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雨夹雪过后的天气,可真冷。
……
羊溢在外面观察了很久,尤其是下方那块芝麻大的营地,几乎要被他定位到大脑深处。因为他输不起,必须一次找准。
终于,羊溢觉得万无一失了。
山顶的风冷冽刺骨,他克制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才装作很坦然地走回祠堂。
可是左小兵不见了。
原本乖乖躺在那里的人,变成了一堆衣服和两条半士力架。
供桌上厚厚的灰尘被人用来当做了写字的背板,歪歪斜斜的左小兵体,一如它的主人,抽风,幼稚,没个正形儿。
【别找我,穿上衣服带着吃的赶紧回营地。】
羊溢觉得自己要疯。
究竟是怎么逃出来了羊溢不想再回忆,可回忆却每夜每夜的侵袭,不依不饶。
他发疯似的在祠堂附近寻找。
雨又下起来了。
他穿着自己的衣服和左小兵的衣服,保存着所剩无几的体力。
可是左小兵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一路找一路喊,一路喊一路没头苍蝇似的走,最终撞上了上山搜救的武警。他是晕着被人送上救护车的,在医院醒来的时候,那两条半士力架依然躺在左小兵的口袋里。
五天后,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手机——左小兵的尸体寻到了,需要他去辨认。
羊溢活了二十六年,从没这样难受过。五脏六腑像被撕裂,疼得他连呼吸都没了力气。
7.
左小兵没有亲人,园长早些年已经过世,羊溢做主把他葬在了那个山顶。
每个月,羊溢都会去那里看看,虽然路途遥远。渐渐的同事们都知道他有了个习惯,于是每月最后一个周末不要找羊溢,哪怕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理你,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羊溢闹不清自己最左小兵是个什么感情,如果左小兵没死,他们或许会发生点儿什么。但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坐在山顶,对着个刻了字的石头喝啤酒。
石头前面也会放上一杯,可从来没人动过。
恨左小兵么,可能是恨的吧,因为他让自己彪悍的人生里破天荒有了个会害怕的东西——下雨天。
每次天色一阴,羊溢便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几个月后,羊溢被公司调到了一个新的项目部。项目部驻扎在工地,条件简陋,不过相比民工住的活动房,他们这些所谓蓝领要好一些,起码能在工地就近租个房子。羊溢他们项目部租的是个两室一厅,项目经理和设计师住室,他一个项目员自然住厅里。
工程进行的很顺利,只是新开工的项目事情多,羊溢再不能每个月的往山里跑,久而久之就变成两个月一次,两个半月一次,直到工程进入尾声,羊溢再次被调回他和左小兵生长的那个城市,距离左小兵离开,已经整整两周年。
又是一个秋。
羊溢坐在刚刚装修完的属于自己的房子里,有些茫然若失。
曾几何时,买房子被他定义为成功最重要的步骤之一,可现在,房子到手,他却不知道喜悦在哪儿。上个月交了半年首付的期房终于交付,处了半年的女朋友便提出该考虑人生大事了,他知道对方正确,也按部就班地装修了房子,可接着呢,结婚么?
生活该是这样的。
可羊溢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或许该去看看左小兵了,他想,距离上一次进山,已经五个月。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羊溢这厢想着要进山,那厢女朋友却迫不及待想搬进新家。羊溢有些囧,婚前同居什么的他并不抗拒,但问题是这事儿该由男方提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没和姑娘本垒打。
说来稀奇,交往半年,两个人又都不是没经验的,却迟迟没到最后一步,不是姑娘不乐意,问题出在羊溢这边。可是羊溢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症结在哪儿,只是每次都觉得不对,从气氛到感觉,从状态到情绪。
三番两次推阻后,姑娘怒了,扔下句你要不乐意咱俩这婚就别结了!
羊溢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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