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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再相对无话，岚昭帝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会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她觉得是奚自涯太过较真，可奚自涯觉得是她太过较真，面对感情自负自傲各占一半可不算得什么好事。

“陪朕用膳。”四天没进一粒米，出关第一件是就是来看望奚自涯，结果她反而给自己摆起脸色。岚昭帝怎么想都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奚自涯。她冒着众臣的阻扰带奚自涯独自来到玉碎宫是希望能与她更亲近而不是把关系搞僵再回去。

用过膳天色已晚，两人都有闲可乘，再没有比在雪天里围炉对酒更加惬意的事。岚昭帝与奚自涯一起坐在阁楼的尖亭饮茶，消度着漫漫雪夜。

“刚才的饭菜不合你胃口？”晚膳两人都吃得不多，或许是君臣的拘束，也或许各怀了别的心思。不管怎样岚昭帝也没有要放她回去的意思。

“没有。”

“你与朕说话为何总透着森森寒意？”从她出关到现在已经五个时辰，这段时间里岚昭帝几乎寸步不离奚自涯，但奚自涯有意在疏离她。

“臣说话一向如此。”奚自涯盯着炉间的红火，新酒温度煨得刚刚好，但她都没有兴致。

“自你醒来就疏离朕，与朕相处对你来说竟有这么难吗？朕的心意你真的不懂？”探望、共膳、对饮没有一件能提起奚自涯的兴趣，这让岚昭帝感到挫败。

“臣只知君臣相处之道，不知其他。”奚自涯试着再一次逃避，她不敢正视两人的心。

“奚自涯！”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陛下和我都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岚昭帝对她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意，但两人的身份是注定不可能有结果的，她说服自己不要去相信岚昭帝口中的心意情意。

“朕不明白！你若是对朕只有忠心为何从前那般执着于我？你若是没有别的心思为何要去山上捉那雪狐送我？你是顾及了身份才做这些事的吗！”

“以前的事臣不记得，雪狐不过在山上巧合碰上。”

“奚自涯你还可以再自欺一点吗！虚假掩饰不了人心，你若是觉得这样可以获得一时的心安，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陛下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得到就是失去的开始。我没有自欺，我不过是比陛下更愿意看清现实。”

“朕未曾得到又何来失去？你的从容总让人又爱又恨！”爱本是任性的不该考虑太多，岚昭帝现明白了这个道理。

“陛下虽是天子但也有天子做不到的事，比如这天上飘着的雪，陛下也有办法阻止它飘下来吗？肯定是没有的。那我与陛下之间的姐妹血缘也是一样，不可能去除得掉。”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天命难改，恐怕此刻的岚昭帝与奚自涯体会最深。

“朕不想去管这些。你以前不是也这样劝过我，为何你醒来一切就变了。”奚自涯，为何要在朕发现自己爱上你的时候，你就转身不敢面对了呢。岚昭帝哪里知道以前那个热情奔放的‘奚自涯’其实是苏五儿，当然奚自涯本人就更不知道了。

“世情薄人情恶，人成各今非昨。”孤独的奚自涯还没有尝试过爱就已经把爱当成了镜花水月，她不知道怎样去爱什么是爱，她只是看清了命运，她选择回到原点，固执的认为是岚昭帝不肯从爱的梦境里清醒。

“朕觉得你真的变得和以前不同了，但有时朕又觉得这其实才是真正的你。若朕有得选，朕更喜欢以前陪在朕身边的那个奚自涯。”夜渐深雪渐重，时有折竹之声，但这深雪更像是压在了两人心间。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想爱不能爱的感觉·~~~~

☆、堕入情网以身试爱

清晨，大雪消停万里放晴，奚自涯走上玉楼台，卷帘初见栏杆外正是万顷光摇银世界。可是她无心欣赏这番壮丽美景。饮酒之后本该一夜好睡，可奚自涯醒来时却惊出了一身汗，回想起昨夜与岚昭帝的对话她眉头紧皱竟有些莫名的难过。

“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手上的伤口微热发痒，奚自涯还有作呕发晕的感觉，这是宿醉的症状。昨天她是怎么回的青玄殿，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只好询问立在身后的宫女。

宫女见主子开了口，立即递上一杯茶继而回话道：“是陛下送公主殿下回来的。”

奚自涯回头瞧了那宫女一眼，许久才缓缓道：“陛下的酒量甚好呢。”这句话后奚自涯是沉默一阵。身边的宫女开始忙碌起来，端盆倒水梳妆洗漱早茶早膳一样不落，奚自涯呆呆地配合着每一件事，好似丢了魂一般。

“殿下，该换药了。”

“好。”看到自己虎口上的伤，奚自涯忽然想起什么来，急忙询问道：“御医可曾去看过萧大人？”

“已经去看过了，说是这几日都下不了床。早先陛下出去垂钓都没有带护卫军的人，想来陛下还在气头上呢。”

“陛下独自一人出去了？”奚自涯倏地站起来视线扫过整个金云湖，湖面已结了一层薄冰哪里能看到船的身影。

“哎，殿下你先坐下，药还没换完呢……”

“这样的雪天湖面都结了冰怎么出船钓鱼？”奚自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但一旁的宫女还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她几眼。

“殿下有所不知，这地方还有一种鱼专长在温泉里，离了热水就会被冻死。陛下是去山上的七星泉眼垂钓了。”

“竟还有这种奇特的鱼，真是闻所未闻。”

“不仅如此，泉水鱼肉质鲜美略带甘甜，用纯净雪水加上一些山珍豆腐用小火炖煮简直就是人间美味，是陛下极为喜爱的一道菜。”说及鱼的味道时宫女的两眼都冒着光，泉眼渔场只属于岚昭帝一人，其他人是不允许进去垂钓的，因此她们有幸品尝的机会很少，只有岚昭帝十分高兴的时候才会将钓到的鱼赏给下面的人。距上次这位宫女吃到泉水鱼已是两三年前的事，也就是说这几年岚昭帝来金云湖的行宫心情都不怎么好。那今年如何呢？

“七星泉离这有多远？”奚自涯没有心思理会什么美味的鱼，她首先考虑的是岚昭帝的安全。眼下边陲动乱虽与皇都距离甚远但也要防着，行刺之事已出现过一次，女帝不能再有闪失。

“山上有条小路，走上去大概一个时辰。”

“陛下没让护卫军跟着去，他们也没暗地里跟着？”奚自涯顺着宫女指的方向看过去，半山间隐约有一条白石小路，路的尽头像是围成的渔场，一圈木栏栅正好挡住了外面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