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看他。
哪有男人会无缘无故喜欢男人,又哪有男人会无缘无故喜欢平庸的男人?他只不过是想戏弄于我罢了。果然,眼前的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只是叹气道:“好烟儿,原谅我吧。”
我笑了:“好啊。”他惊喜地看着我,上前拉住了我的手。我清清嗓子,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五殿下,你玩了我一次,我三天没下床,爹到现在还吓得不轻。你说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闵玉沉思良久,精巧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犹豫地望着我:“你想怎么算?”
我冷笑了许久,道:“让我上。”
他的身子一下僵硬了。
我站在他面前,优哉游哉地抱着肩看他。他低着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一握拳,绕到我身后关了门,又奔到窗前关了窗,然后走到床边一梗脖子,大义凛然地朝我招了招手。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慢腾腾地挪了过去。谁知他看着我漫不经心的样子,居然羞涩了起来,一手扶上我的肩,一手伸到自己的胸口,解开了衣襟。
我目瞪口呆。
待自己重重地把他压在床上,两人皆已蓄势待发时,我才清楚地意识到,他居然真的不是在戏弄我。
少年的身体还很青涩,肌肤是一种光滑的小麦色,随着我掌心的抚摸慢慢地在身下起伏着。无论是他赧然的神情还是动人的媚态,都让我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战栗,好像被人打破了最后一道边防。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身体,无论是日后的春生还是白水莲,都无法与其比拟的、稚气又充满阳刚的美。
那时,我们都还年幼,谁也不知道日后将要发生什么,只是欢愉地享受着眼下的一切,贪婪地从对方身上汲取着自己需要的养料。
当我终于冲破那道禁忌的紧致时,身下的闵玉闷哼了一声,却是攀上我的脖颈,咬着牙没说什么;
当我稍作休整,不停地进入又抽出,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在他身上时,他大开着双腿,原本满是苦楚的俊美脸庞逐渐有了些快意;
当我终于泄在他的身体里,长吁一口气时,身下的人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眼里有了些湿意。
……
“也不是很痛。”云消雨歇之际,他蜷缩在床上的一角,呆呆地望着床帐道。
我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看着床榻上的血迹和白浊,不禁有些愧疚。然而,胯|下某个至今仍在作痛的部位告诉我,这些愧疚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深吸一口气,道:“翻过去,我要再做一次。”
闵玉依言翻了身,口中嘟囔道:“我那天明明没有上你……”我拍了一下他结实的臀部,黑着脸道:“我那天很痛你知道吗?居然还敢咬我,咬得我……”“我那不是……呃……没有经验么……”闵玉话未说完,我已又冲了进去。
……
我知道自己喜欢闵玉。
这条路,已难再回头。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我和闵玉已是十五岁的少年,太子即将登基。
我们一直小心翼翼地来往着,从没让爹以外的人觉察出异端来。然而这份情,却始终掺杂着些许不安。
情浓时我也曾问过闵玉,他现在是皇子,将来是亲王,如果娶妻成家了我怎么办?他的回答永远是三个字,不可能。
他在床上永远都是那么热情,能让我暂时忘记心头上的所有不安。
直到那一天,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我早该晓得,我们俩能走到这一步,本就是谁也不欠谁的,再多的眼泪都得自个儿咽进肚里,没必要再矫情地作出委屈的样子。所以,当那一天他告诉我自己将要赴往封地成婚时,我只是愣了半晌,便坦然笑了。
“你爱我吗?”我问他。“爱。”他斩钉截铁道。
那几日阴雨连绵,整个京城都裹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我和他撑着伞一起漫步在护城河边,看着点点水花在河面上溅起,相对无言。
这个人还是少年吧。尽管他已经出落成了英武的模样,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能令少女倾倒的将帅风度。他站在我旁边,丢下手中的伞,任那雨水流过完美坚毅的下颚时,我能感到心中油然而生的寒意。
爱。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谎话吗?
既然如此,当初你说要娶我做皇子妃,可还当真?这句话我压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闵玉成了晋王,抛下我和闵兰,走了。
林惠妃一案过后,朝中林氏一族举家流放至荒地。临行的那日,爹在城门边告别了老友,我和雅歌在城门边告别了泪流满面的小七。再转身,便看到如修竹般站在街角的闵兰。他已出落的美丽非凡,嫣王二字可谓当之无愧,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便能掠起我心中的涟漪。
他和闵玉,到底是有几分相似的。
“皇兄来了信,下月成婚。”他的声音很轻,也充斥着几分寂寥之意。
闵兰爱着闵玉,尽管在这时还是仅仅处在萌芽状态的占有欲。
闵兰伴着几个侍卫走了。我转身,爹正定定地看着我,苍老的面容带着几分无奈和疼惜。我低下头,静静道:“爹,孩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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