口,不自觉流下眼泪,弄得秦绍阳也有所感伤。
于是屏退四下,秦绍阳柔声道:“你既到了此地,就多歇息两天再说。”说着,他加个煎饺到御怀风碗里,又点了些醋,“这营里的厨子不错,若有什么想吃的,只管让小军去要,其余所需,也遣小军去办就好。”御怀风被他好言熨着,心里舒畅不少。
用过早饭,他把圣旨留给秦绍阳,随小军到旁边帐子歇息去了。秦绍阳见御怀风走了,怅怅然叹了口气,他拿过裹了圣旨的锦袋,慢慢转进屏风,递给榻上的司徒章。“这东西我不想看,司徒看了说给我听。”司徒章嬉笑道:“早知如此。”说罢,他从衣内取出一对儿蛇皮手套戴上,小心翼翼把圣旨取出铺在地上,细细看了遍,笑道:“秋蕊这字儿真丑,比我也强不了多少。”秦绍阳让他休提闲话,司徒章才把圣旨读给他听。
原来秋蕊仍是从了文散生的意思,让秦绍阳遣散泰丰军马,回京师继续作他的监国。至于西宁王世子,不过是好心勤王,没别的意思。
司徒章读罢便不再说,只盯着秦绍阳在帐内走来走去,半晌才问:“绍阳你如何决断?”秦绍阳停了脚步,答道:“司徒果然聪明,居然用了蛇皮手套,若非是秦某,恐怕此刻已然中毒了罢。”司徒章嘿嘿一笑,道:“那怎么处置御怀风,是杀是剐,还是剔了当个阉人耍耍?”秦绍阳面色微瘟,只道御怀风并不知情,只是信使罢了。
司徒章哈哈大笑道:“那李太监也是信使,你倒剐得快意,换做御怀风就算了,真正假公济私得了得。”秦绍阳懒得跟他胡说,转头就要往外帐走,不提防司徒章两步抢进,抱了细腰拖回榻上,顺手扯了腰带,上面把个嘴儿堵得严实,下面贼手也不老实,不一会秦绍阳又被弄得软如稀泥,走不掉了。
这清早情事来得汹涌,虽没楔在一起,司徒章只用嘴就差点要了秦绍阳的命。秦绍阳被他弄得丢了两次,司徒章更是来劲,在他胸腹间烙下朵朵花儿,只怕爱得不够。秦绍阳由他搂着乱亲,只待司徒章稍停才喃喃道:“好大股醋味儿,莫非什么酸了么?”
司徒章用眼瞪他,道:“御怀风吃剩的醋还在外面,些许醋味儿有什么奇怪。”
秦绍阳再也忍不住,捂着嘴闷笑起来,惹得司徒章面红耳赤,恶狠狠剥了他裤子,用些涎水润润,挺着阳物就戳进去,直听了秦绍阳叫着求饶才呛声道:“你越发坏了,会消遣亲丈夫了”。秦绍阳被他大清早干了,加之昨夜也没少爱,骨软筋疲,又起不来床。司徒章自知错了,乖乖帮他读了一天公文,权当谢罪。
期间尹丽川来访,也是见怪不怪,神色间从容得很,只在司徒章解手之时才提醒秦绍阳道:“司徒大人守着子岚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军务之事也不可耽搁。”
秦绍阳笑道那是自然,多谢尹大哥操心云云,又与尹丽川说了些公事,不免身子靠得近些,正碰到司徒章回来,凭空一个眼刀,又让尹丽川心里叹息了一番,只当是司徒章越活越回去,竟跟护食的孩童一般,这该如何是好。
尹丽川是个识趣的,说完公事就走,后又来了大小官吏十数人,只因司徒章在侧,也未多加盘桓。秦绍阳靠在榻上公事,边上司徒章也忙得不亦乐乎。到了晌午,秦绍阳要小睡片刻,司徒章才说要出门会客。秦绍阳知道他所会何人,临睡前道:“带我问候贺大官人,多谢他送了这许多粮草来。”司徒章整整衣裳,笑道:“他赚他的银子,你谢什么?”秦绍阳知道他嘴坏,只阖眼由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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