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忠诺诺道:“太医院说皇後有旨,御医本是替陛下、殿下们看诊的,不能坏了规矩……太监宫女自由司医看诊……”
秋宁忙道:“司医已来看过,并不打紧,吃两付药便是……”
墨钦没等他说完,一巴掌拍到案几上,粥碗跳了两跳,翻动著滚到地上。瓷碗落地即碎,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刺耳。
“这宫里到底谁是皇帝?给朕到太医院,绑也要绑个御医来!谁在抗旨,立地杖毙!”
墨钦身边的大太监忙领著人出去了。
苏忠、长生跪在地上、秋宁靠在床上,均不敢说话。墨钦面色铁青地在房间里踱步,锦缎摩擦的声音都染上了一股怒气。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专门替墨钦请脉的吴御医跟随太监小跑著来了。甫进屋便跪地请罪。
墨钦阴著脸道:“你倒是越发长进了。”
吴御医吓得冷汗涔涔,一个响头磕下去,道:“臣不敢!实在是皇後娘娘有懿旨……请陛下明鉴。”
墨钦不耐烦地挥挥手,指著秋宁道:“去替他看看。”
吴御医一骨碌爬起来,边擦冷汗边走过去替秋宁诊脉。
秋宁笑著道:“吴御医辛苦了。刚才司医来看过,说是累著了……”
吴御医本就悬著一颗心,诊脉的时候心还止不住地狂跳,听他在耳边轻言细语,觉得他的脉就是个虚脉。诊完脉,他又看了司医的药方,因为皇帝在旁边,他做出极其认真的模样添了两味补药,嘱咐秋宁要多休息。墨钦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像是在想什麽为难之事,双眉紧拧,面沈如水。
等众人向他请旨时,他只一摆手,话都懒得说一句。众人知趣地退出房门。苏忠顺手关上门,和长生两人守在外面。
墨钦一双眼若有所思地在秋宁脸上打转。
秋宁轻轻唤道:“钦郎……”
墨钦走到他面前,一手抬起他的下巴,仍是那种陌生审视的眼光。
秋宁心里打了个突,忙把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轻蹭了蹭。
墨钦吁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带了怜惜柔情道:“委屈你了。”
秋宁微笑道:“我并不觉得委屈。”
墨钦看他一脸诚挚,不像虚言,便道:“是朕思虑不周,冷落後宫,连累了你。”
秋宁道:“我本就是奴才,主子心情不好出出气,哪有连累之说。”
墨钦眸光一凝,寒声道:“你就是奴才也是朕的奴才,要出气,也是朕出气才对,哪轮到别人!”
秋宁靠在他肩头,柔声道:“钦郎莫在为我置气了。皇後娘娘原也按规矩行事,并不是针对我的。”
墨钦冷笑道:“她不针对你才怪!你倒是为她说好话。”
秋宁见话已说得差不多,便岔开话题,捡些有趣愉快的说,直说到墨钦展颜。
墨钦搂住他叹道:“媚儿真是朕的忘忧花。”
两人腻到深夜,墨钦却没有留宿,独自回了千秋殿。
秋宁知道墨钦定是听进了齐後的话,这段时间怕会冷一冷自己。心里是有点失落,不过大事当前,他顾不上去想这些私情。
还好吴御医被自己打了岔,没看出端倪。
他靠在床头──这一日实在是累得慌。这副身体太不争气,希望能够撑到手刃亲仇那一天。
秋宁双目半阖,神思恍惚。他似乎又回到了故乡──药师国,南方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青山碧水,繁花似锦,族人貌美,精通音律,外界有人偶入,惊为仙境,离开後撰书立传,谓之鲛人之国。
秋宁踏上白石楼台,父王母後笑吟吟向他招手,几位姐姐们围坐四周,弹琴唱歌。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冲进他的怀抱,“哥哥,哥哥,听我唱歌。”七岁的妹妹搂著他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他抱著妹妹坐到大家中间,由父亲带领著唱一首古老的歌谣。
转眼间,火光冲天,宫室坍毁,无情的铁蹄追逐著族人,鲜花绿草被鲜血浸透。父王战死,尸体被高挂在宫殿前。母後姐妹们被人按在父王的尸体下肆意淫辱。母後不堪受辱咬舌自尽。姐姐们有自杀的,也有反抗被杀的。
他在侍卫的保护下奔逃。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亲人们被辱惨死,他只能被人架住了逃跑。他想回去救她们,可是他自己的命还是卫士们拼死换来的。
妹妹什麽都不懂,睁著惊恐的眼睛被野兽般的士兵侵犯,她哭著叫:“哥哥救救我!哥哥,好疼……”鲜血自她身下流出,淹没了周围的白石。
他看见妹妹伸著小手,绝望地望向他逃跑的方向,眼角不断有泪流下,渐渐地变成了血……
秋宁猛地坐起来,抱著头粗喘。耳边还能听见惨烈的疾呼,眼中也是漫天血光。
苏忠抹黑走到他身边,轻按他的肩头,关切地问:“少主,又做恶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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