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有点难堪,说:“那程总你想我做什么?”
程澈说:“想必你也会去向林感表达一下你的歉意吧。”
她只能点点头。程澈便顺势说下去,“去帮我要个解释。”
她不解的问:“什么解释?”
程澈笑了笑,有点自嘲的说:“她自己知道我要什么解释,如果你记得的话,还可以顺便问问她到底把我放到什么位置。”
“为什么是我去问?”
“因为我也想知道,她把你放在什么位置。”
说完,徐唯悠看着我,没有说话,我陷入了沉思之中,解释?我没办法解释,难道我要告诉她那是我可怜的自尊心,我宁愿让她恨我也不愿让她有机会讨厌我?难道我要以这头凌乱的短发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看见她难以遏制的同情眼光?难道我要告诉她我如此害怕失去她但还是如此轻易的就离开了她?
我只好吐出一句:“因为这地方不适合她来。”
徐唯悠说:“程澈真了解你,你果然会顾左右而言他。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程老师会变成程总?什么是适合来什么是不适合来,那你为什么愿意见我?”
“因为我已经不爱你。”
徐唯悠呵呵的笑了,说:“不,我知道了,是你怕你配不上她。”
说完这句话,我们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声音静止下来,却被一声尖锐的声音所打破,我看见我左手边的胡美娴,她大幅度的摆动她的手臂,她站起来撞到了后面的凳子,她对面前来探视她的男人说:“不,不,不可能,我死也不会同意的,你休想。”
整个探视室的目光都钉在了胡美娴身上,相处一个多月以来我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失态过,她总是对所有人都很和善,就连经常捣乱的犯人也能好好相处,同号房的人总是笑她有事没事就拿出那张全家福看,照片看起来是有些年头了。虽然她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但长期拿在手里怀念,边角已经有些磨损。里面的男人挺英俊的,她们的孩子也很可爱,或许在胡美娴入狱之前,这是一个无比幸福美满的家庭。
监狱里许多人都见过这个男人,每个月他都会不辞辛苦的过来看胡美娴,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相片里的男人,此刻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脸厌恶的样子,让人完全无法把监狱里一直传为那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联系起来。
狱警们紧紧拉住胡美娴,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出了这个变故,时间也快要到了,徐唯悠看着我,我便说:“回去吧,告诉她我很好,叫她保重。”
徐唯悠问:“就这样?”
“就这样吧。”
回到号房里,胡美娴呆呆的坐在床上,出工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我走过去问她:“怎么了?”胡美娴拿出那张照片,并不理我,她仔细端详了很久,正当我以为她又沉浸入回忆中的时候,她却突然猛地把照片给撕了,一下还不够,我看着她,把照片撕成两半,叠在一起,撕成了四份,如此往复,直到只剩下碎片,她忽然往空中一洒,纷纷扬扬的,好似下的全是委屈。她曲着腿坐在床上,抱着膝盖隐忍的哭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有人曾经说过,真正的哭泣是没有声音的,不用博取别人的同情,不用引起别人的关注,只是静静的在自己的世界里。胡美娴,很难过吧。
过了好久,我坐在一旁不敢打扰她,直到可能意识到出工的人快要回来了,胡美娴才抬起头,她满脸泪痕,我拿了纸巾递给她。她含糊不清的说了句谢谢。
接下来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出工做事,回来争分夺秒的洗澡,晚上有一段时间自己支配。我拿了本书看,一抬头竟然只剩下我和胡美娴,她正好也抬头看到我,我用口型问她:“你还好吗?”她看懂了,便说:“还好。”
我发出声来:“今天,怎么了?如果你不愿讲没关系的。”
她或许是平静了一些,她坐到我的床边,告诉我:“我老公要和我离婚。他在外面找了个女人。”
我一呆,说:“他不是每个月都来看你的吗?”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他,我会去做假账吗?是啊,一开始他每个月都来,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还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要等到我出狱。我知道我判了那么多年,要他等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他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给我绝望!”胡美娴说着说着,变得激动起来,她好似已经意识不到她的失态,她又流下了眼泪,她对我说:“他也不想想我们还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吗,几个月前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他在外面有女人,是我妹来探视我的时候告诉我的,那时候我还不信,我说他那么忠厚老实的人怎么会呢!”
“结果呢!他现在告诉我他要离婚,他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妹说那个狐狸精可是已经进了我们家,还凶过我的女儿,这样的人,他们要是结婚了,我的女儿怎么办啊!”
我不停的给她递纸巾,她的泪却随着讲诉更加汹涌,讲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她突然站起来露着凶光对我说:“进了来,就不要想外面的人会等你了,什么爱不爱的,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她颓然的坐下,整个人都是一种无力感,她不再说话,接近关灯时限了,陆续有人回来,她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
我并没有把胡美娴的事情说出去,但是当时在场的人很多,所以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有安慰的有无所谓的有幸灾乐祸的,但胡美娴好像在那天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之前的表现是我们之中最好的,完成任务也是最快的,最有可能减刑的。但那天之后,别人喊她她也不再搭理,工作开始完不成,连中队长找她谈话也没有作用。
不用做事的时候,她只会呆呆傻傻的坐在床上,偶尔吐出几句话,却没人在意。我仔细听了,听见她说的是:“没良心的。”“我可怜的女儿哟。”“我不如死了算了。”……
提到死这个字眼,我顿时觉得事态好像有点严重,我去找了中队长。
我喊了报告,中队长回答进来。我在她一米远的地方站住,向她报告了胡美娴的事情。中队长眉头微微皱起,她说:“知道了。还有事吗?”
“中队长,我觉得胡美娴的家庭就是她在这里接受改造的动力,而今这个动力被毁了,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她的,如果她有什么异常,及时报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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