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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样急切又小心翼翼地怀着期待的声音，伏见突然有点想哭。

“小世理？”出云再次疑惑地问了问，“你还好吗？听得到我说话吗？是我，出云，小世理？如果听到就发一个声回答我好吗？我就快到了。”

伏见在一瞬间觉得，如果这时候对面知道说话的是自己的话，会打破怎样一个美好的近乎虚幻的期望……

但是，他是伏见，他不玩文字游戏。对他来说，一件事情是怎样那就怎样了，就算结局是多么让人无法接受，他也终会是那少数接受的人。

“草剃哥……”所以，他只能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对终端机那头的人说道。 终于再次听到终端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出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这不是他期望的声音。

“副长她……”却同样让出云感到心痛。

“伏见？”略微有些惊讶的同时，出云也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迟钝一点听不出其中的端倪。 总是引以为豪的推断力现在却让他痛苦不堪。

失去了挚友，又解散了吠舞罗的现在，就算强大如他，在面对自己心爱之人的死亡的时候，却也是这般渺小脆弱到不堪一击。

然而，即使如此，他依旧是草剃出云。

“我知道了。”出云狠狠做了一个深呼吸，佯装平静地回答。因为他知道，现在最痛苦的人，并不是他。

“谢谢你告诉我。”出云用稍微可以说是温柔的语气对着终端机那头似乎已经哭出来了的少年说道。

“对不起……”伏见死命压制住哭腔回答，却还是暴露了。

“你没有错。不用说对不起。”出云却没有说什么，然后便挂断了终端机。 挂断之后，出云才猛然惊觉，终端机上显示通话时长20分钟。

20分钟……

想想曾经，出云不禁苦笑。

这算是，自己和她通话最长的一次了吧……

她向来严谨，对时间的安排也总是精确到分钟，终端机对她来说从来不是一种娱乐闲聊的工具，所以，他们之间通话的话总是将事情通知对方就挂断的。 这唯一的一次不是通知的来电，也是唯一一次通话时长超过5分钟的来电。却让出云感动到心痛的地步。不过，终于说出口了呢……能赶得及真的太好了。

（小世理……）

……

伏见呆呆地看着挂断了的终端机，良久，直到屏幕再次变暗，伏见才反应过来，黑色的屏幕上，静静地躺着几滴晶莹的液体，反应过来的伏见狠狠地抹了抹眼角，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把终端机郑重地放到淡岛的手中，深深地鞠了一躬，再次往前方的黑暗中前进。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向前，因为在你奋力奔跑的前方，在你急切想找到希望的地方，有的，只会是将你吞噬的绝望……

事情的真相往往只有一个，但是在人们找到它或者接受它之前，可以在自己心中制造无数的假象。

比如，他们只是太累了所以躺在一起闭目养神，或者说他们只是精疲力尽地倒在那里睡觉而已，亦或者他们……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道明寺腰上的那把刀要怎么解释？秋山真的是如雪一般白的脸色又是怎么回事？所以，没有或者，跑到目的地，看到秋山和道明寺静静地躺在那里，伏见就知道了。他们已经死了。可是……这不应该啊……

伏见瞪大双眼，颤抖地走到二人身边，明明半个小时以前还是充满生机的两个人啊……

“秋山……”虽然内心深处明白，但是伏见还是像是想要确认什么，或者说是打破什么地轻轻唤道。

“……”当然，是没有回应的。

“道明寺……”不死心地再问。

“……”这次这个平时自己一叫到他就会立马像是中奖了一样高兴地回应自己的人再也做不出回应了。

“喂……”伏见握紧双手，声音颤抖着，“开什么玩笑啊……” 面前的二人依旧保持着最后的，像阳光一样轻柔、温暖，现在却只能让伏见感受到嘲讽的微笑。

“开什么玩笑啊喂！”伏见终于像是承受不住了一样，双手抓住秋山的肩膀，大幅度地摇晃起来，同时大喊，“给我睁开眼睛啊！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啊！你们不是……”

还没说完，原本靠在秋山身上的道明寺就因为这大幅度的摇晃而倒了下来，直直地砸在地面上，碰撞发出了让人更加绝望的声音。

人也就是这样，活着便是活着，有思想有情感，死了就和一般的事物完全没有两样了。

伏见看着倒在地上的道明寺，又看了看依旧没有丝毫反应的秋山，紧咬着牙，但是泪水再次溢出了双瞳。

“对不起……”抵着秋山的肩膀，低声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重复着这三个字，伏见狠狠地咬着牙，却依旧掩饰不住哭腔，其实……早已不用掩饰了，不是吗？因为，不管是秋山还是道明寺，再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上司，scepter4的NO·3，在他们面前哭泣过了……

良久，伏见终于缓过来，他轻轻地把倒在地上的道明寺扶起来，摸出他们的终端机，一个未接来电，自己刚才拨出的。

这个时候，道明寺定的闹钟响了，备忘写的是今天要记住把游戏的最终BOSS解决了。 伏见顿时感到无限酸楚，人不是很坚强的吗？不是遇到很多危险艰难都能挺过去的吗？为什么，他们会如此轻易地……

明明还有好多好多事情都没有做……

来得太突然了，就好像是自己烧着开水下楼买杯面，结果遭遇车祸就那么死去一样，明明开水都还烧着的……

人却如此轻易、简单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