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你过来帮我的,我也不知道了。我为了你费了多少心思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你懂么,你懂么。老子也不求你懂,老子就希望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哪怕不是在我身边呆着。”
他还是不说话,眼睛亮亮的。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醉的抬不起头来,可是我就是知道。
我说:闷油瓶子,老子喜欢你啊。
这句话醉到末尾,我连说没说出话自己都不知道了。但是我听见闷油瓶淡淡却轻盈的口气说:“吴邪,别胡思乱想。”
我笑了。好像有个什么叫第一次的东西失败了。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睡吧。”
好吧,这两个字是他对我说最多的魔咒。得了这两个字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样。我趴在他肩头上沉沉入梦,一路不知何处通往尽头。
☆、第 20 章
二十
清晨我从吴山居的卧室床上爬起来,影影绰绰能看到小哥在客厅里走动。我用力睁着睡眼迷糊了半晌,好像昨天半夜有什么东西失控掉了。我这个人不敢吹嘘说是千杯不醉,但一向酒德倒是不错。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总是记得的。可今儿个我摸着脑袋想了半天,昨天到底有些话是说了,还是,没说?不管说与没说,好像最后小哥就只有一句话,吴邪,别胡思乱想。
这可怎么整。起床后不是要尴尬么。但不起来也不是个办法,吴小佛爷可从来做不得个缩头乌龟。
我顶着一脑袋鸡窝发式,走到卧室门口,看见小哥正在地上简单打包着今天返回北京的衣物。见我出来,正眼没看我一下,眉毛也没挑一下,只是脸侧向厨房的方向说:“出来吃饭。”这气息寻常的,好像昨天夜里我俩只是在各自屋里睡了一觉,压根毛也没发生过。
我乐了。人小哥都这么平淡,我又有啥可惴惴不安的。不就是第一次啥啥啥失败了么。反正我已经专业处男三十八年,不在乎再多这么十年八年的。
吃了饭收拾好行李,电话招呼着,叫着一众兄弟从宿醉中爬起,浩浩荡荡又从杭州返京。安顿了些时日,眼瞧着第二天就是新月饭店重新开业的吉时,头一天晚上我就在饭店大厅里,上上下下的伙计都聚一块儿,安排了一顿先遣宴。
先遣宴,一则预祝成功,二则感谢大家的扶持,三则明天风雨同舟,死生都是兄弟们一块扛着。
那边底下伙计都开始进餐,我这边又拿出了四页纸,闷油瓶,王胖子,黎簇,苏万,一人一张。大家吃的都鸦雀无声,我清清喉咙张开嘴,交代了一下新月饭店股份的分配情况。我,闷油瓶,王胖子,每人占股30%。其余还剩10%,给了黎簇和苏万一人一半。但接受这个股份还有一个前决条件,协议上已经注明,哪天解家霍家的当家如要收回,或是用钱的时候,谁都不许搪塞,事事要以新月饭店原主的利益优先,否则股份自动收回,协议宣告无效。
新月饭店按如今来说,虽然前几年霍当家有意退隐,运转不精,但这个身价在那一摆,恐怕市值也在几个亿之上。现在这股份一分,不论多少,就是黎簇和苏万每人拿的那5%,也足够一个平民一夜暴富的程度。这边小哥和胖子看着协议还都没说话,黎簇先讶然惊呼出声:“吴老板,这,这都给我的?这……这……你这是给我沙海时折腾的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医药费和赔偿费么?”
我蔑视了他一眼。这种时候能说出这种没心肝的话,真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看上的他。
罢了罢了。倒是梁子说的对,早晚都是被称为爷的地位,不怕早一天晚一天。
苏万相对来讲就文质彬彬的多,看着那纸质协议,默然片刻才轻轻启齿道:“这,确定不是给我师傅的么?”
我明显看到黑瞎子唇边有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我只好淡淡向苏万解释道:“现在是你拜山头,不是你师傅拜山头。”
苏万又想张嘴说什么。我摆制止道,算了算了,谁都别多说。这事就这么定了,黑字白字签上名,便生是新月饭店的人,死是新月饭店的死人了。
到底小哥和胖子是看过场面的,二话不说刷刷把字签了手印按了,生死契就算缔结。黎簇和苏万见了,见样学样签好字,咬破手指按了个指纹。
以血缔结的盟约,总是更能渗透人心一些。
一夜无话,第二天便是新月饭店开张之日。相较于我从长白山下来第二天便接了新月饭店,今天已经是整整三个月过去。是日风和日丽,却是深秋枝头萧索万物临冬,大有肃杀之气扑面袭来。
开业当天一大早,梁子带来的大批南边儿伙计明着西装革履暗着全副武装,在饭店里外四圈围了个十面埋伏。气氛上当真有点儿黑云压城城欲摧、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了。
到底说起来,盗墓这个行当,说黑不是黑,说白不是白。数十年前,新月饭店开张时,幕后老板是个有背景的大人物,及至霍仙姑暗中接手,这个人物尚在。后来霍小仙姑摇身上了台面,挂的也不过是拍卖鉴宝的招牌。如今我要把这买卖古玩直接明面上挂出去,已经轰动了整个古玩界。就算吴小佛爷在道儿上颇有盛名,青年才俊名门之后,但到底总要归属于左道旁门一类。这几年又起势太快,简直要在道儿上横着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有多大的成绩,就有多少对头想要干掉你。开业当天,北边儿南边儿伙计压了两个月的货,加上胖子走街串巷各方人物手里掏腾出来的宝贝,都堆在饭店库房待价而沽。总要提防着有人滋事寻仇,搞垮了吴小佛爷,就好自己扬名立万。若果对方得了手,这边白道儿报不得警,黑道雇不得黑,说不得只好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抄起家伙往前上。三个月前我着梁子放风出去的时候,早有各界人物提心吊胆,眼睁睁为吴小佛爷风声鹤唳了一把。好在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伙计们都知道到了小佛爷破釜沉舟功败垂成的时刻,没有一个临阵脱逃,纷纷安顿了家小,一杯酒洒在地上,赤胆忠心要与我生死共担。
如三叔所说,摊子摆的太大,当真命悬一线。连秀秀都得了信儿,往我私人手机里发了一短简讯,只六个字:吴邪,万望小心。得,就冲这六个字,我貌似又看见了十九岁的秀秀带着我们躲避追杀翻墙越巷的精灵与古怪。为了她和小花儿,这摊子摆的,值。
临近吉时,各方人物都已在新月饭店门外。古玩界无论买方卖方,但凡数的着名号的,纷纷应邀而来,没有名号的,也被着惊天的气势震着,赶来围场儿瞧热闹。一大早梁子这个话痨的就凑着来回我说,北京早交通报了靠新月饭店这个方向已被车流堵了个水泄不通。等到了开业时分,平日达廷显贵的饭店门前已经乌压压一片人头,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早不知谁是谁混在里面。
剪彩时我把剪子给了小哥,小哥没有推辞。随着礼炮声响,和平鸽漫天而飞,我能看到小哥平静的眼里看着人生百态,不过是一地蝼蚁一纸叹息而已。可他到底没有驳我的面子,因为我们心里都知道,这些人趋之若鹜拥挤在剪彩台前,就如同那天回京伙计排开阵势欢迎我一样,有多少是捧着吴小佛爷的场子,又有多少是想看看十年前江湖闻名的哑巴张的麒麟样子。
不过小哥今天真是帅。我特意着人赶制的昂贵西装,我们铁三角一人一套。穿在他身上跟白马镶了玉鞍一样夺人眼光。
我知道小哥不愿意。他不愿意在所谓江湖上浪费他就算本来也难以消磨的时光。可是他到底还是来了,因我着的心愿责任,随我一起踏浪而来。
拨开乌云见朗月,这一天,终是到了。
剪彩完毕鱼贯进入饭店。饭店装潢光彩夺目焕然一新。虽然大体格局没变,但是今儿的主场安排设置在了一楼大厅,数不着的没名号的人都站在二楼古色围栏里看热闹。我们三个在古典奢华的饭店大厅中穿过,眼看着大厅靠里一侧的巨幅横墙上铺满墨蓝色的昂贵壁纸,如同静夜里幽暗深远的星空,两行金字跃然浮出墙面,带着霸气磅礴之势,凝聚成一座永恒丰碑的浮雕。
那两行金字是半首诗,写道是: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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