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紧抓着赤霄剑的手背上青筋突出,他用力地扣着剑鞘,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怎么,你要把他让出去?”秦溪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旁边的白祁早已经在风中凌乱了,他怎么觉得这气氛不太对?刚才的剑拔弩张呢?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谈心了??
“……不。”白墨抬起头,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寒星般的双眸直视着秦溪,带着寸步不让的果决和坚定,“我知道我不够好,可我能把我最好的都给他。除了不能有孩子以外,我什么都能为他做。”
“噗——”
秦溪实在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白祁&白墨:“……”
不是他们跟不上时代,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太快。
再说秦湛,他半步不停地被秦潮一路拉到了院子里,回头看见弟弟被捏得印上了红痕的手腕,秦潮又是一阵懊恼。
“融淮,疼不疼?”秦潮帮他揉着伤处,语气全然没有之前的激动和愤怒。
从大堂走到院子的距离已经足够秦湛把事情理清楚了,把秦潮秦溪的表现串起来一想,秦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俩兄弟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在试探白墨?
他知道那老实人铁定看不出不对来,指不定这会儿正急着呢。而且秦溪是长辈,肯定不能动手,语气也要恭敬,秦湛估计着白墨都快憋出内伤了。
“大哥,你又何必去为难他。”秦湛叹气。
秦潮瞥了他一眼,“虽说白墨是先生的弟子,但不亲自考察考察你让我怎么放心?你总是爱出岔子,别的不提,就说宫里那位——”话说到一半,饶是情商为负的秦潮也意识到不该提这个敏感的话题,干巴巴地又把剩下的话硬是吞了回去。
“哥,这没什么好避讳的。”秦湛轻声说,和秦潮走到石桌旁坐下,“应卿做了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还念着他。”
秦潮不知道这会儿该安慰弟弟还是该和他一起讨伐狗皇帝,只能默默地跟着秦湛一起看梅花。
不锁不管怎么说,白墨和宫里那位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处处行礼鞠躬的皇帝比起来,已经算是好管教许多了。
秦潮对比了一下两人的武力值,顿时变得信心满满起来。
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因嫌风大,秦湛没过多久便和秦潮回到了大厅,白墨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秦溪一人独坐品茗。
“先生回客房歇息了,至于白墨……”秦溪揶揄地看了眼秦湛,“在你房间里。”
秦湛好气又好笑地瞪了眼秦溪,径直向卧房走去。
直到三公子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秦潮才开口询问道,“怎么样?”
“应该是还行。”秦溪摸着下巴,“我看他对三弟挺上心。”
“上心?”秦潮挑眉,“皇帝对融淮也很上心,二弟,有时候那份心也是会逼死人的。”
秦溪摆摆手,“事已至此,还能如何?看皇上方才的样子,分明就是还在打三弟的主意。我知道京城里恋慕三弟的姑娘很多,可若是真成了亲……大哥,你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和手段。”
秦潮沉默下来。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秦溪摇头苦笑,“如今江山安稳,皇帝大权在握,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融淮不肯回到他身边。”
“大哥,你可知道,求而不得才最是令人疯狂。”
秦湛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白墨正拿着幅画看得出神,连他进来了都不知道。直到他走近,才如梦方醒般地转过头,见是秦湛,白墨有些慌张地把画卷放下了。
“抱、抱歉,不该随便碰你的东西。”
那张画里是穿着皇子服饰的何慎,手执玉笛站在树下,唇畔噙着一抹笑意,整个人都像是刚从蜂蜜里拎出来似的,眼角眉梢尽是不加掩饰的欢欣喜悦。
这是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秦湛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没关系,这些……本来就是该扔了的。”他又看了看白墨低着头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柔软了几分,温声笑道,“说起来,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我之前的事情。”
白墨就是个闷葫芦,这种事情秦湛不说,他哪怕是郁闷伤心死了也不会多问一句,白白的自己难受许久。
秦湛正组织着语言,就听白墨说道,“融淮,我并无心要去知道那些。”
“嗯?”
白墨抿了抿唇,低声说,“我不在乎你过去如何,那些都不要紧……融淮,我只是不希望你难过。”
秦溪私下里和他粗略的提到过秦湛和何慎之间的事情,那时候听着,想到融淮是被自己的亲近之人给狠心关进牢里受刑,白墨第一时间不是直奔皇宫报仇,而是想到了秦湛。
当时被关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的伤痕累累的三公子,他该有多疼?心里该有多难受?
而融淮又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才能在山上听着白祁发牢骚说皇帝有多狠心多荒唐,一边又默不作声地忍受着身上伤口带来的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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