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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也听得几句关于策骨的流言，她只听过便罢。

三界六道，什么灾难，总是与她无关的，她只是要找到沈桃花，无论以什么法子，要留在他身边。纵然不能让他喜欢上自己，也不要他喜欢上别人。

五

在河边又遇上那白衣尊者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同样料想不到的是，不过短暂时日，这尊者居然仿若换了个人似的，一身白衫再不高高在上，而是……落魄？

见那尊者不说话，她便先开了口，“和尚，我记得，是你救了我。”

白衣尊者便行到她身边坐下，仍是不说话。若非她那天听见这尊者与那上仙说话，她甚至便以为这尊者是个不能言语的了。

她也想不出要说什么话，直到新月初上，她才道：“和尚，我叫珠袖，你叫什么？”

她以为又等不到回答，却是听到了对方空灵的声音，“佛持。”

她心中想着，这倒是个奇怪的名字，却不表露，只是看着那和尚，不知怎么地突然发起怔来，许久之后，她恍地回神，却是鬼使神差地说出：“和尚啊，我想去到更远的南方，一个人可太孤单啦，你陪我好不好呢？”

一说出口，她自己也觉得这个要求无理，却又忍不住期待一番，听到对方回到那个“好”时，她控制不住地喜悦。

而那白衣尊者便瞧着她，嘴角有一丝淡淡的微笑。

六

珠袖觉得自己是疯魔了，不然那尊者说要离开的时候她的心里怎么会那么痛，甚至……痛过当日沈桃花离开。

她只当自己是寂寞太久发痴了，心里自嘲一番，面上却仍旧笑送那尊者离去，口中无声念出那尊者的名字，“佛持”，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却又没抓住那丝灵光。

她转身，在那洞府前再度唤起沈桃花的名字，只是并没有之前唤得急切，她的心口像是缺失了一块，还不待她想清楚，洞府里已有人忍不住，一缕仙气拂来，直接送她离了洞府。

她知晓是那上仙怒了，抚着胸口轻轻笑了起来，唇角的血也顾不得擦，整个人只被一股子茫然包裹着。

她到底在求什么呢？

希冀沈桃花喜欢上她？沈桃花已然不可能再喜欢上她了。

况且，似乎沈桃花喜不喜欢她已经开始无所谓了。

她想抓住一些东西，伸出手，却什么也触摸不到，戚戚然抬起头，就瞧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身上的暗红长袍在月色下显得尤其鲜艳。

那女孩子轻柔地拭去她唇角的血，以柔和而冷冽的声音说着：“你、想不想杀了沈桃花呢？”

那女孩子说话的同时，目光直直逼进她的眼睛，她也不知怎么，就点了头。

夜色之下，就见那女孩子笑起来，狷狂肆意。

“哎呀呀，一切尽合我意呢。”

珠袖恍若未闻，眸子空滞着，一瞬间什么也记不起，只心里装满对沈桃花的仇恨，双拳紧握，只想立即去杀了他。

“三日之后，我会将陆安时引出来，随后你便去杀了沈桃花，将他的尸骨带给我。”

那女孩子说的话带着十足诱惑，她不禁把那话烙在脑中，呆滞地应了应，却是立刻昏了过去。

七

“他来看过我。”珠袖极为深情地看着谢璟递来的舍利，她仅在水牢里泡了几十年便转进了普通牢房，饶是如此，她也仍旧憔悴不堪，只是在看着那舍利的时候，她苍白的神色似乎是迸发无比的光彩，“其实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

“我对沈桃花，只是恋慕，是对美好事物的追求。”

“我真正喜欢的，是他。可是他来看我时，我却不敢告诉他。”

谢璟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你不敢告诉他，他却早告诉了你。”

珠袖愣住。

谢璟便又道：“尊者本不叫佛持，却告诉你他名佛持，你可想过是缘何？”

珠袖猛地反映过来，瞬时笑起来，却是笑得发苦，笑地……落了两行清泪。她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舍利，似乎是十足后悔。

谢襟依旧阴沉着脸色，也不管珠袖多么伤心，只是冷漠地开口，“那个女孩子，是付轻舟吧？”

珠袖点头，他便拉着谢璟走出寒庭监。一路上也不发一言，只是快步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