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停下脚步,看着赵应天。
“就是……”赵应天摸了摸脑袋,松开了鸟人的袖子,雪白的衣袖上立刻印上了赵应天两个黑乎乎的爪子印儿,“你为啥要我跳舞和孵、孵、孵蛋啊?”
鸟人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子上的黑爪印,又看了看赵应天,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往外走:
“我去去就回。”
外头的太阳渐渐西沉,站在树洞口正好可以看见海面上的落日。夕阳西下,岛上的丛林都被洒满了金光,有一群一群的小鸟儿飞过。
可是,看着鸟人先生真的变成了那种半人半鸟的形态飞出去的时候,赵应天还是可耻地赞叹了一句“真美”,全然把刚才鸟人先生仗势欺人的恶劣态度抛在了脑后。
待等到太阳完全下山,树洞里面一片漆黑的时候,鸟人先生才再次出现在赵应天的面前。
此刻,
赵应天正好在想办法找些火来照明,可是钻木取火真的很难,他无论试了多少次,总是没有办法成功。看见鸟人先生回来,赵应天没精打采地冲他挥了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皱眉看着赵应天,鸟人先生将手中的食物放下,随手一动,树洞里面就出现了两个漂浮在空中的发光体,赵应天一看发现是两朵花——动物会发光他知道,植物发光赵应天只在《阿凡达》这部电影里面看过。
好奇了一会儿,赵应天借着洞中的光亮,拿起鸟人先生带回来的食物,一些看上去很好吃的果子,还有像是先前放在枇杷叶上的露水。
虽然有点少,可是赵应天也不敢抱怨,只能照样吃起来。吃了两个果子,赵应天才想起来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的鸟人先生,于是他立刻拿起了一个果子,递过去:
“你不吃吗?”
鸟人先生摇了摇头,慢慢地坐了下来,赵应天发现——鸟人先生是盘腿而坐的。
他那种坐姿,加上他如今保持的人形和他的白色外衫,倒是有几分像是一个古代的王公贵胄,不,或许他的气质更超凡脱俗一些,赵应天想了半天,才找到了“仙风道骨、出尘不染”这么八个有些恶俗的字来形容。
“我可以问问你的名字吗?”赵应天吃完了那几个果子,把叶子上的露水喝干净之后,坐在树洞里面有些无聊,便开口和身边的鸟人先生搭话。
鸟人先生从回来坐下以后就没有动过,简直和入了禅定一样。赵应天觉着自己不能一辈子叫人家鸟人先生,既然看样子要相处很久,先问问名字总没有什么错。
“……”鸟人先生睁开眼睛,看了看赵应天,沉默。
“咳……”赵应天有点尴尬,挠了挠头,“你、你不愿说就算了……”
此时,
赵应天只顾着自己兴奋,全然忘记了对方和自己不一样。动物之间有没有互相称呼的名字是个问题,而眼前这位鸟人有没有名字也都还是未知数。
忽然,鸟人先生淡淡地开了口:
“宁一霜。”
“嗯?”赵应天眼睛一亮,“你说啥?你叫什么名字?!宁、宁一双吗?”
不知道为何赵应天如此激动,宁一霜抬眼奇怪地看了看赵应天。这个时候,在树洞之中的光亮下,赵应天才发现对方的睫毛很长,怪不得显得五官好看。
“我以前背过一首词,里面有你的名字,”赵应天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说给你听哈。”
“词?”宁一霜愣了愣,瞳孔一缩,有些惊讶地盯着赵应天看,“你竟然知道——?”
“咳咳,”赵应天清了清嗓子、点点头,难得装一回文化人,“这词叫《画堂春》,你听好了啊: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
“你错了,”宁一霜在听见赵应天的话之后,面色恢复如常,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我的的名字,是霜色的霜,并非成双成对的意思。”
不知为何,
虽然这句话,是打从赵应天和这位鸟人先生认识以来,他说得最长的一个句子,可是在赵应天听来,却总有些辛酸和落寞。
况且,宁一霜的神情看上去也似乎更忧伤一些。
赵应天吐了吐舌头,怪他没有选好一个好话题,明明自己就是个学混子,就不该在看上去很懂的人面前拽文:
“咳咳,那个我叫赵应天,很高兴认识你嘿。”
宁一霜没回应,只静静地听着。
“这是哪?”赵应天又问,两个人枯燥地坐在这里反正也没事做。
“东岛。”
“东岛?东岛是什么地方?!”赵应天惊讶地一跃而起,“我、我怎么没听说过?”
宁一霜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只是也跟着起身来,向着赵应天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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