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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在玩游戏，但这个游戏危险系数太大，我也必须陪她玩。」卫栖冷声说道，「启岚，我知道你是懂事的，你必须明白，我跟盏秋已经分手了，我的未来里没有她，只有你。但我们眼下是在英国，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找人，这跟余情未了没有丝毫关系，换做今天玩这出的是金原正，我也一样会去找。启岚，我希望你看事情的本身，不要针对盏秋她的人。我说到这个份上，要你还是不能理解我，我只能对你抱歉了。」

就事论事，就人论人。可——事不就是人做出来的吗？当真能把人和事切开看？这么公正？高启岚自认做不到跟卫栖一样理智，她只能带着感情的眼睛看人，她不喜欢的人，妒忌的人，就是不想让卫栖去继续照顾。这是我的女朋友啊，为什么要去找她？

高启岚用手背搓了搓眼睛，闭起眼睛，伤心了，语气也变得粗鲁，「fuck，你滚吧。」她干脆挥了挥手。

卫栖听高启岚语气不善，知道她情绪已经起来，不能正面相激，所以不再计较。擦过她的身边的时候，轻声、极具感情得说了一句，「You should understand, I love you more than you know.」沉稳的嗓音，安静的表白，都可以让人立刻眼前呈现出面前一派巍山深泉旁，我跪在你身前，问吻着你的双手，愿意为你上天入地，发誓不辜负你的绝对柔情和忠心。一般来说，这样的杀手锏，没有女人不会心花怒放，瘫倒在她怀里了。

但高启岚实在太了解她了。摇了摇头，似乎不忍再看下去。

「你的爱太理智了，我根本感觉不到！」她哽咽地抽了抽鼻头，眼睛通红地看着卫栖。看着她一声不吭地朝后门走去，看着她黑色与金色扎过的贵气的上衣高领领口封边，看着她果决的背影。高启岚忍无可忍，「我一直就这样猜着你的心思，你的每一句表白，都好像电影台词，训练得无懈可击！」

卫栖停了脚步，却没有做声。

「阿栖，你知道吗？你从来不对我发任何脾气，我也没有见过你流泪。我无理取闹的时候也好，我悲伤痛苦的时候也好，我欢乐大笑的时候也好，你从来都保持那副永不劳累的微笑。说尽甜言蜜语，让我每次都心动更深一分。但是阿栖，我一次都没有看过……你的真正表情、你的真正情绪。」她着重强调了『真正』两字，非常响亮的声音。

卫栖还是没有回应高启岚，不过她的右手，把钥匙拽了拽。

「你在我面前，还是带着全副武装的理智面具。我说的对吗？」高启岚声音悲切，几乎把自己都感动了，但好像还是不能感动卫栖。「外表是完美的优秀情人，但其实心里早就没有感情了。」

「你……」卫栖转过脸，首次对高启岚皱眉，眼中抹上了恨的深意。

「你知道我为什么妒忌吗？为什么？」高启岚尖叫一般嚷了起来，她面色绯红，喘着大气，「因为你的情绪全部留给时大小姐了！你觉得自己伪装的很好是吗？你甚至吝啬对我发一场脾气，但是你会因为时盏秋几句话，气得昏倒在浴室里。你不愿在我面前哭泣一次，从不示弱，强得跟块金刚石一样，但你会因为时盏秋勾一勾手指，而一整天无法专心致志做事！你说你爱我多过我的想象？哈哈！我看你爱她才是多过你自己的想象吧。」

「你在怀疑我的真心。」卫栖的口吻是在陈述一个肯定的事实。

「我怀疑？不……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真心的。我恨的是，你对我的爱不能超过她！」

「可我需要时间。」

「你承认了！」高启岚咬牙切齿，浑身都发抖了，这一声是尖叫出来的。「你承认了、你承认了！」

「启岚，我跟盏秋早就回不去了。」

「但你还爱她。只要你还爱她，你就是希望回去的。」

「启岚，」卫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她的口吻略带急躁，「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逼迫就可以成就的。或许在你眼里看起来，我的做法很自私，我心里有时盏秋的影子，但跟你牵手了。我也不想辩解太多，我对你是真心，这点毋庸置疑。但很多时候爱情不是说『真心』就可以战胜一切，事实上，『真心』是最脆弱和无能的东西。」

真心是最无能的东西，可我高启岚只有真心。家境、背景、与你的感情历程，哪一点可以与时盏秋抗衡，恐怕，时盏秋也还有一个不输给我的真心啊！因为有心，才会一直向往，向往伦敦圈，向往我们的婚礼。我要怎么证明，我的真心没那么不堪一击？可我就算证明清醒，也无法抹杀她的真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可以真真正正影响她的情绪。

「启岚，我希望……你也能对我公平一些。」卫栖好像在乞求，她的脸色跟吃了菜虫一样难看极了。「你的立场来看，你非常无辜，你付出全身心的感情，但我心里还有前女友的影子，我非常自私。但我的立场呢？你想过我的立场吗？我跟她三年多了，感情早就升华成亲情了，所以那时候选择要出柜。可后来我面对了事实，不能和她继续，日子还是要过的，所以我开始我的新生活，我选择留学离开大陆。启岚，爱情历程，有几个人是一帆风顺的？我此刻在全身心地投入和你一起生活，我自问对你无愧于心。但你如果不让我喘息，马上就要我把那份亲情从我身体里挖掉……你不觉得这对我来说也很残忍吗？」

「启岚，失去亲人的感觉，你是知道的。生离死别，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这四个字更让人难受和无奈？」

高启岚面色一白，想起了自己妈妈过世的事，一下说不出话来。

卫栖嘴角微苦，「我……已经尽力了。你不要因为我心里还有她的影子，就全盘否认我对你的付出。我的理智是凌驾我的感情之上，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感情，不代表我就成了植物，变成树了。养一盆花都会有感情，何况是我相处了三年的女友？她还是一个活着的人。」

对啊，难道我要全盘否认卫栖对我的付出？租房、上学、开销什么不是她一人承包。并不是说她家境好就一定要承包，她完全可以不给我花一分钱，她没欠我东西啊！归根结底，那时候——前去牵她的手的人，是自己。早就知道她跟时盏秋在一起时间相当长了，还是为了她分手的事情喜悦不已。

哪里想过这之后有这么多的事情？当时没得到就想得到，现在得到她了，就想更多了。

原来她真的尽力了，我真的这么贪婪，我的爱让她无法呼吸了吗？没有空隙的木柴，烈火怎样燃烧？我若让她窒息，那我们的情爱之火，岂不也一样烬熄？

见卫栖一定要走，高启岚拉开内嵌的壁橱，打开了那沉重的药箱。她抿了抿唇，忍不住的心酸往上堵着，让她呼吸不畅。转过身，递上了一版微型的注射器，那小型的注射器里还有些碧蓝色的液体动了动。「带着吧。」

卫栖低下眉眼，又有些歉疚地看了启岚一眼。启岚扯过她的手，把那药物放在她手中。「外面太冷，不知你用不用的着，总之我很担心，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自己打针吧！带着！」

卫栖扁了扁嘴。苦笑一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7 the Power of Lond

「带着！」

卫栖开了后门，启岚急急几步，追到门边，一手扶着门框，然而，这一步却没有再朝前。仿佛那落地门框就是高启岚永远也无法推进的卫栖的心理防线一样，挡在她前方，她难以跨越这条线。她终于缓慢了语气，加声道，「自己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卫栖的嗓音依旧柔和，语气富有谦逊的气质也极具涵养。她并没有回头，并且脚步非常匆忙。

看到了吧，这就是时盏秋在她心中的分量。

爱不得、放不下、求不了、离不开。不管心里有多么折磨，哭泣多少回，就是没有办法做到狠心放手。她是这么优秀的人，她不仅能在身份、背景、学业上打了人上人的高分，还能在爱情里岿然不动得极具魅力。除了先天的一些身体缺陷，几乎已经完美。是真的她这么完美，还是因为我喜欢她，在我眼里，她就变得完美了？

这样的卫栖，时盏秋当初怎么狠得下心放弃掉？她为什么会放弃？她分明也是还爱着卫栖的。

我若得到她对时盏秋温柔的一半，怕是今天心底也不是这样自卑了。真的是因为得到了就不爱了？时盏秋因为当初得到了卫栖全部，所以，就弃之若履？那她如今为何又放弃了尊严，赖在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