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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不知道，已经不会有人告诉小玛丽了。

女孩待在威丽的家里想了整整半年，她决定了。如果……如果还有人愿意包容她的话，这次、这次她一定要用自己的全力留住那个人，用这双手尽全力地握住对方。装成一个普通小孩的模样，再也不去随便感知什么、再也不犯以前的错。

用尽全力地。

然后她遇到了老师。

玛丽曾以为自己切实抓住了属于她的温柔，直到三年后小心翼翼地摊开握紧的双手一看才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抓到。

一切都是假的。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玛丽没发现薇儿和威丽之间的对峙，也没看到老师时不时偷偷投过来的关心视线。等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两人已经吵了起来。

‘……威丽，你是那么的聪明，我一直很羡慕你……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蠢事！’薇儿显得非常激动，脸涨的通红，一点都没有以前说话细声细气的样子‘之前我明明暗示了你那么多回，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听我一次呢……！’

‘……薇儿，别说了，你明明比我知道的还多。’威丽看起来带着点疲倦，她望着面前激动地挥舞双手的昔日好友，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神情冷淡。‘温尔顿人这是在玩火，我没法装作看不见。’

‘该死的，不！玩火的是你，威丽·蒙多！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了所有温尔顿人！’貌似一向文雅的女人突如其来的粗口引起了小玛丽的注意，至少之后她都认真地听了进去，直觉告诉她这些是非常重要的消息。

‘我没做错。’威丽直视着对方，‘‘超神机’不该掌握在人类种的手上，如果不毁掉的话，早晚有一天矩马星区会被愚蠢的‘议会’引向毁灭的。’

‘老天……！谁告诉你要打仗了？！再说无论是不是人类种都需要‘超神机’，天知道那些贪婪的非人种现在又派了多少卧底，他们现在没动手就是因为我们有三个神的保护……而你，毁掉了我们其中一个神的部件之一，让它不再完美。’

两个人陷入短时间的互瞪中，短时间内除了呼吸声什么都没有。玛丽听不太懂她们刚刚在说什么，只能囫囵吞枣地全都硬记在脑子里。

过了许久或者很短，威丽开口小声说了一句。

‘……可是超神机是属于奇幻生物的不是吗，是我们人类种从他们手上借来的。’

望着一脸惊恐的薇儿，博士露出一丝苦笑，‘借来的东西总要还的，更何况这把枪的能量匣还握在别人的手里。而人类种竟然想用奇幻生物的东西去挑衅他们……这会毁了所有人的……希望这次的事能打醒他们吧，所谓的神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是那个人鱼告诉你的？’过了许久，薇儿只憋出了一句虚弱的质问。

‘恩，伊斯丽虽然势单力薄，但我总觉得她不简单……你最好劝劝上面去拉拢拉拢她吧。’望着远方的成片的悬空房，博士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光，顿了顿她转头望向玛丽。‘还有……把小玛丽带去科林城吧。’

薇儿沉默着望着眼前的老熟人许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带那个小女孩走。’

被身边的战斗员驾着离开，只有7岁的玛丽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呆愣地看着老师，连眨下眼睛都舍不得。

似乎被对方的模样逗笑了，威丽的脸上露出个混杂着歉意和爱惜的笑容，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对不起……小玛丽，我骗了你。……要好好活着哦。’

薇儿皱着眉望着这两个人，冷声吩咐了句：‘带她去‘会议审判所’，现在就。’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小女孩下意识地打了个机灵，她知道那个可怕的地方。‘会议审判所’关押的都是犯了背叛全人类种重罪的犯人们，传言在那里的人都会生不如死。

玛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感觉，它是那么地痛彻心扉，甚至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就像前一刻还在痛恨背叛自己的老师，后一刻又哭的几乎无法发声的当时的女孩的心一样。

那无法用语言表达，在她试图寻找符合这种心境的形容词时，情感已经席卷了所有理智，让她除了在痛苦的深渊中坠落之外别无他法。

直到很久之后，玛丽才想明白了。老师并没有背叛她，她背叛的是那只人鱼。

老师用幕后人的情报换取了让自己活下来的机会，不然凭借威丽在紧急关头还能逃出生天的本事，想要掩人耳目简直易如反掌。

……可这样出色的人选择为了她被抓住……甚至、没熬过半年就死了。

玛丽抬起另一只手蹭掉眼睛的水渍，按下了发送键。看着发送成功的提示，虚弱的研究员拿起一旁的针剂，快速推入手臂中。

扔掉空针筒，她吃力地抬手整理了下刘海和衣领，确定一切完美后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重新靠在沙发上。

……看啊，老师。我下手了……我就是这样的坏孩子。

我要让你的小宝贝以后过得不安生了……你会不会像以前那样教训我呢……

越来越微弱的精神力让玛丽的出现短暂的幻视，她仿佛又瞧见自己4岁半第一次和老师碰面时对方脸上混杂着歉意和爱惜的笑容。

‘……抱歉，孩子。让你寂寞了这么久……但我觉得你或许会需要独处的时间。’

“……老师……真的好久啊……你让我等了好久。”

所以我现在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也说了人鱼篇不虐，打算让全员幸福。

对玛丽来说第一个见到老师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吧，虽然没法亲自见证那些伤害老师的人的死亡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