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好像发觉话题已经引到了一个不好的方面,低下声来,说:“没有,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好好在一起。”
“好啦,我比你们每一个人都更爱她。”
我打了转向灯,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问她:“回家?”
脱脱说:“嗯。”
送完脱脱回家,已经是快十点了,我却没有赶着回家的冲动。我开着车绕着河边兜圈,河风吹拂,岸上的灯光在河水里闪耀着,显出了流动的波纹。我把上衣的扣子扯开一个,让风灌入我的身体,难道徐唯悠和程澈我只能选其一吗?难道我只能放弃徐唯悠吗?这世上有许多流言蜚语,我可以不理会,但是,连最好的朋友都让我离她远一点,那程澈会怎么想?
我把车停在离家不远的路边的临时停车位,站在河边的栏杆上,我什么都不想,也没什么好想的,就像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东西都没有所谓的对错。我掏出手机打给程澈,她很快就接了,她温柔的声音传来,她说:“结束了?”
我嗯了一声,问她:“睡了没有?”
我甚至可以想到她此刻一定是坐在床上,半盖着被子,床头灯的光洒了一半在她的侧脸,被子上反扣着一本书,她拿着电话懒懒的和我说话,“明知故问,干什么还不回来?”
“你介不介意今晚晚点睡?”
“在哪?”
我不解她怎么知道我想要她出来的,却没有问,只说“喔,你下楼我接你。”
我把车开回家,然后在楼下等她,她穿了白T和牛仔短裤,走到我的面前,没有说什么,只是牵起我的手看着我。那明眸有如天上的星子,我轻轻吻她的嘴角,她说:“你知不知道你穿成这样一个人站在这里很诱人?”
我笑了,对她说“那聘请你做保镖,陪我去河边散散步。”
一阵风吹来,程澈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我好奇的问她:“你不奇怪我突然叫你出来吗?”
她眯着眼睛咬着下唇,一脸浅笑的看着我:“小鬼,你不叫我出来还想叫谁?”
站在栏杆前,我停了下来,把程澈圈在怀里,她温柔的气息透过皮肤传递到我的骨头里,我觉得有一种我的骨头都在冒泡泡的心情。我对她说:“今天晚上,我见到徐唯悠了。”
她微微有点僵硬,转过身看着我:“你和我说这个是想说明什么?”
夜太黑,街灯或许是年久失修,或许是被某个顽劣的孩子用街边的石头砸坏了,并没有发出柔和的昏黄的光来缓和这一刻的气息。我有点懊悔不应该提这个,却又觉得若是误会将比故意的伤害更大,便说:“我在宴会上见到了她,我不知道她会来的。”想想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但不能不继续说下去。“我不喜欢那里啦,你知道的,然后她也要走,我们就一起走了。本来我是要回家的,但是她说想聊聊天,你要知道,要知道我真的对她没什么的……”
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抵住我的嘴唇,她的长发飘浮,眼神却是凝聚得让人不可移开,她说:“我只相信我感觉到的。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可信,何况是语言。可是你在我面前一直提那个人,这,真的好吗?”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我发觉我们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相拥,她看着对面的风景,我看着她看的风景。河对岸还有几家店子开着,更多的已经是被黑夜笼罩着如同安眠。更多的灯火暗了下去,连河中的波纹也安静下来,呈现出它本来应该有的颜色。我说:“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更加静谧,我们以很慢的步伐走着,我问她:“我们像不像几十岁的老人家?”她呵了口哈欠,说:“几十岁的老人家早都睡了,哪里会这样折腾自己。”她用指腹细细的磨着我的手指甲,突然放开了手,踩着地板一蹦三跳的走到了我前方的大约五米处,她转过身对我说:“我想换工作了。”
我便说:“做得不开心就换呗。”
她反驳道:“不是不开心啦,只是觉得老师好像不太适合我啦。”
我反问:“那什么适合你哦?那你好歹也教完这学期嘛”
“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当然教完这学期啦,我得想想得做什么才不会遭到大设计师的嫌弃。”
我跑上去追上她,掐她的脸,恶狠狠的说:“谁嫌弃你了?”
她被我掐的龇牙咧嘴的,一点形象都没有,还不忘说“免得大设计师在宴会上被别人勾走了,唉,没办法,家务又不行,又不做饭,脾气又不好……”
“你还说你不在意。”
“谁说我不在意了,我是醋坛子。”
我松开手,揉揉她的脸,说:“做你喜欢做的事。”
她却说:“你不怕这样下去我们会没有话题了吗?”
“话题算个屁,能说的话那么多,就算我天天赞美你也能一百天不重复,只是看两个人愿不愿意说话而已,相同的经历相似的背景,只是让两个人能说的更多,而不是让两个人有话可说,陌生人之间也能说无数的话题,何况我和你,再加上,你怎么知道你喜欢的我不喜欢?你喜欢我吗?我就很喜欢我自己。欸,是不是漂亮的女人都没有大脑啊。”
程澈听了最后一句话,对我翻着白眼,“谁喜欢你了,你个丑八怪林大猫,快回家,我要睡觉!”
之后的日子,我并没有和徐唯悠断了联系,但也只是偶尔联系而已。
黎风明很久没有出现,一出现却给我一个大惊喜,他告诉我说:“曹国章和他打算出国结婚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竟然有几分红晕,天啊,快告诉我这不是黎风明。我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对他说:“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说:“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家里人有反对,但是国章最近在做一个公益组织,目的是让更多的异性恋者了解同性恋,我们收集了很多的资料,首先用上的就是自己的家人,我们觉得如果自己都搞不定,那也就没什么心机去弄其它的啦。国章和家里人出了柜之后,一开始也是很不被理解,好在他妈妈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士,我们给她看资料,看影片,看案例,她慢慢开始理解我们。你知道《天佑鲍勃》吗?国章的妈妈看了之后泪流满面。”他喝了口水,继续说:“其实,很多偏见,来自于误解,来自于不理解,虽然这个社会,依旧是这样一个大背景,曾经让白人决定黑人的地位,现在是让异性恋来决定同性恋的地位,你看黑人现在依旧不是特别被尊重,即使美国总统都变成了黑人,但是会慢慢好起来的,只要肯坚持,只要不放弃。”
那天黎风明说了很多,我除了祝福他之外,也在深深的思考,未来将何去何从,有过迷茫得恨不得破开自己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时候,也有冷静下来眉头深锁的时候,还有现在坚定得只想牵住恋人的手的时候,这些时候,组成了各种各样的思考。身份,地位,认同,法律,话题……时间或许可以让它们都迎刃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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