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姚飞昀回头看着他：“你看到了吗？除却苗疆的土司政权，四海之内已是我们的天下，我要你，与我共看这四海升平，共创天下大同。”
七年间，他在他面前的称呼，已不知不觉从“孤”变成了“我”。
“陛下是有征战苗疆之心么？”楚越不动声色的回避了他热烈深沉的目光，秋水般的眸色触上了那副地图：“看来陛下已经有了作战的全盘计划。”
“果然是楚卿深知我心。”那王者英气凛冽的的眼眸盯着他，却是含着淡淡的温柔之色，不自觉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抚上对面那人的的眉梢：“我想为你，解了这‘多情苦’之蛊……”
“不惜一切代价……”姚飞昀轻轻叹着，缓缓说着，指尖停在他眉心，覆上了那一点朱砂。
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唯有相思无尽处。
楚越愣了一下，喃喃道：“陛下这是关心楚越的家室子嗣吗？”
那时他们，虽贵为王者国师，楚越因身中情蛊一直不曾娶妻，姚飞昀南征北战多是身在军旅，故无一妻妾子嗣。
“楚卿何必明知故问？”姚飞昀低首，轻触着他的发间，难得的玩笑：“孤自是关心孤的家室爱人。”
他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敛了霸气野心，只是浅浅的温柔，细水长流。
“陛下……”楚越微微迟疑着唤了一声，眸子中是情绪变幻，神色依旧宁定思绪却是长远。
他们都不是不敢面对自己感情之人。
“自是为你。”姚飞昀低低说了一句，握住了他的指尖，那人只是微微停顿后，并未拒绝，反而更坚定地握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携手共看，天地浩大。
这无声的一诺，便是生死誓约。
晋历六十五年，晋王姚飞昀携国师楚越亲征，率十万精兵压苗疆边境。
“记得你说过，你的母亲来自苗疆，你尚在胎中时就已受这‘多情苦’之蛊。楚卿，如若你不愿我动兵戈于你的母邦，我们可以采取和谈的方式。”定下这次的作战部署之前，姚飞昀曾握了楚越的手，道。
楚越却是微微一叹：“若那土司肯归附大晋，又何须等到现在？故吴是吾父邦，楚越尚不肯死守尽愚忠。此次征战苗疆，陛下切莫以楚越为念。“
顿了一顿，他又继续道：“何况，我母亲本是苗疆女子，因恋上外族吴国之人，在我幼时已受族中火刑而死，父亲亦是乱刃加身，尸骨无存。父母之仇，楚越绝不会忘。”
他敛了神色，低低说来。在被万人呼之楚卿的时候。谁又曾料到，那样白衣清雅恍若谪仙的人，却有着这样惨烈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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