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白,白镜苓。”
作者有话要说:
☆、披辟荔兮带女萝
杜瑗听了他的名字倒心里了然,稍抬眸看他。白镜苓看他又呆又钝的模样,竟笑开了,杜瑗看他初展笑颜一时觉得双眼像是被阳光晃花了一样。
杜瑗把放在箱底还舍不得穿的新衣服捧到白镜苓跟前,白镜苓倒也不客气,利索地解下腰带,拎了衣领一翻,长衫便落在脚边。杜瑗虽说是山里长大的人,没有山下人那么多教条礼俗,可当白镜苓光溜溜地站自己跟前,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眼光该往哪儿放。白镜苓果如他的名字那般,通身上下白皙细腻没有半点瑕疵,一头过腰的乌发披散开,杜瑗忍不住地往他身上打量了两圈又觉得如此直视他人身体很是无礼,便忙把眼光移开,心里暗叹这家伙长得真好该多看两眼才对。
白镜苓才不像杜瑗这样多的回环心思,大大方方地脱下坏了的衣服,赤条条地走到杜瑗面前拎过衣服披身上,还不忘嘀咕一句“这衣服做的真糟糕。”穿戴好再看杜瑗还呆呆地保持着捧衣服的姿态,局促的表情让他看着很欢乐,伸了手指在杜瑗脸皮上轻刮了刮,“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白镜苓没什么温度的指尖刮在杜瑗脸上,让他顿时打了个激泠,“喝的酒现在发散了。公子,我给你梳一下头?”杜瑗真是痴到了一个境界,他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竟会如此痴汉。
白镜苓丝毫不扭捏地坐在窗边,看院落里晒着太阳的草药腾起的袅袅灵气,微微眯起眼深吸一口气,缕缕灵气直扑面而来。白镜苓吐纳着灵气,自觉身上的伤处好了不少,他自己也知道就杜瑗抠那一下子,实在伤不到哪里,只不过是山中无聊找个乐子。
杜瑗一手握着他的长发一手拿着木梳缓缓地把他一头乌发推上顶心盘起,用方巾包住。看着白镜苓安安静静地样子,杜瑗一时猜不到这朵大伏苓地底想要做什么。山下流传着许多妖怪吃人的事,杜瑗想到方才自己嚼的那一小块的伏苓不由心里一凉。正在这时,白镜苓撑着下巴悠悠地说:“出来了大半天,饿了。”
杜瑗正想着妖怪吃人的事,冷不丁听到白镜苓说饿了,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白镜苓被他突然一跪也吓到,“你干嘛了?”
“不、不要吃我。”
“哦?”白镜苓回过味来,探身捏了杜瑗的下巴把他的脸稍稍抬起,认真地左右打量一番,撇了撇嘴,甩开了手,“你不好吃。”
“为什么!”杜瑗觉得有点生气,虽说比不上白镜苓长得好看,可也不至于说不好吃。
白镜苓被他这么一问逗笑了,把他拉起来,长眉轻挑,“怎么,你很想被我吃了?”
“不,不想,只是随便问问。”杜瑗连忙摇头,暗骂自己是蠢货,“不知道公子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白镜苓掰着指头说:“松茸、云芝、树舌、桑黄。”
这都不是难找的东西,尤其是雨后的山林,白镜苓跟在杜瑗后面慢悠悠的走,不时扯一两个果子在手,杜瑗背了箩筐在前面找树舌云芝,好不容易才采了小半箩筐。白镜苓见着这小半箩筐的云芝,笑开了,杜瑗看他的笑颜觉得比自家院落里的白芍药还要好看。白镜苓回头见蓬头垢面的杜瑗一脸乐呵,伸手撩开粘在他鬓边的树叶,“真是个呆子。”
回到茅屋里,杜瑗在自家院落里挖了几个红薯,堆起火烤了起来,软软糯糯的香味把正窝在藤椅里嚼云芝的白镜苓引了过来,他蹲在杜瑗身边想吸吮草药灵气一般吐纳,然而奇怪的是这袅袅香烟似乎一点也没有让他有灵气沛然的感觉。
杜瑗见他使劲嗅那红薯的香气,样子可笑极了,当下把红薯从炭火里扒拉出来,红薯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冒出腾腾热气,杜瑗伸了几根手指拈了一个红薯,左右手翻腾一番方才把它掰开,把其中一半递到白镜苓面前。白镜苓也没伸手去接,只是凑上鼻子嗅了嗅,继而伸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才就着杜瑗的手细细地咬了一口。
结果,白镜苓忘了他的云芝,与杜瑗抢着吃红薯,还一下没蹲稳,倒在杜瑗身上,把他压地上。两人凑得很近,杜瑗能看到白镜苓长而秀气的睫毛,白镜苓能嗅到杜瑗气息里带了草木香的酒气,还有他慢慢变红的脸。杜瑗抱着他的双臂,慢慢仰起头,轻轻地在他的唇上啃了一下,喃喃地唤了声:“镜苓。”
白镜苓听了心里莫名触动,但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被触动,点点头说:“比公子来公子去的好听多了。”
“在这里住下来?”话刚出口杜瑗暗叹自己鬼迷心窍。没想到,白镜苓爽快的点头,“好,我觉得这里住着应该不错。”他心里倒也没多想什么,只是想着有人给他采云芝烤红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这样,白镜苓在杜瑗的茅屋里住下了,而且住的非常舒坦。杜瑗大喜过望,还没来的及想他主动提出让白镜苓住下来的深层原因。当然,他也没有多余的脑筋去思考这个,每天他想的不是如何采到云芝,便是怎样烤出一个香气逼人的红薯,再不然就是把酒葫芦拿出来与他边喝酒边漫无边际的聊山林物事,聊采药制药,聊山下的世界。白镜苓酒量浅,通常浅酌上三两杯便醺醺然,偏偏又贪杯,但胜在酒品好,醉也就伏在桌上睡过去。每每白镜苓醉后,杜瑗都得费一些周章把他安置妥当,然第二天醒来白镜苓却丝毫不记得自己醉酒的事。
白镜苓在杜瑗的茅屋里住了大半个月,但白吃白住不是他行事风格,因而每日随杜瑗上山采药,总能让杜瑗找到些平日难以寻觅的珍奇药材。杜瑗打小就在山里长大,自然对这山头也熟络得很,却也从未像这大半个月天天采药都有新惊喜,尽管他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知道这与白镜苓很有干系。
杜瑗摇了摇空空的酒葫芦,撑了腮看又醉趴在桌上的白镜苓,他白皙的脸上染了醉酒的酡红。杜瑗想起爹爹从前说过,酒品好的必然人品也会好,不知道这酒品人品的关系对山妖精怪来说是不是都一样适用,但至少白镜苓是顶好的。
第二天艳阳高照,白镜苓才堪堪宿醉醒来,依旧的忘记了自己昨晚醉酒后的事,只记得是喝点酒便回房里睡了一晚。他倚坐在床沿,听见房外一阵一阵的麻绳摩擦草叶的声响,懒洋洋的打起门帘,比平日浓重许多的草药味迎面而来,令他顿时醒神了,眉头微微蹙起,“你......这是在做什么?”
杜瑗差不多这个人跪伏在一大捆草药上,牙关紧咬了麻绳的一端,另一端则被双手紧紧拉扯住,听到身边有声音,忙把咬着的绳头抓在手里,扭头循声看去,白镜苓已施施然走到跟前了。杜瑗堆起歉意的笑说:“把你吵醒了。”
白镜苓见平日采药的箩筐还放在角落,杜瑗把身下的大捆草药牢牢捆好背在肩上,还把酒葫芦别在腰间,“今天不上山了?”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下山去。”
“下山?”白镜苓沉吟了一会,用一种不容否定的语气说,“我也去。”
在杜瑗看来,下山卖药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然而看到白镜苓说要下山去时那慎重且坚决的表情,倒是愣了愣,不过他很快就自个儿想明白了,大概白镜苓从未到过山下,自己第一次独自下山时也是对山下的世界充满了奇怪的想法。想明白后的杜瑗真诚的拍拍他的肩膀,说:“跟着我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子慕予兮善窈窕
杜瑗采的草药向来都是固定供给山下的几个郎中,剩下的便带到集上卖了。山下的小镇只有十来户人家,大多数的人都人认得这个经常背草药下山的小伙子。今天这小伙子身边还坐了一个人,大家都不免的好奇了起来。
刘大婶把杜瑗摊上的车前子都收进篮里,弯腰仔细打量坐在马扎上的白镜苓,笑得很是喜庆地问杜瑗:“这细皮嫩肉的小哥看着面生。”刘大婶是一个嗓门大的人,她这么一问,周遭都带了疑问的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纷纷把目光投向杜瑗的草药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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