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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既然有了定论,秦绍阳又请御怀风说些星文八卦之理权作佐茶之需,御怀风讲了些万物轮回,缘生缘灭的典故,倒让司徒章不耐烦起来。他对御怀风道:“这世上哪有什麽缘生缘灭,无非是为混账事情寻个理由。御大人说说玩笑就好,秦大人不必当真。”

御怀风本就不喜争辩,更勿论说话之人乃是司徒章,他推说身子疲劳,先行告辞而去。秦绍阳待他走远,才轻声责怪道:“御怀风有你我不知之能,你如此说他,当是有些偏颇。”司徒章嬉笑道:“这人是个呆子,说的都是呆话,哥哥何必为他说话,只管让他自个儿生气好了。”秦绍阳轻声骂他混蛋一个,司徒章只呲牙笑笑,并不介意,他写了给狂狼的书信,交到秦绍阳手里,道:“等到哥哥写好,我再派人送到大辽部去即可。”秦绍阳问他可否同用午饭,司徒章道还有事情要办,他搂著秦绍阳亲吻一番,只道夜里回来,便也走了。

却说御怀风回到漱玉轩,刚捡了本书看,就见司徒章尾随而来。司徒章先与他见礼,道方才所言并非真意,请御怀风见谅云云。御怀风只道无妨,他请司徒章坐下说话,却听司徒章长叹一声道:“在下别无所图,只望御不要事事都与他说,万一他想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御怀风道自有分寸,他问司徒章:“莫非司徒大人也信我不成?”司徒章道:“你难道不知秦绍阳最是多疑,若他信你,我自然也会信你。”御怀风忽然觉得好笑,他走到窗边,扶窗望去,只见外面了一池春水,正有两羽鸳鸯相伴而过,皆是毛色绚丽,自然都是公的。

这边竹州城里三人聚首,那边盘州城里有人正暗自神伤。赵研华独自在箭楼里枯坐,他见河对岸营盘连绵,火把通明,仿佛随时都能过河夺城,他又想起洪钧那日独自来到城下,仰头对他微笑,若不是那人正在身侧,他怎会忍心下令射杀?

赵研华坐在风里,把个玉扇坠子攥在手心,只当那是拢著洪钧一颗心。他亲眼看见前几日洪钧被钉在城下,如今尸身正在州衙停著,就等择日下葬。赵研华只叹从此阴阳两隔,再也不能抱著他温存,真是第一等伤情难过之事。他一声叹息,却听有人在後面冷冷道:“赵将军好雅兴,莫不是睹物思人,後悔了麽?”

赵研华认得这声音,忙起身施礼道:“下官不敢。只是这几年洪大人在盘州颇有建树,如今丧了,很是可惜。”来人裹了绣金斗篷,头脸都藏在里面,看不清楚,但他声音冰冷,全然不是说话的好伴,他对赵研华道:“洪钧连个信使都认不清楚,让那边诳进竹州,死了也是白死。倒是赵将军此後要多加小心,不要被内卫钻了空子才是。”赵研华不能反驳,那人又训了他几句,方拂袖而去。赵研华被他训得愤懑,强压火气在城上来回巡视一番,三更时来到州衙,遣下随人,径直钻进洪钧旧居。

这旧居挂著慎思的匾额,中间客堂暂作灵堂,两边各有隔间,一为书房,一为寝房,形制很是简单。赵研华在客堂点上蜡烛,小心翼翼推开棺盖,只见里面躺著个死人,遮了头脸,正是那被射死的洪钧。赵研华轻轻唤了声钧弟得罪,俯身把尸体抱出棺材,借著一豆烛光走进寝房。赵研华把洪钧放在床上,轻车熟路拆了殓衣,将身上剥个精光,再分了死人双腿,把个硬物使劲挤到里面,用了半天才尽根插入。

这洪钧死了不过两日,浑身筋肉已然松了,但他天生谷道窄小,死後倒比生前更合交欢。赵研华攥住死人臀肉,做那九浅一深的勾当,可叹他肉刃火热,生气勃勃,如今被冰凉凉包得舒服,当然忍不住多抽弄了几次,弄得洪钧尸身摇摆,仿佛活的一般。

赵研华在他身体里射了一次,仍是意犹未尽,他对死人道:“钧弟莫怪,让哥哥再快活一次可好。”洪钧自然无法对答,赵研华呵呵一笑,从枕下掏出一个卷轴,单手展开挂在床头,只见上面画了个赤身美人,要紧的地方都被牡丹遮蔽,当是国色天香,豔丽无比。做完这事,赵研华捞起洪钧屁股,又是一通奸淫,只等干得腿软,才抱著死人睡下,他轻轻蹭著尸身,微笑道:“还是钧弟最好,万事多为我著想。若是你在天有知,能保佑哥哥生擒了他,找些流氓无赖将他操死,遗臭万年,也好为你报仇”

洪钧死了,万事不知,赵研华此番狠话,也不过是说给自己听听。他在洪钧身上快活够了,头脑清爽,便不肯在死人身上多费功夫。他整整衣袍,把那美人图收进怀里,抬脚便走。到了门首,看到洪府小厮蹲在廊下候著,随便赏了几个铜钱,让他收拾残局,再把尸首塞回棺材里去。可怜洪钧生前也是个有洁癖的,死後被奸不说,最後还是含著赵研华的精水入殓,连个干净的尸身都未混得。这番糗事後来被洪府小厮当轶闻在酒肆里说了,竟传得满城风雨,连竹州这边也有所耳闻。

某日夜里,窗外阴雨绵绵,司徒章搂著秦绍阳说话,只把洪钧的遭遇一一托出,两人竟不约而同为其可惜。秦绍阳道:“我与那洪钧虽交往不多,也知他人才出众。如果那日把他留在这边,现在也该活著才是。”司徒章听他颇有感慨,只怕这男人把那洪钧做比,心里又生出什麽念头来,忙叼了他耳朵,小声道:“这又不是哥哥的错,何必自怨自艾。况且那洪钧糊涂,非要把个畜生放在心上,如今又是当众射杀,又是被奸尸,只能怪他前世不修,认人不清罢了。”秦绍阳让他不要乱说,不想却被这流氓叼了唇瓣深吻,再也怪不出口了。

眼见十日期限已到,司徒章并不著急,只一味在秦绍阳身边晃悠,无论吃饭睡觉处理公文都是形影不离。杜五七督战盘州,日日遣快马送军报前来,只道城上城下都都很太平。如此又过了几日,忽有加急军报,只道盘州城换了守将,已经不是那赵研华了。

司徒章派人四下打探,不想却听说那赵研华暴死官衙的传闻,他再遣内卫细查,所传消息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司徒章睡前把信报递给秦绍阳看,只见他眉头微皱,只看不语,便嬉笑道:“这个赵研华有趣,他年富力强,又是武将,本当是床上的好汉才是,怎麽会把自己给操死了,还赤身露体盖了张美人图,真正笑死人了。”秦绍阳听他又胡说八道,不禁又要说他:“这赵研华死得蹊跷,绝不会是自渎而死,我怕这里另有玄机,还需查查才是。”司徒章道那是自然,他过去把信报丢在一旁,环住秦绍阳腰身,把脸贴他背上,闷声道:“如今赵研华死了,许是能赶上洪钧,从此他二人黄泉路上不再寂寞,倒也算一桩美事。”秦绍阳由著他清蹭,也叹气道:“听你这麽说,我也好受了点,不如日後拜祭一番,权作了结罢。”

美人恩 第二十一回 落鸳4

赵研华刚死,西宁王世子就指了新的守将驻扎盘州,一来一去,只用了半天,相关人等也部置到位。秦绍阳闻听此信,心下了然,他令杜五七相宜行事,定要守住河口,暂时不必攻城。杜五七得他亲令,自然全心全力。这边司徒章未敢离开秦绍阳半步,只劝他不要呆在竹州,当是撤回泰丰才最安全。秦绍阳被他日夜劝说,终究是磨不过这个流氓,只答应待竹州置军到位後再做道理,司徒章不能强迫於他,起居行事比往日更要当心。

秦绍阳被司徒章盯著调养,每日灌了许多药汤不算,公务能代劳的都被代劳,饮食也是顶合适的,几日间双颊渐丰,病容慢消,更显豔丽不凡。司徒章越看越爱,恨不得天天和他缠绵,只是秦绍阳暂无此意,他也只好收住指爪,小心陪他。

司徒章这边忍得辛苦,秦绍阳全然看在眼里,离开竹州前夜,他召司徒章同赏明月,两人移座池畔水榭,把从人遣净,只留了春熙伺候,正好图个清静。司徒章看那明月当顶,撒了满园清辉,不禁意由心生,取了洞箫吹奏明月歌一曲,技艺高超,意境颇为悠远。

秦绍阳不知他有此能,听了之後不禁击节叫好,倒让司徒章羞涩了去,蹭在他身边讨杯酒喝,全然是撒娇模样。秦绍阳磨不过他缠,让春熙满斟两杯,与他双臂相交,各饮一杯,竟是个交杯酒的做派。

司徒章看秦绍阳杯酒下肚便双颊飞红,忍不住调笑道:“哥哥不胜酒力,还是喝些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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