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握住我伏在她腰间的手,手指在上面轻轻画着圈。
“吵醒你了?”
“睡不着……刚才一直不见你不进来,原来弄了这个回来……”林熙用手碰着垂在床头的纱兜,一双杏眼忽闪忽闪地眨着看着我,“你也有小孩子的一面~”
我神秘地笑笑,捉回她的手,凑到她耳边:“Happy birthday~”
林熙先是小小的惊讶,后又恍然地道:“啊~~~是今天啊……我都忘了。”她转过身面向我,手举到我面前,借着光描画我的五官,我闭上眼睛由着她画。她的指尖在我的眉宇间游走,时而顺着眉峰时而描绘着睫毛……指肚的柔滑触感像山间流淌的溪水,滋润着我干涸的神经唤醒我沉睡的欲望。
“这25年,你有想念过‘她’么?”
“谁?”我没有睁开眼睛
“你口中的……‘那个女人。’”她的手指停在我的唇边。即使闭着眼睛,我也能猜到她现在的表情。因为我们一直很默契地不去提及那个女人,所以林熙问得很小心。
“还……真没想过……你也许会觉得奇怪,我小时候从来不笑,他们都说我生下来就知道自己会被亲生母亲扔掉的,所以生来就不会笑……更从未从我口中听到过‘妈妈’两个字。”
“那你恨她么?”林熙依进我怀里,将我抱紧。她的心疼让我既甜蜜又苦楚……问自己,我恨过那个女人吗?遇见林熙之前也许真的恨过……
“……我一直在找不恨的理由,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不过现在,我想我恨不起来了……”绽放一朵释怀的笑容,没什么比你的心疼更让我心疼的了。林熙欣慰的笑笑,“我该感谢她赐给我这么绝美的蛋糕~”正如林熙所说,我应该感谢那个女人,如果没有她,我就不会遇见林熙了。既然提起她,明天还是应该向院长阿姨打听打听。至于我一直在调查的事……要不要告诉林熙呢?…………还是算了,我不能给她再增添烦恼了。
不知怎么,我又一次想起了那张旧照片。“熙儿……你对那个‘顾阿姨’顾……泊汐了解多少?”
“不是很了解。妈妈也是偶尔提到过她。我从爸爸那里知道,她是妈妈的大学同学,她们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副班长,关系很好。再问,妈妈就不让爸爸说了。再加上她莫名的失踪了,所以说,顾阿姨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个小禁忌了。怎么忽然想起她了?”
“你有没有发现阿姨把我错认成顾泊汐的时候,她的反应有些过头了?当时阿姨的眼神中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相反,是悲伤……还有,你们家那个阁楼你去过没?”
“很少去。那里的钥匙只有妈妈有,她从没有主动带我进去过,即使进去了也不让我随便动里面的东西。我还奇怪,昨天她怎么会让我们帮她打扫那里……”
“里面的家具书桌都是旧式的,还有书架上的那些书,我看都不像是阿姨的东西,没猜错的话,那些应该都是顾泊汐的,那个阁楼,应该承载了阿姨和顾泊汐的回忆……不止这些……顾泊汐在那张旧照片后面写的一段话,你还记得吧。”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若生不可以死死不可以生
皆非至情”林熙嘴里念叨着那段话,忽然看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
“阿姨和顾泊汐……她们关系不一般。”
“不可能。”林熙斩钉截铁地说,“你也知道,妈妈之所以反对我和惠子来往就是因为她知道惠子是Les……在我印象里,每次电视里播放相关的信息,她都会马上换台,还告诫我不要学坏……妈妈不可能和顾阿姨……”
“可眼神不会骗人。”我语气坚定,不可能猜错,照片中的她们笑得那么幸福,那是只有恋人间才有的表情。
林熙深深地看着我,我一脸的肯定,她的眼神却又变得复杂起来;深深叹了一口气,重又钻进我的怀里,“睡吧……我累了……”
装萤火虫的纱兜不知什么时候破了个小洞,闪烁着萤火的光点正飘忽着从纱帐的缝隙溜走,流向外面的世界,星星点点的亮光很快被黑暗吞没,纱帐里也渐渐变暗……
原来,女人可以不吃吐司,但身材依然重要;后山并不是世外桃源,我们也并不是真的私奔;远山之外,还有座林宅;“时间静止,世人消失,天地之间,只剩你我”,只是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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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肖童婚礼之后,迷迷糊糊在思过室睡了一个星期,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如今快5年了,这里还是老样子:矮矮的围墙,斑驳的像牢笼一样的大铁门,并没有因为慈善家的捐助而得到休整的危楼,血红色肃穆地杵在钟楼顶端的十字架,还有走廊尽头并不惹人注目的小黑屋子,那就是思过室,传说中让孤儿们面壁思过的地方,不论你错没错,去了那里,都是错的;在我模糊的记忆中,它像一个蹲在那里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吞噬了也承载了我太多的黑暗……
林熙异常地招孩子们的喜欢,我们刚一踏进门,她就被成群的孩子围住,林熙倒也高兴,搜罗出早就准备好的糖果、玩具派发给她们;而我,也许是气场太冷了,他们都躲着我。这些孩子依然穿着统一的制服,和我小时候一样,永远的白色长袖连衣裙和连衣裤……林熙说看着这些孩子就像看见了很多小天使;可我一直觉得那些白色的洗到发黄的制服,添点黑色就变成囚服了,或者干脆就是疯人院的睡衣……
我们找到院长阿姨的时候,她正在给年龄大一点的孩子讲圣经,这是这所教会孤儿院百年不变的传统。她发现我们,没有特别惊讶,只是礼貌地冲我们点点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眼角的皱纹、宽大而洗旧了的黑色袍子,这些都让她静谧地像一幅油画。
“深情会来,我倒是说不出的高兴呢。”院长阿姨脸上永远保持着不变的微笑,虽然不比礼堂里的圣母玛利亚,但她对着你笑,你始终不会觉得虚假,她的和蔼对谁都一样。
“阿姨好~我是深情的朋友,感谢您对我们家深情的照顾,深情时常想念您呢~”林熙递上一堆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礼物,着实惊到我了。院长阿姨笑着收下礼物,推了推眼镜,看着对面的林熙,“圣母保佑……我替这些孩子谢谢小姑娘了……你说,你是深情的朋友?”她又把视线转向我,“能被深情认同的人,肯定是触动她内心的人了……你变得开朗了呢,这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她说着,突然目光停留在我的脖子上……又看向我,无奈地笑笑,“你还是这么叛逆。”没办法,撒旦与耶稣,我更向往撒旦。林熙偷偷瞄向我,笑得暧昧。
我们在休息室闲聊着,院长阿姨讲了一些我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我早已不记得了,林熙听的津津有味时而点头应和,说果然是我的作风。她们谈笑风生,话题从未离开过我,看着这么温馨的画面,我不禁有种带林熙见家长的错觉……虽然,院长阿姨算不得我的至亲,但至少她曾对我好过,我心里是认她做长辈的。没过一会儿,从走廊那匆匆跑来一个穿着教员制服的人,那人眉头紧锁一脸的不快,对院长阿姨耳语一阵后便离开了。
“没什么大事,昨天有个孩子犯错,送进思过室,今天不肯出来了,我去看看……”我们跟着院长阿姨来到走廊尽头,门被反锁着打不开。他们怎么敲里面都没反应。有人透过门缝看到那个孩子正用笔在墙壁上涂画着什么。
“这里怎么还有思过室这种体罚孩子的东西?”林熙皱眉,“把孩子锁在这么小的黑屋子里,会关出毛病的。”
我倚在墙边,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一群人在那里干着急。我曾经是这里的常客,用反锁门来抗议么?我倒是也做过,不过大多是因为不想被打扰。
一干人在哪里无计可施,最后还是我一脚踹开了门。“嘭——!”门板径直倒下,里边的孩子却依然自顾自地在墙上涂画着,教员冲过去拽他出来,那孩子竟然和教员扭打起来,有意思……我挑眉,看着这个像极了我小时候的男孩儿。
“这孩子和以前的深情还真是像啊……”院长阿姨无奈地摇头。就在其他人准备上去拉开他们的时候,林熙忽然冲上前去揽过那孩子,冲着教员厉声道:“他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他这么粗鲁?!”林熙蹲下来,替他擦拭着眼泪,那孩子面无表情,却听话地任由林熙擦着。
庭院里,孩子们欢快地追逐嬉戏,仿佛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孤儿院,是游乐场,对于他们,没有父母没关系,只要有秋千,有滑梯有沙坑就好……他们快乐么?至少此刻是快乐的。显然不合群的那个男孩儿,现在正安静的坐在秋千上看着童话书,周围的孩子很默契地不去招惹他。
“你把整套童话书都带过来了?”我瞄着林熙随身的皮包,这么小的空间究竟能装下多少东西啊……
“我想孩子们应该会喜欢看,就瞒着妈妈偷偷带过来了。本来想捐给孤儿院的,但这是顾阿姨的东西……”林熙散发着天然的亲近感,只要她温柔地看着你,你就会不觉地放下防备,交给她完全的信任。像这样,刚刚还和大人们剑拔弩张的小男孩儿竟然主动牵起林熙的手,让林熙坐在秋千上给他讲故事,而临走前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看到他仿佛看到幼时的自己,对一切事物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现在看来还真是挺欠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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