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存了多少钱啊?”
“老子有多少存蓄关你屁事?”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死吗?”
“肯定比你晚一天。”
“我擦,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聊聊天吗?”
☆、守夜
“聊个屁。”吴品打了个哈欠,突然精神振奋地凑了过去,“这种时候,最好安分守己。难道你没发现此地很邪门?”他压低了声音,“不管你在这里聊天、还是打麻将、玩游戏,不知不觉,中间就会多出一个人。”
“哦……”钱胖子长见识一般点了点头,忽然身体转了个面,“你说赵二狗怎么了,为什么要娶自己死去的哥哥?他不是喜欢乱来的人啊!”
“谁知道呢?”吴品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咱们沉默是金、明哲保身就可以了。”
“我真的想不通啊。”
“想不通什么?”
“我怎么没发现赵二狗有蛇精病?”
“说不定神经病不是他,而是你。”吴品吓死人不偿命一般添油加醋地说,“或许这一切都不存在,只不过是你的幻觉罢了。”
尼玛啊!不带这么吓人的,胖子蜷了起来,把头埋在膝盖里,不断地祈祷着:各路鬼神,今晚就放过小的,小的一定给你们烧纸钱,如果实在无聊,就去找我旁边那个,那家伙格外好客……
“几、几点了?”
“十二点正。”
“咱们睡觉吧?”
“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那正好做个伴。”
钱胖子转过头,愣了,刚才还说自己睡不着的人居然歪着脑袋,在那儿打着呼噜。
不会吧?那谁在跟自己说话?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心蔓延上来,差点就冻成了一块喜宴没吃完的肥肉。
钱海颤抖着,紧紧抱着被子,蜷成一团,恨不得背上一个龟壳,满腹怨念和担忧。嘴里默默地数着羊,数着数着就垂下了头……
没过多久,就被一阵冷风吹醒。仿佛谁在呼唤他似的。
耳边静得可怕,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院子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就只有一扇窗户还亮着。
窗户上印着两个人影,一个是赵永齐,一个是赵永齐他老婆。
只见赵永齐伸出手,缓缓地帮他脱下外套,手上一边脱,嘴巴一边动,在和对方聊天似的,显得十分温柔和轻松。
钱海一惊,要飙出的尿统统回流至膀胱,在膀胱激荡了一圈,又似洪水涌了出来,抵着出口。
待他再度抬起头,已不见赵永齐的影踪。只剩下窗边那个侧身站得笔直的男人。他就像中了邪,心中又怕,又忍不住盯着他看。就在这时,那家伙微微偏过头,轻蔑地白他一眼。好像在警告他不要偷看,否则挖出他那双狗眼!
钱海发出一声惊喘,赶快像犯了错的小孩,拼命垂下头来。其实那人根本就没动。再度望过去,果然如此,是自己多心了。
赵二狗,你赶快回来啊!赵二狗像是听见他的哀求,不一会儿就转回了窗户前,继续给他的老婆脱衣服,钱海居然看见他从尸体下面扯出一条丁字内裤。
不是吧,给尸体穿得这么情趣,赵二狗,你真的是个奇葩!钱海一只手撑着下巴,恶狠狠地在那腹诽着。
把老婆脱得光溜溜的,便将人一把抱起,放在了不远处的床上。钱海又看见赵永齐在对他说话,说着说着,脑袋越垂越低,越垂越低,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干了什么。
去亲一具死尸,绝对要有从二十层楼上跳下来的勇气。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嘿嘿,去亲那具尸体。
就在这时,那间房子的灯火熄灭了。整个院子变得漆黑一片。衬得头上的月亮亮得吓人。
钱海拽紧了枕头,睁眼又闭眼,闭眼又睁眼,却发现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着眼,都去不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十分羡慕睡熟了的吴品,不用面对这可怕的气氛。他参军多年,以为自己的胆子够大,其实离真正的无所畏惧还差得远。
几分钟后,新房的灯又亮了。颤抖的烛光透过窗户,抚慰着他脆弱的心灵和敏感的神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烛火忽然又黯了下去。明明灭灭,反复几次,那间装着死人的房间才彻底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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