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墨已是有些精疲力尽了,听到这声巨响在耳边乍起,还未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就被一把扛了起来,待到天旋地转的晕眩过去,才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铁笼,被人对折着抗在肩上,那人宽厚的后背被锁甲覆盖着,但还是可以从盔甲的间隙中,看到那人结实而修长有力的肌肉,此刻正因为用力,而绷出优美的轮廓。
“你来了。”艾墨轻轻的开口。
“我来带你回去。”秦毅一步步向外走去。艾墨虽然看不到现在秦毅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有种说不出的力量,安抚人心。
“你们谁都别想走。”孟都钢刀一挥,一名想要阻止他去路的士兵直被蛮力扔出去数米,去势不停。
“大哥!你带艾军师先走,我挡住他!”秦致弃马扔弓手持利剑一路杀来,说着已经与孟都的大刀一击交上了手。
孟都没想到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如此难缠,几下出刀都未能伤到对方,眼看着秦毅带着艾墨横冲直撞,想要冲出大营,猛地一提声喝道,“夏!拦住他们!”
几乎同时,就有一阵兽笛声从营后响起,那些没有被熏倒的猎犬和野狼都不顾原先缠斗中的士兵,齐齐向秦毅扑去,秦毅银枪绕着周身转了一圈,逼退一批野兽,却纷纷又从地上站立起来,对着秦毅呲牙咧嘴的低吼。
“向那些南蛮兵聚集的地方去。”艾墨伏在秦毅肩头道。
秦毅也不问缘由,只提起银枪向那处疾步略去,疾奔几步就感觉兽笛声越发明显了。
“你找到那个驯兽师了?”越靠近那处,便后更多的士兵上前来阻,越发肯定了秦毅的猜测。
“正是。”正说着,秦毅已经站停下脚步,艾墨轻轻拍了他后背一下,秦毅会意,将人放了下来,站稳。艾墨回身一看,便见到身前,十多个南蛮士兵成合围之势,将一个人牢牢保护在正中,手中兵器在朝阳嫣红色的光泽中,折射着光彩,秦毅火缨银枪就势向前一指,枪缨果真如红霞火光一般,在晨风中飘忽不定。
“恩公。”夏也的嘴唇缓缓离开兽笛,抬起头来看向两人,眉头微皱眼角带着泪,“果然就是你害死了我师傅。”
艾墨一顿,想到刚刚自己聚蛊想是已经被他看到,也不狡辩,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来,“让这些人都退下吧,他们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又向前走了一步,他蛊师陈威已久,那些士兵被他气势所慑,将保护圈向后收缩了一步,“再说,我已向你下蛊,还烦请兽师放我们回去。”
这已经不再是萍水相逢的故人之称,而是已经将自己划归入敌对阵营中的军要之称,夏也眼眶又红了一红,却是毫不退让,从士兵腰间抽出一柄短剑,横架在自己脖颈处,“我不会成为大王的累赘,便是一死,也是南蛮的英雄。”
“夏也!”孟都本就时刻关注着兽师之处,猛地看到此处情况,也来不及顾忌眼前的秦致,向这处急冲过来。
秦致本就不是孟都对手,缠斗诸般时间,身上已经深深浅浅被划开许多伤口,看着孟都向兄长出冲去,想要提气去追,却是因为失血有些使不上劲来,幸而有士兵上前,护住他左右。
孟都一来助阵,南蛮兵们都激起斗志来,嘴中喊着南蛮语,在孟都身前站开。同时也有东虞士兵朝此处赶来,双方形成对峙之势,剑拔弩张。
“南蛮王要是不信,可看看他颈后是否多了一个米粒大的小红点。”艾墨虽然双手和脖子上还留着铁锁,身上也只有一条薄毯包裹,但已经完全没有了昨晚的低靡和狼狈,施施然站在两军之间,似是漫不经心的看着夏也。
孟都一把抓起夏也握剑的手,夏也吃痛,利剑脱手掉到地上,再将人拉到身前细心察看,果真在夏也背后颈项处有一颗醒目的红点,孟都大怒,抬眼狠狠看向艾墨,双眼似是能喷出火来,满满的聚集着仇恨和杀气。秦毅被这眼神看的一惊,下意识要护到艾墨身前,却被艾墨抬手轻轻挡了回去。
“今日放了我们回去……”
“我已经传了信出去,不过多久必会有援军到,你们别想这么容易回去!”夏也从孟都怀里挣脱出来,打断艾墨的话。
“这援军怕是不会来了,”艾墨又是轻描淡写的一笑,续道,“大王若是想解了夏也的蛊毒,五日后,我在阵前恭候大驾。”艾墨丝毫不惧,淡淡说道。
TBC
☆、五日之约
奇袭队伍不过几十号人,其中大半人员都或多或少的受伤了,一队人马多是双人一骑相扶相持的驰出南蛮军营。艾墨靠在秦毅背上,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凌冽和气势,双目紧紧阖上,原本清扬的眉峰,此时也无意识的皱着。
秦毅又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担心马匹颠簸的太甚会让身后那人更为不适,况且自己那一时逞能的弟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与偏将坐与一骑,摇摇晃晃,大有一不小心就掉下马去的去势,那参将自己也带了伤,哪里顾得上身后的小将军,只将马行的极其缓慢。
这时,从密林边又有一对人马急速向他们靠拢过来,秦毅先是一惊,以为孟都出尔反尔又想派人来追击他们,但当那当先一骑奔至近前,秦毅立刻就认出了那正是自己军中参将,那参将本是负责弓箭营,他出营时也无吩咐在何处接应,更奇怪的是这对人马显然是从敌营方向赶来。
“末将参见秦将军。”那参将行到秦毅身边,拱手一礼,他身后一营弓手也是系数赶到,也不等秦毅开口发问,便先汇报到,“秦将军出营后不久,南宫大人便命我弓箭营到密林南侧埋伏,果不其然,被我们伏击了一批援军,因为对方探不到我方虚实,便不敢冒进,我们乘此机会回撤回来与将军会合。”
秦毅点头,又匀了一些重伤员给他们照顾,弓箭营因为暗中伏击,一击得胜立即回撤,是故倒没有什么人受了伤,秦毅心念电转,就猜到南宫这一步围点打援的伎俩,也亏得他有这份魄力,将最中坚的守城兵力派出去,若是南蛮兵放弃救援回攻我方,岂不是一座空城。
待临近军营,果然看到城墙之上遥遥站着一人,正是已经露出些许焦虑之色的南宫,远远看到两路人马会合后,平安归来,南宫提起衣摆前襟匆匆行下城来。城中众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照顾伤员,几个军医对外伤都还算熟练,将士兵们都抬入医营救治去了,但艾墨却昏迷的很深,任秦毅如何叫唤也没有反应。
“秦将军莫急,容区从瞧瞧。”南宫将焦躁的秦毅推开些许,执起艾墨的手腕,两根细长的手指在脉搏出轻轻搭了几下,脸色逐渐恢复了平静,带着些许轻松的笑容,回身对秦毅说道,“艾军师无事,不过是累极熟睡过去。”
“是嘛。”秦毅心中一松,有些颓然的坐到地上,但内心仍是不知道为何舒展不开,“那他……”
南宫又回头看他,秦毅却没有问下去,摆了摆手示意南宫退下,南宫看了看行军床上的艾墨,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倚着床沿的秦毅,拱了拱手便悄声退出了营帐,剩下那两人静静呆着。南宫出了账,转身就向其他伤员所在的军帐行去,心中默默敬佩起来,果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艾军师不露痕迹的耍了一手阴谋阳谋,自己会输给他的师弟也是应该。
可怜千里之外的乌龙公子正难得专心的对着账册,只感觉鼻头一痒,一个喷嚏溅了满纸。
等到艾墨醒转过来,已是第二日的晌午了,他总觉得自己睡的不甚安稳,连着篇儿的做噩梦,悠悠醒来,才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胸口不得动弹,他勉强扬起脖子,向下一看,就见秦毅正枕着自己睡的正香。艾墨抬手揉了揉还有些酸胀的脑袋,刚想叫醒这个趴在自己身上,让自己噩梦连篇的罪魁祸首,就看到那人放在床边的那只持枪的右手手臂上,触目惊心纵横着许多刀伤,艾墨一愣神,随即就想到当时自己被这人扛在肩头毫发无损,但秦毅只得单手持枪杀敌,在南蛮军营的时候因为处于高度紧张,所以没有留意察觉,没想到他竟是也受了重伤。
艾墨想着,已经轻轻托起秦毅右臂,一个微凉带着丝丝颤抖的吻落到刀伤上,没有完全干涸的血丝带着泥沙的腥味漫入艾墨的鼻息间。
似是不满于睡梦被人打搅,秦毅皱了皱英挺的眉头,挣扎着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一入眼,便看到那人半倚在床头,小心翼翼的托着自己的手,微微闭着眼,正虔诚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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