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卿翻书,“日落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他心中已不知是什么滋味。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天晚了可窗户外还是亮了,连个时晨都不清楚了。周砚捧着本传奇坐在灯下,晏回书在灯下描年画。
李良卿披了件厚袍子出来,落了一院的雪,晃得他睁不开眼,那一棵桂花真成了广寒宫中的玉树了,紧了紧身上的袍子,踏着雪跑到后院。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
李良卿如完厕,晏回书已开了门,映着雪他看的清楚,也听得清楚。
“大爷在京里生意忙,走不开,捎些东西给相公。”
“不妨的,吴兄里面坐坐。”晏回书回身,李良卿站在树下,“良卿,我大哥从京里捎东西来了。”
只一眼门外的人的“吴兄”道:“相公家里有客?我还有有事不留了。”快步上马,打马如飞,夜雪纷纷。
李良卿拳头握紧,慢言道:“你大哥给你带了什么?”
晏回书当面打开,是白花花的二百两纹银,包银的是天下绝品的绢,李良卿脑中发昏,眼前一片极光,喃喃道:“哥儿,周哥儿!”
晏回书一把背他进了屋。
周砚搂住他:“怎么了?”
李良卿冷得直往周砚怀里钻,“哥儿,风雪大了,我看不见了。”
“这不是被雪灼伤了眼?我去找大夫!”周砚刚要起身。
李良卿把他袖子抓得死:“不要紧,躺几天不见雪就好了.回书也不用担心。”闭了眼,只抓着周砚不放。
灯光跳了几下,周砚叹了口气:“还有什么喜事吗?”
晏回书看着他抿嘴一笑,桌上的一本传奇正是黄梁梦。
已是腊月二十三了,晏回书拿了描好的灶神画贴上,烧了三枝香,上官止心系玉柳庄大小事务,不得不走,连日来飞鸽传书,家中催归,临走前在中堂祭了一杯酒,跪下叩了四个头,“哥哥,弟弟走了,清明寒食,定来看你。”
晏回书送他送到村外,临别前上官止说道:“孩子,你既是我哥哥的徒弟也就是我上官止的晚辈,那两个书生与你不是一路人,年后大家各自散吧。”
“回书知道,师叔一路保重。”
上官止看着他并不信,“也罢,你今后出了事传个信与我罢。”扬鞭走了。
晏回书一个人站在雪中,他只是一个乡野村夫,周砚是士子书生看样子也是富贵之家,他看了看自己一身破衫,无谓的笑了笑其实看到他好好的就行了,自己还是要回这个穷乡的。
李良卿在房里躺了几日,眼睛也好了,脑里却还是发昏,村外的孩子们一天到晚鞭炮放的不停,霹雳啪啦的。
“哥儿,到了年后,我俩回洛阳,回书可同行?”
“哦?”周砚抬眼,“你想带他一起回京?”
“他可以住在我家藏书别苑,我们有空就去看他,平常可以给他找个事做,校书,楷字,洛阳繁华是人间的好去处。”
周砚看他说得平淡,想是盘桓了很久的想法,“谢谢。”
“哥儿,他是个好人。”
周砚笑了,“我们也是好人。”
过了年初五,天也晴了,雪也化了,却是更冷了,晏回书早早套了车,穿那件鹿皮裘,人更显得秀雅如伦,李良卿拉了他一同上车让李节周信在外面驾车,洛阳还在遥遥千里之外。
晏回书从袖间摸了一根笛子,悠悠吹出一首《春江花月夜》,如慕如诉,情意缠绵。车窗外是江北一片辽阔,周砚凝神其中,只觉得连颠波都不察觉。
一曲中,周砚问“这是谁教你的?”
“我师父生前常吹这曲子,我常听就学会了,没有人教我。”
李良卿不作声,从袖里取了一管湘妃笛,放在唇边吹了一曲小重山,婉转咽咽,清音幽幽,却是更高一筹,放下笛子笑道:“我可是学了八年了,不及回书天分,靠在周砚身上:“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周砚对了一句:“日暮乡关何处是?江上不见使人愁。”
本从大运河一路北,半月之内便可到洛阳,奈何李良卿一会儿头昏,一会心闷,就是不肯坐船,周砚一看他,他就做西子病态。一路马车走走停停,中途还观景逗留。驿站里周砚又收到了一封书信,眉头微皱,给李良卿看了,李良卿扬手在灯上烧了,“此事更不能急。”
“良卿兄,此事是不能急,可也要知迟则生变的道理。”
“明日过黄河,到汴梁且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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