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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面相觑。

最后，杨桐还是得偿所愿。

杨桐跟在白景西身旁，偶尔瞥一眼默默跟在白景西身后任劳任怨提着两大袋子的莫羯，即使自己是空手，没有一点负担的样子，对方却是在劳累的样子，也没有让他感觉到喜悦或者得胜的感觉。

甚至莫名的觉得自己输了。

如果杨桐认真地去观察过夫妻之间的相处就会明白，真正的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心甘情愿的压迫和被压迫关系，丈夫即便是愁眉苦脸也会任劳任怨的跟在妻子身后任劳任怨地掏钱结账提东西加跑腿……何其相似。

但现在的杨桐不会明白。

即便是心里并不是很舒服，但脸上仍是一副欢快得意的感觉，在莫羯的面前。每当白景西看过来的时候，他就只会是有些腼腆而又向往阳光的成绩很好的比较熟悉的小师弟而已。杨桐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可能有点儿乱。别介意。”白景西打开门，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还未使用过的巧克力熊图案的凉拖鞋，放到杨桐面前，说：“昨天睡得有些晚，早上起得也晚，就没有来得及整理。”

杨桐连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现在这样已经很棒了。”

同时，莫羯一早就自觉的找出自己的拖鞋，提着袋子去厨房，把东西拿出来，一些冷藏品和易腐坏的食物放冰箱，一些蔬菜水果可以洗了直接就吃，一些肉类水产就拿些盘子碟装好备用，还有一些蔬菜肉类需要处理之后才能用。

白景西给杨桐沏好热茶，摆了几盘子果冻小蛋糕豆腐干之类的零食在桌上，开了电视电脑让杨桐自己先玩着，然后随便的聊了几句，就去厨房忙了。

“咔、咔、嚓、嚓……”细小的植物根茎断裂的声音不断。

耳力极好的杨桐一觉不对，转头一看，就看见了莫羯那张又冷又硬的死人脸：“……”

死人脸虽然脸僵着，手上却是灵活无比，即便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敞开式厨房里闲适而娴熟的做着食物处理的白景西，手上的速度也没有半分改变，择下来的菜也稳稳当当地待在了他应该在的地方。

莫羯自然不会没有察觉到杨桐的目光，但他并不在意这个对白景西有企图的人对自己的看法。

他不在意，不代表杨桐不介意。

“你和学长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在学长家里？”杨桐开门见山地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莫羯转过头来，看了杨桐一眼，不咸不淡的反问：“你呢？”

杨桐笑了：“你不回答我也就算了，你倒还反问起我来了？好呀，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他现在的学弟，以后要过一辈子的人。”杨桐笑得恣意，目光坚定。如果说这世上真的有人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放下的惦念，除了白景西，他再想不出别人。

莫羯眼神冷冷地扫过杨桐，说：“他是我的。”

“呵——笑话！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啦？这种事儿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盖棺定论的。”杨桐虽然觉得这人的目光实在是冷的让人不自在，但却并没有丝毫畏惧胆怯，毫不犹豫地就嗤笑起来。“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幼稚不幼稚？”

莫羯没有接下话茬，也没有看杨桐，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杨桐警惕地看着莫羯的一举一动，肌肉紧绷，时刻准备予以反击。

只见莫羯将手上的菜梗随手一抛，菜梗呈美好的抛物线形状稳稳地落入垃圾桶里，莫羯的手挥动起来，杨桐眼睛一眯，手上拳头握紧，莫羯面无表情，站了起来，手上抓着一菜筐子择好了的油麦菜。

“……”陡然间放松了全身紧绷的神经，杨桐无语的看着莫羯向厨房走去的背影，任自己的身子软软的陷进松软的沙发里。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吗？

在厨房里转来转去的白景西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小片段，浅浅的笑意在唇边挂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制造美食的喜悦。纤细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的在碟碗瓢盆菜板刀具食材之间飞舞，香味一点点的从厨房向四周扩散。

看见莫羯拿着择好的菜过来了，白景西仍旧专注地翻炒着锅里的西兰花，莫羯也不吱声，熟门熟路地搁在水槽边上，撸起袖子就开始放水冲洗，手法熟练。两个人一个炒菜一个打下手，在料理台里转来转去，配合默契。

因为莫羯择菜速度格外的快，白景西又要忙着将新鲜的已经处理好的食材进行加工，所以料理台上已经堆了好几盘没有处理的蔬菜肉类。莫羯洗好了菜将水沥干后，闲了下来，看了看白景西在几个灶台间忙忙碌碌，一会儿揭开炖菜的锅盖看看是否入味，一会儿加快翻炒速度以免粘锅，一会儿掐表看看大炖汤有没有到加新配菜的时间。

“切吗？”莫羯洗好了菜板，一手拿刀，一手拿着洗好的青椒问白景西。

白景西回头看了一眼，说：“切丝，不要太粗，竖着切，不要横着切出一堆圈儿来。”顿了一下，忍不住添上一句：“不过你真的会切吗？到时候切得难看你来做！”不看好的意思丝毫没有掩饰。

“笃笃笃笃笃笃——”细碎而又密集的刀与菜板亲密接触的声音在白景西身后响起，非常短暂，一会儿就消失了。

白景西嘴巴微张，惊讶地看着菜板上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的青椒丝。

“这样？”莫羯用刀指着菜板上的青椒丝，看着白景西说。

“再粗一点就好了。”白景西仔细看了一下，给出了中肯的评价，然后惊喜地看着莫羯，目光上下打量着莫羯调侃：“还真没看出来呢！你居然刀工这么好！你会做菜不？你来做一道吧！”

莫羯面不改色，看不出情绪，只有周身的温度微微暖意。莫羯专心地切菜，手在菜板上方几乎形成残影，“笃笃笃”的声音也越发轻微密集。白景西看他这么认真的切菜，也不在意莫羯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指着剩下的还没有处理的菜和肉说了一下切法，就转身继续专注灶台去了。

厨房里，安安静静，只有天然气灶使用的声音和切菜声、锅中热水翻滚的声音等等混杂在一起，没有人说话。

白景西静静地盯着翻滚的棕色汤汁发呆，看着荡漾的汤汁不同的角度泛出不同的色泽，乳白的水泡不断地生出又炸裂，锅里热气腾腾，咕噜咕噜的声音不断，散发的香气也越发的诱人起来。

“我不会。”莫羯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诶？什么？”白景西手上还拿着汤勺，不知所云的回头看着已经切完菜正在洗手的莫羯，“你说什么？”

“做菜，我不会。”莫羯诚恳地说，“厨房，会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