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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四天里,旅馆老板、他和薛映礼,三人的饮食起居全都由墨机一人包办,好在旅店粮食储备还算够,三人中就两人吃正餐,薛映礼只需要灌一些流食,才坚持到了第四天,杰克派人来接他们坐船绕过MX国海湾,到达SC岛。

而在船上的那几天,为了避免薛映礼肩上的伤口因为寒热交替反复开裂而流血过多致死,杰克派来的他们蝎子兵团B队的队医在给薛映礼验过血型之后,找了船上健康的船员给他输血,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输血稀释了薛映礼血液中药剂的含量,他体内寒热侵袭一次的周期间隔的渐渐变长,由一开始的一天数次到一天一次、三天两次……直到薛映礼醒过来的前一天,以延长到五天两次,他的伤口也渐渐愈合,即使昨晚寒热再发作,也没再崩裂开来。墨机才能在昨晚安下心来,打了个盹儿。

“老姜和小安呢?他们……”墨机的叙述似故意避开姜海生和小安的话题,对他俩只字未提,薛映礼稍稍仰头看向墨机,急切地问。

“杰西卡朋友的手下刚找到小安,正安排接他过来,大概需要六七天的时间才能见到小安。”墨机边说,边轻轻扶住薛映礼,自己站起身来,离开chuang榻,将薛映礼重新扶着躺下。轻吻对方额头,有意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煮粥。”

墨机两次说话故意回避提起姜海生,薛映礼心里已隐隐猜到了,泪水率先不由自主地涌出了眼眶:“老姜他是不是已经……”

墨机宽大的手掌紧贴上薛映礼因为十一天的昏迷而瘦了一圈的苍白脸庞,用虎口带茧的拇指轻轻地抹去薛映礼侧躺入发鬓的泪水:“你伤口刚愈合,控制情绪,我们要替老姜好好活下去。”

“当初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薛映礼知道墨机的劝说是对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悲伤的情绪暴走,无家可归的艰难岁月里唯一的梦想被敲碎一个边角,他眼中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流得愈加凶猛了,“老姜他还没回去看他老婆、孩子一眼……他说要看小安长大……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所有人走了?!”

薛映礼如此悲戚,更早知道姜海生死讯的墨机心里又何尝好受,但他必须坚强,姜海生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他能做薛映礼的依靠了。红了眼眶的墨机双手放开哭晕过去的薛映礼,找来医生为他检查身体。确认无事后,才呼出一口长气,去为薛映礼准备热粥。

宣泄一次过后,再次醒来的薛映礼看到墨机布满血丝的双目中担忧的眼神,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不再大悲大哭,只是偶尔默默流泪,然后在墨机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时,收敛悲伤,学着坚强起来,不再为对方增添更多的负担。

小安被送到他们身边时,薛映礼已经能控制悲伤的情绪不外泄,在小安面前尽量保持一如往常的言行举止,甚至强迫自己表现出阳光向上的一面。

在外独自徘徊了数天的小安这次回来变得沉默起来,仿佛瞬间长大了许多:再也没有“呜呜”地叫过,也不再粘着薛映礼取暖避寒,不仅努力学习人类的各种语言,还主动向墨机提出训练他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强大的人。

小安回来的第二周,因艾丽莎发布到全球网络上的M国“实验品”的照片,以及她先前在解码墨机从R国印尼无人岛上的地下实验基地顺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时,偷拷贝复制传输保存下来的一组整体实验报告,让世界上几个大国首脑和中立的联合国主席就M国和R国用活人做生化实验的问题紧急召开了长达两周的非公开判决会结束。并公布了判决结果:由联合国派人监督,禁令M、R两国再进行此类实验;并勒令M、R两国向实验受害者家属赔款道歉。

裁判看似公正,长于政治的人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问题:这个监督的范围有多广?时限又是多少?怎么鉴定哪些人是实验受害者?M、R两国会自行完全暴露实验记录吗?

除开以上问题,姜海生的死又算什么?他是R国实验受害者,被M国士兵枪杀,可M国诬陷为恐怖分子,非公开判决后,M国并没纠正原先的报导言论。明明艾丽莎发布的讯息中据理力争地说明了姜海生为阻止M国的非人实验而被其枪杀,但就此事,联合国和Z国都未发一言。

至此,墨机和薛映礼对Z国领导再不抱一丝期望,也不再奢望能凭一己之力对抗R、M两国为姜海生报仇,他们改换了出于报恩之心而十分善待他们的杰克提供给他们的新身份,随杰克或杰西卡做雇佣兵出了几次任务,赚了些钱,在瑞士乡间买了一栋上下两层带有前院的民房,在离住所不远的小镇上开了间中餐馆,供小安上学。期间,薛映礼接受了墨机,和小安一起过起了平淡却安宁的日子。

可是他们谁都知道各自心里永远无法介怀姜海生的死,就如同存在于他们身上的异能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14年的文就以此为结点吧,快年底了,大家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番外

从一间日夜见不到阳光的白se房间里醒来,我忘记了自己是谁。在那间白se房间里,每天都有人被带走,不再回来。那些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不给房间里的人吃东西,只用给他们扎针,但会丢骨头给我,然后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我啃食骨头上的一些肉末。

幸好,不久,墨叔叔就带着薛叔叔和姜伯伯把我救了出去。不仅让我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还给我做好吃的,教我说话,虽然有一段时间,墨叔叔特别严苛地训练我学习防御和攻击技巧,但我还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很幸福,直到我们去到M国捣毁实验基地。

其实去M国O州实验基地的一路上,我并不太清楚薛叔叔他们过去要做什么,只是墨叔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从没察觉自己是个异类,也没发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直至从死了许多怪物的实验基地回来,我们坐上的大船被M国战机炸沉,带着我上岸的姜伯伯为救薛叔叔和墨叔叔死在M国士兵手里,还有我忠贞的“伙伴们”,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能。只能听从墨叔叔的命令,独自逃出了码头。

在不知道墨叔叔和薛叔叔生死的日子里,我独自一人在街头流浪,累了、困了,就和“伙伴们”找公园休息;饿了、渴了,就和“伙伴们”去餐馆后面的垃圾桶里翻找食物和水;被姜伯伯和薛叔叔好吃好喝宠了一段时间,流浪街头的滋味自然不好过,但是为了活下去为死去的姜伯伯和“伙伴们”报仇,无论是路人的鄙视、还是恶犬的挑衅,我都一一忍了下来。幸好,在我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时,墨叔叔派人找到了我,并把我接了回去。

再次见到墨叔叔和薛叔叔,我内心有欢喜,也很伤心,不仅因为墨叔叔疲惫的身影和薛叔叔苍白的病容,更是因为见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会慈善地望着我、和蔼地对着我笑、抱着我睡觉的姜伯伯。从那时起,我便有了姓,叫姜安。我强迫自己不再缠着薛叔叔撒娇、享受薛叔叔供给的舒适,每天都会跟着墨叔叔“锻炼”,努力让自己一天比一天更强。

虽然薛叔叔坚持把我送进瑞士当地的一所小学里读书,希望我能做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我忘不了姜伯伯和“伙伴们”被枪杀的那一幕,进入中学后,一休假便和升做蝎子兵团团长的杰克叔叔联系,在墨叔叔的默许下,参与并完成了几次雇佣任务。再长大一些,我利用从艾丽莎姑姑那儿学来的黑客技巧查到了当时那些杀害姜伯伯和“伙伴们”的部分士兵的信息,遗憾地发现那些人不是已经猝死,就是发了疯病,被送进了疯人院;等我的黑客技术超越了艾丽莎姑姑,再往上查那些士兵的资料时,得知曾经是普通士兵的那些人在一次封闭式训练后,一跃成了全M国士兵中的精英,结合小时候曾见过的那实验基地里的“人”,我便明白了那些士兵根本也只是“实验品”罢了。就像墨机叔叔说的那样,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些疯狂的实验员和支持实验的野心家!

在调查清楚真正的仇人是哪些人后,我曾想过将那些人一一暗杀掉,薛叔叔却阻止了我,他说:“最好的复仇法,是让人活得生不如死。”

我清楚地记得当时薛叔叔喝着墨叔叔给他泡的普洱茶,笑得美艳动人,一旁的墨叔叔忍不住亲了薛叔叔的侧脸。

不得不说,薛叔叔给出的建议真是金玉良言。在我大学毕业前,M国那些当年支持实验的野心家就因为经济危机并参杂其他各种问题而过得艰辛无比,个别经受不住往日风光与今日落魄的落差,居然选择了自我了结,经常给我的复仇暗地里予以援助的杰西卡团长只觉得太过便宜那人了。曾经参与过那疯狂实验的实验员不是像怀特博士那样“疯了”,就是没了野心家的经济支援,过得极为窘迫。

大学毕业前,我靠假期做雇佣兵赚来的钱,在瑞士创立的公司资产已经过亿万欧元,公司明面上主要经营国际进出口贸易,暗地里却是联合了杰克和杰西卡这两大雇佣兵团团长利用外汇买卖不断蚕食那些野心家名下的产业。

大学毕业,我没有继续就学的打算,只对折磨仇敌一事乐此不疲。

不久听闻Z国领导层再次更替,这是自我们定居瑞士后,Z国领导层第二次更替,也是最大的一次高层领导更替,墨叔叔让我先去Z国,以投资生物科技产业为由,探探Z国新一代领导人对生化实验的态度,再决定是否携同薛叔叔回国探亲。

到了Z国,我没有立即去办墨叔叔交代的事,而是听从了薛叔叔的话和自己的心,先去了姜伯伯出生并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小渔村。十多年过去,那里以旅游业为基础,在保留渔村特se的基础上,发展出了一个小城镇。

从离渔村最近的机场出来,租车开到小镇上时,恰好经过学校,当时,正是放学时间,一群孩子从学校里飞奔出来,生生阻断了我开往预定好的民宿的道路。只能停在路边,等孩子们都走过马路,再行。

最后,只有几个孩子零零散散地从学校里走出来,于是,我再次发动了引擎。然而,就在我踩下油门的前一刻,却看见一个和姜伯伯长得有三分像的青年从我面前走过,因为皮肤较姜伯伯白上几分,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我意识到那青年可能是姜伯伯的儿子的时候,那人却已经上了一辆公交车。

我开着车跟在那公交车后面,却开到了离海边不远的渔村里,我借口问路,和青年攀谈了起来。才知道那青年是姜伯伯的外甥,姜伯伯的儿子在十年前已随他母亲北上去S市打工的母亲离开。

青年根本不信老实、慈善的姜伯伯会是恐怖分子,一听到我受过姜伯伯的恩惠,想帮助他儿子,青年便给了我姜晓的联系方式,善良得如同孩子般单纯。

在渔村住的那晚,我打电话联系了姜伯伯的儿子姜晓,比起他表哥,姜晓对我明显多了一层防范,并不愿意告诉我他的住址与近况,只答应在S市某区的某咖啡厅与我碰面。

见面当天,我吃惊于姜晓的瘦小,完全不似姜伯伯,作为一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成年男xing,比我矮了一个头不说,体型正面不超过我的三分之一,侧面更是瘦得比薛叔叔还薄,肤se也是不健康的苍白。

他只问我姜伯伯到底是不是恐怖分子,我坚定地回答他不是,他苍白的脸上立即绽放出让人动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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