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许久未应,侍从正准备说第二遍,他才点了头:“见。”
有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矫健,他侧头,这人果真一如既往,石青色的布衣,目如炬眉如刀,鼻如削唇如描。
他心里冷笑,这人无论如何也比不上那个人,真不知是谁上辈子点了天灯这辈子瞎了眼。竟为了个村野匹夫……哼……
他镇定道:“你的顾忌已经没有了,可以了么?”
荆轲皱了皱眉,神情黯淡哑声道:“是,荆轲答应殿下。”他微微抬了眼看了看这个绝美的男子,他曾说过,若要刺秦,非异常可信之人,决计不能近身。他并不是有意为难,只是想让太子放弃了这想法,刺秦,无论成与不成,都将为祸苍生,荼毒生灵,如此逆天而为,必遭天谴。
可樊於期的血,让他在无法推辞,他还记得那刚正的男人拔出匕首自毙于自己眼前时,眼中尽是释怀和无悔,只是取下腕上一串桃核,央求他交到那人手里。
荆轲什么也没有说,往前挪动几步,伸开手,是那串核桃珠,他唇角微微勾起,浅浅浮起的笑意看上去讽刺而决裂,伸出小指挑起手镯,看了看,手伸出去,轻垂,手镯便坠下高台。
荆轲疾步上前,抓住他的腕:“你……”
他笑道:“做好你答应我的事。”
荆轲怔然,转身缓缓下台,背影看上去孤清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三、易水寒
荆轲出了王宫,腿脚有些沉重,他想起这时候应该在檐下等他回去打酒的人,心里浮动的厉害。
雨虽然停了,但深秋雾重,他的衣服上有些微的湿润和潮气,他锁着眉,还在挣扎着,如何跟那个人说。
他不能违背诺言,太子对他,仁至义尽,他不忍拒绝,燕国是他容身之处,他也不能弃它而去。
可那个人,与他心领神会,情深似海。
萧索的道路,行人寥寥,他步步如行刀山。长舒一口气抬起头,远远的尽头,有白衣翩跹,如云如雾。
荆轲一瞬间模糊了眼神,依稀间,仍看得清,那人一手抱琴一手提着酒坛。
白衣,清眉,墨发。
黝黑的酒坛,黝黑的琴……
“阿离……”荆轲的声音像沙,将高渐离的心磨得一点点细细的疼。他不希望看到如此颓废的面目,他喜欢的男子,是纵情高歌开怀畅饮的。
他击筑,他喝酒。天高鸟飞,海深鱼跃,江渚渔樵……
可他远远地看着荆轲一步一步走过来时,已经知道,不可能了。他轻轻地呼吸,似乎竭力的压制着心里一拥而上的疼。
“我打了酒,你去山里打些山鸡和野兔。”高渐离轻声说,不着痕迹。
荆轲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酒,掌心轻擦过他的指尖,瞬间凉到心底。
荆轲突然抖了一下,眼神深的像海,紧紧地看着眼前的人,那样清透,眉目如画,干净的像雨中一朵白莲。
荆轲一把夺过酒坛,逃也似的脚步凌乱,留他一个人在身后,远远地跟着。
小木门吱呀一声,像是要门闩似地,天灰蒙蒙的暗下来,荆轲点了火折子,桌上的青油灯一跳一跳,打在擦拭琴弦的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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