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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能干什么,回家种地养徒弟防老啊!”他嬉笑着道,“你这徒弟我是指望不上了,虽然出息成小佛爷,但是人性没了佛性光辉灿烂啊,你听说过哪个佛爷天天给师傅做饭给师傅养老的?好歹你还有个小师弟苏万我徒儿,不致让为师我后继无人啊~”

我笑了。总觉得他的声音里有进了蟠桃园的大圣气质。扭头对他道:“那你可得看好了。按估计来看苏万的凡人体质活不到给你这个老不死的养老送终,没准儿你还得再给我们这俩徒弟迁坟安葬。怎么算都是笔赔钱的买卖。”

他也笑的终于有了当年古潼京的开怀和豪气,勾着我脖子道:“会算帐的吴邪才对嘛。活的有气概一点,别老迈龙钟的看着比我岁数还大。得,你回去吧,看住哑巴张,别让他再跑了。我要是你,就用裤腰带把他锁在床头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腰间:“谢了。到如今我才知道黑瞎子常常不系裤腰带原来是别有风情啊。”

☆、第 4 章

只在飞机上打盹了两个多小时,飞回杭州时天已泛白。从长白山上下来的酸软还没有过劲,就又折腾了两个晚上没睡觉。上了越野车坐在后座上,我又想闭目,就听见梁子在耳边低声说:“爷,今儿个按例是各盘口过来交账的日子,一大早的人都齐了,爷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有点懒的说话,只摆了摆手。意思是有必要么。

梁子顿了一顿,见我明显不想去的意思,只好赔笑着道:“虽说爷上长白山之前安排好了后事,把账本下放给了各盘口,若有不测,各盘口可另立山头。可现如今爷回来了,盘口也都还愿意追随爷。兄弟们都遵着先前交账的规矩,爷可别冷了兄弟的心,也好叫兄弟们知道吴小佛爷还赏他们一口饭吃。”

这话说的奉承的意味可捧足了十成十。但梁子此人,深谙人心之道。他最后的重点无非是提醒我安抚着伙计们的心罢了。

我仍闭目养神,不置可否。梁子等了一会儿看我没有动静,就叫伙计直接把车开到了佛爷堂。

佛爷堂本来不叫佛爷堂。甚至最初也没有这个地方。自打我暗下决心收回三叔的盘口,最开始只是找这么一个离各处都便宜的地方,月月收总账而已。后来盘口多了,买卖大了,手下多了梁子,梁子自作主张在原址上修了这么个地儿,像模像样挂了块瘦金体的牌匾。初时我还嗔着他这三个字太过招摇了,梁子反问我:“那叫个什么名儿?办公室?从没听见过倒斗的把子坐办公室的。况且以爷您现在的威名,光吴小佛爷这四个字就足以招摇过市了,还差这三个字的匾么。”

于是佛爷堂这三个字就这么流传下来,现在也成了我主要处理盘口事物的地方,而不是原本的清静之地吴山居。佛爷堂的正厅中没有供奉任何佛像,什么财神关公阎王等等等等。淘沙淘的久了,人渐渐没了信仰和恐惧。只在两侧给交账人安排的座椅后面,挂了数个不同书法写的“忍”字。

佛爷堂唯有一尊供奉,在后面的休息室。二三百平休息室的中央,空旷的立了一尊雕像,就是我费尽周折从墨脱拉回来的那一尊。光运费就花光了当年一整年我作为吴邪一个个体的所有个人进账。

今天我破了规矩,没有在正厅见他们。而是在休息室搭了一张摇椅,盘口上来的人挨个儿进来交账,回些这个月的情况。由于中途我缺席去了长白山,各处起的小事故不算少。账本和琐事一听就是一整天。尤其今天各盘口的回话都特别多,大事小事,恨不得一件事拆成两半说。一个个的都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心底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抻着时间探听我的口风而已。这些年我在道儿上,吴小佛爷为了十年前的一个哑巴疯疯癫癫几度疯魔,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临近十年之末,又大张旗鼓安排了后事,拉起大队人马共进长白山。如今人回来了,有的耳朵尖的,自然听见哑巴也跟回来了。尤其这哑巴听说还是十年前道儿上疯传阎王绕道的一个厉害角色。那么从这之后,哑巴是跟吴小佛爷一起共图大业呢,还是吴小佛爷金屋藏娇归隐温柔乡呢,事关盘口的利益盈亏,一个个的耳朵像兔子似的竖着跑了来了。

只是这么着掂量我的耐性,不是好事。我一面不动声色听他们一个个把帐报完,把事说完,斗里斗外事无巨细挨个儿数一遍,水喝足了戏做足了,我还没有反应,就只好一个一个退了。趁着报账的盘口轮换的空档,我示意梁子出去给那些个没事做戏的找点事儿做。梁子出去不一会儿转了回来,俯在我耳边告诉我,他传话出去说,小佛爷近日在外头看见对头的人出手一件明器,看着似曾相识。回来交代清点下各盘口的先前的往来帐跟死帐,看看账上的东西留存,提防着是不是有人吃了吴家的饭走了吴家的水。那些人在外边立时坐不住了,没交账的原地抓耳挠腮,交过帐的纷纷腹胀腹痛回家吃药去了。

我淡淡点了个头。叫他们这些个十里八街的没事干,回去够他们忙活三两个月的。

中餐的时候我抽空给黎簇打了个电话。黎簇打着大大的呵欠,特有的带有炸毛气质的吐槽,振奋又悲鸣着传了出来:“吴老板,你大半夜叫人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捆到你家,像□□妃子卷着铺盖给皇帝上供一样抬来,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陪侍这个闷大爷吗?!!!”

我心情无故的开朗了些,只是嗓音低沉的说:“你觉得呢?”

黎簇哀绝着说:“吴老板,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差事?你知不知道伺候这个闷大爷有多难,从早起到现在他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看着你家的天花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鼻孔流血必须仰面让血液回流呢!窝巢,这样下去我就算不困死也要疯了好吗?”

我心里不由自主描绘起小哥盯死天花板的景象,和黎簇在一边炸毛又无奈的抓耳挠腮的躁动。只是这样的画面浮着浮着,就慢慢变成了当年的小哥和当年的我。我强迫自己停止幻想,淡淡的道:“你最好伺候好小哥。”

“就这样你还让我伺候好,怎么伺候好……”黎簇先是嚷了一句,声音却越来越低,“等等……你是说……小哥?小哥?!”他的声音又开始高了起来,“吴老板,你不是说他、他、他就是张起灵吧?!!”

我没理他的话,继续压着嗓子道:“听你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呵欠,我觉得你会有时间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忏悔的。”

“等……等等!”黎簇爆叫起来,几乎哀嚎。我觉得他很有意思,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可以换这么多种情绪这么多种语调。我掐掉电话时话筒里正传来他的吼声:“吴老板您息怒!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

我没有时间听黎簇的哀嚎。我真的很想早点把这些事情处理掉,回去好好睡一觉,在那个有小哥的房子里,即使是在沙发上。

又是黄昏的时候才结束了盘口的一切。我正要起身时,忽然裤兜里的私属电话震了。我接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点:“妈。”

我妈的语气非常平淡,不高兴也不低落,很平常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一紧,停了几秒,只好尽力若无其事的轻松道:“恩,回来了。”

那边是我妈,我不能用对道儿上任何一种沉着周旋的方式对待她。我今年38岁,她今年已经过了六十耳顺之年,跟当年爷爷去世我奶奶寡居的年纪差不多大。我总是从心底觉得愧对她。

这些年我周遭人事起起落落的太多。从吴邪变成吴小三爷再变成吴小佛爷,跨度太大,我从来没有向家里透露过半分。上长白山之前我刻意隐瞒了她。然而儿子是爹妈养的,十年之间吴小佛爷为了哑巴张一意孤行重震九门之事她不可能不听闻不关注。她和我爸就这么默默的认了。不仅因为我已经是吴小佛爷早已不是被家里逼婚的地位,更因为他们看见了我这些年的疯狂执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的道理。明知道我豁出性命上长白山都不多问也不阻止,末了还能这样寻常的来个电话,这已经不是寻常父母可以做到的事。

我妈有点沉默,我也有点沉默。窗纸没挑明的时候,还能装着寒暄几句家常。如今帘幕拉开,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为我的不孝做出掩饰。

末了,我妈只淡淡说了一句:“改天带那小哥来家里吃饭吧。”

我的眼眶有点湿,却只能苦笑了一下。慢慢消化了其实妈我爸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或许不是他们接受小哥这个人,只是接受了这些年我做的近乎疯魔的事。或许不是他们主动接受,而是无奈的顺其自然而已。但是我又能怎么跟她解释。妈,其实我们之间不是这个样子。或者,妈,其实是我动了这个心,还没听过人家小哥的意思。又或者,妈,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今以后要怎么过。这十年我只是费尽心机想把他接回来留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独不再背负沉重,却从没想过今后要怎么安顿彼此。

我开不了这个口。

我不能让我的父母跟着我,心七上八下的忽悠。刚刚无奈认定了儿子的下半生终归与众不同,又要他们吊起心来眼看儿子进入不惑之年感情却依然没个着落。我不能不孝再加不孝。

最终,我只好慢慢含笑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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