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就此失去亲人的恐惧迅速湮灭了素贞所有的困意,素贞起身看了看身边尤在熟睡的天香,静静的拿起挂在床边的长剑,去院中舞了起来。
已是许久不曾这样恣意的舞剑了,一招“镜花水月”接一招“漫天花雨”,紧接着再回转身形,接一招“飞英逐月”……
恍惚间素贞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永远都是面带浅笑的翩翩少年,总是会在自己练剑时横执玉笛的迎了上来,然后每每在自己手下走不过五十招就败下阵来。
绍仁啊,只要你活着回来,再和姐姐拆招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赢一次。
无意识的一剑刺入了院中的大树,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拔了出来,素贞无力的靠着大树坐下,身累、心更累。
江山如棋,我从没想过要去做下棋的人,可现在整个棋局的输赢已经变得由我主导,而我却只是一个女子。
力挽狂澜、扶社稷于将倾这种事太累、太苦,可我既然走上了这个位置,就一定要违心的撑到底。况且我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也并不是完全违心的坐在这个位置上,至少这个位置上,还有我唯一的温暖和眷恋。
素贞下意识的望着天香熟睡的屋子,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甜蜜的微笑。
天亮后去见郑林雁吧,想办法搭上东方胜这条线,或许可以通过玉虚宫的易容术混进欲仙帮,查出绍仁和太子的下落。
素贞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玉牌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它所代表的三宫,是自己手中目前仅剩的唯一筹码了。
棋局走到这里,按理说局势已经足够清晰明朗,可素贞却总还觉得有哪里透着些诡异。绍仁应是没有什么再瞒着自己了,但玉虚、玉蟾、玉隐三宫中,一为军队、一为杀手,只有玉隐宫的势力如此盘根错节、深入大业朝的每一个角落,真的是只在这短短二十余年间便可以经营到如此规模吗?
况且素贞总觉得玉隐宫弟子和其它两宫的弟子明显不同,玉虚和玉蟾两宫的人是先忠于郑林雁和江笑娥,再因着自己和这两人的关系奉自己为少主,但玉隐宫的这些人虽明里有着各种各样不同的身份,对自己和绍仁透漏出的却是一致的绝对忠诚,父亲或是绍仁到底是用了什么力量让这些各行各业中的翘楚人物那么心甘情愿的为他们做到这些?
素贞心中微微一动,自己和绍仁既然是罪臣之后,按道理不仅国师看到绍仁的样貌会震惊,老皇帝见到绍仁那几乎和生父复刻一般的样貌时应该也会迅速识破她们“兄弟”身份。
可老皇帝表现的就好像一无所知,甚至对自己加倍的信任,毅然的把掌握天下兵马的兵符交到了自己手中。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老皇帝这样孤注一掷的信任自己?恐怕绝对不仅仅因为自己是天香的丈夫,应该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西门成瑶、西门成逍;成遥、成逍,难道……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十五 名数(九十九)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十五·名数,名字选自《棋经十三篇》中《名数篇第十一 》:
夫弈棋者,凡下一子,皆有定名。棋之形势、死生、存亡,因名而可见。有冲,有斡,有绰,有约,有飞,有关,有札,有粘,有顶,有尖,有觑,有门,有打,有断,有行,有捺,有立,有点,有聚,有跷,有夹,有拶,有避,有刺,有勒,有扑,有征,有劫,有持,有杀,有松,有盘。围棋之名,三十有二,围棋之人,意在可周。临局变化,远近纵横,吾不得而知也。用幸取胜,难逃此名。《传》曰:“必也,正名乎棋!”
译:说到围棋,棋手投下的任何一子,都有固定的名称。棋盘上的形势,死生存亡,从名称便可以观察出来。有冲,有斡,有绰,有约,有飞,有关,有札,有粘,有顶,有尖,有觑,有门,有打,有断,有行,有立,有捺,有点,不征,有劫,有持,有杀,有松,有盘。下子的名称,共计三十二个。凡是对局的棋手,考虑务必周全,至于随机应变,远近纵横,我是不可能事先知道的。凭侥幸取胜,也难以超出这些名称的范围。文字记载:“一定要回答的话,首先该做的事是辨正名称。”下棋也是这样的吧!
棋经里的这一篇,主要讲的是各种围棋术语的汇总,我将此卷命名为“名数”,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好伐,看题目就知道本卷有料······
隔日大雨倾盆,好似天空都在哭泣。
素贞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醒来时就已经躺在扶摇馆温暖的床上,而且天香就守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自己。
“我说你也太不关心自己了吧,让我睡着把一切都交给你,结果自己跑到院子里倚着大树睡觉。要不是我发现得早,这会儿你早就被大雨淋得着凉了!”天香故作怨尤的戳了戳素贞的额头,笑着说。
素贞看着眼前这个同样内心充满担忧的妻子还要花心思来故作轻松的照顾自己,歉疚的冲她笑笑,“我只是昨夜舞剑累了,不成想会睡在那里。李兄和张兄那里怎么样了?”
“都很好,只不过还在等着你拿主意呢。”天香没好气的扯过甘蔗来咬了一口,“两个人白长那么大的个子,什么事还都得指望着你。”
“香儿别那么说,我再去给李兄看看脉。”素贞说着从床上坐起穿鞋,理了理微有散乱的衣襟,从柜子里拿了把伞就要出门。
“哎哎!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天香赶紧随手卷了架上的披风给素贞披上,两人同打一把伞的出了卧室的屋门。
乌云阻隔了白日里的大片阳光,大雨更是降低了入目的能见度,狂风送来的丝丝寒意让人不禁微微颤抖,素贞把天香拉得紧紧靠在她身上,又把自己身后的披风扯过来盖到天香身上,才擎着伞和天香一同向李兆廷夫妇暂住的览雨阁走去。
雨天空气阴闷潮湿,素贞心中微恸,绍仁的心肺在这种天气时最为难熬,如今又身陷囹圄,尚不知能不能熬过这一劫。
刚出了扶摇馆的院子,就看到雨中不及打伞的和光脚步匆忙的飞奔而来,喘着粗气的和素贞说,“爷……爷,岚台阁那里来消息了,说有二爷的下落,让你马上过去。”
“好!你快去叫上二夫人,我们一块儿过去。”惊喜之下的素贞险些没握住雨伞,幸好天香手快的接了过去。
素贞低头和天香相视一笑,直接抱住天香的腰,施展轻功掠了起来。
一时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带着天香和林汐到了飘花楼的岚台阁之后,素贞才想起来,岚音和裁荷不是应该在几天前就撤出京城了吗?为什么此刻还住在这里?
开门的裁荷没有多说,侧身把素贞三人让了进来后便出门为她们守着。
素贞对岚音略一颔首,紧接着就把目光投向了她身后那个一脸紧张的女子。
墨沚像久旱的稻草看见朝露一般湿着双眼殷切的看向素贞,想都没想就跪在了素贞面前,“驸马爷,快救救他,他的身体,就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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