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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起贪嗔痴之人却是他自己，诸相非心，万物虚幻，他却做不到放下，徒生百般挂碍恐怖。

一缕风，合掌以为握住，其实已经两手空空。情亦如此，愈去追逐，便愈是梦幻空花。

他想不透那日素续缘与龙宿对话所涵之意，愿他人放下，却是自己痴执，所为何故？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如来与卿，可否能兼顾？护生之路，又可否能生出私情？

原来如此，却是如此。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初心之路，怎可放下。

种种痴念，终会放下，惟有初心不变，生死才可无所挂碍。

他想，不如放下，使一切有为法，皆做如是观。他拿起白色瓷瓶，却使瓷瓶从掌间滑落，跌至地面摔得粉碎，药丸滚入水潭之中。他只望了一眼，便合上眼眸。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佛剑分说，我老秦来看你了。”秦假仙人未到声先至，佛剑分说抬眼，却见秦假仙与素续缘二人走了进来。素续缘一眼便望见那白色瓷瓶碎片与水潭未散的涟漪，他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惊愕，于是便抬头与佛剑分说对视。

佛剑分说不闪不避，只是望他黑色的眼眸。素续缘却很快的颌首低头道：“大师。”

他已经明白佛剑分说没有服下无求，可是却不能说什么。秦假仙在一旁自顾自说话，另外二人却是各怀心事。

何解？无解。

情如炙火，谁又能不被灼伤？

11.

“佛剑分说，你也太不节约了，随便就把瓷瓶给砸了。害老秦我差点踩到碎片，还好我机灵。”秦假仙看到地上碎片，便如此道。

“瓷片伤人尚好医治，若是将药物也浪费了，便是不顾自己伤体。这便难解了。”素续缘上前拾起碎片，意有所指的道。

“我已无碍。”佛剑分说伸手，想将剩余碎片捡起。“碎片那么锋利，你们就不能找个扫帚来扫扫，非要拿手捡。不过刚才我好像看见那个药掉进水潭了，不知道能不能捡起来，听续缘这么一说，确实怪浪费的。”秦假仙在一旁不明就里的道。

素续缘侧头望向水潭，水潭涟漪微动，与以往并没有不同。

但有些事，确实与以往不一样了。

佛剑分说自然也记得此间曾经发生之事，此时见素续缘神情有一瞬间的征愣，便开口唤道：“素续缘。”

素续缘回神，见佛剑分说清冷面容，温和应道：“大师唤续缘何事？”

佛剑分说一时沉默，倒是秦假仙抓住时机打破了这古怪的沉默道：“佛剑分说，听说一页书伤势颇重，我正想顺路去探望。你们同是佛门中人，干脆和我一道去吧。”

“秦假仙，似乎不解岩与云渡山不在一个方向。”素续缘不解道。

“说到这个我就烦躁，你说你爹素还真不好好在时间城窝着，非要想办法通知我去探望下一页书伤势。你说前段时间一页书又是魔化又是失忆的，万一我老秦去的时候又碰上什么意外，那不就要和这个世界拜拜了。”秦假仙抱怨道。

“所以干脆顺路来看下大师，然后一同去云渡山吗？”素续缘笑着拆穿道。

“续缘啊，做人不要那么直白，不过既然半路上遇到你，要不然你也同我一同去吧？”秦假仙干笑。

“一页书前辈续缘改日再去探望，今日还有个病人需要复诊，续缘就不做陪了。”素续缘温和的答道。

“ 那好吧， 佛剑分说，那你去不去？”秦假仙转移了注意力。“嗯。”佛剑分说应下。秦假仙随即拉着佛剑分说离开不解岩，只余素续缘一人在原地。

他将碎片收拾干净，起身，拿起药箱。却忽然想到他那一瞬间征愣所涌现的画面。黑发修罗问他道，你可要与我同行？他没有迟疑，便答道，好。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不再想这等荒谬之事。都说情易起心魔，不想他却痴执到此间。

真是，愚妄地可笑。

12.

巍巍云渡山，一页书闭目入定，直到佛剑分说与秦假仙二人来到，才睁开双眸，淡然望向二人。

“一页书啊，你的伤好些了没？”秦假仙声音洪亮，打破了云渡山的寂静。

“已然无碍，劳你挂心了。”一页书道，而后便把目光转移到佛剑分说，道：“佛剑分说，你亦才复原，为何同秦假仙一道前来？”

“受秦假仙所邀，顺路前来。”佛剑分说应答。“嗯？”一页书拂尘一甩，神色肃穆庄严，他道：“我观你似有杂念，是否是因为欲界之事？”佛剑分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