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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翻看两人的曾经

第27章 去年春节

坐在床上，林峰看看表已经是11：30了，还是一点儿都不困，不知道干点什么好。下午钢三来了个电话，东拉西扯的没什么大事，其实也就是想确认林峰还好。林峰心里也明镜似的，聊了好长时间才挂断。钢三没劝林峰什么，林峰也知道自己高兴不起来睡不着觉是为什么，想劝自己不能这样，可是这到了晚上就又睡不着了，看着冷清的房间还有冰凉的床，空空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实在，唉！

用手机上了Q，在群里一顿胡泡，过了11点群里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林峰又不知道干什么好了！心里头空的都有回声了，有点怕现在这样晚上就自己一个人，越是这样越是想大鹏想得要疯了！

一眼扫到床头的台历，林峰伸手拿过来，从11月一页一页往前翻，脑子过电影一样，最清晰的当然是近几天发生的事，然后是10月以来的这一天大鹏带他去了什么地方尝了什么，那天是大鹏领他去了什么地方，兴冲冲的像个孩子，还有一天他无声的跑出去吃东西，是林峰吃不惯的淡水鱼……林峰的嘴角一点一点翘，“这个吃货！”

再往前翻，9月、8月、7月……很多做上记号的日子。林峰放慢手上的动作，从记忆深处挖出那些日子发生的事，还有没记号却也发生过有记忆的事……空空的心慢慢被填满！直到翻到倒数第二页，这是2015年2月，对了，2月7日是除夕，2月8日那天是初一，哦，15年的春节——

这街上的小店从小年开始就陆续有门口贴上过年关门时间通知的，也是从小年就有家远的开始往家走的，林峰是不着急的，父母早就都不在了，关了门其实也没什么事干，贾志鹏也回家了，大过年的又他自己一个人。年货也买了，看着什么就买点，鱼、肉、蛋、干果、福字、春联、衣服、鞋袜……甚至窗花，遇着了就买没着急也都一样一样置了个四眼齐全。春节几天市场上绝大多数的人也都会回家去，林峰就连青菜都备了些。

除夕沿街的小店多一半不开业，余下的也是中午就封门了，峰子不急，中午吃完饭之后才动手把小店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下午眼看要16时了把手机号码写了贴在门旁边的墙上，并注明“春节休到初四，初五正常营业，如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然后才落下卷闸门。

过年赵春雷是铁定要回家的，林峰想不知道彭钢干什么呢，不如叫过来两人一起做伴过个年。

准备晚饭前，林峰给彭钢打了电话，“钢三，回家了吗？”

“对啊，回了，啥事？”钢三接起电话还打了个呵欠，下午睡了一觉准备晚上守夜。

“哦，哦，回了就算了……没事，我能有啥事？就是问问。”林峰挑了挑眉毛，听钢三那声音也知道回家多是不能顺心了。

“你要有事，就说，我家你还不知道，回不回家过年都一样，不差我一个。”刚离婚那会儿还好，后来家里不知道从哪知道他和一个男人住到了一起，态度就像现在这样了，他没正式出柜，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家人虽然没把钢三撵出门却也好不到哪去，你回家就回来，不回家也没有人叫你回来，这么些年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

“我就一个人，就问你一下，你要是没回家就过来，咱俩包饺子过节呗，没别的事。”钢三家里的情况林峰也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钢三那也算还有家人不是？

“好几年没回了，今年回来看一眼，明年吧，明年陪你过。”钢三对家人心也挺冷的，但是老不回家也会挂念，也就两三年回一趟家。就是爸妈还在，估计着二老要是不在了，兄弟之间是没有可能走动的。

“……嘿嘿，得了吧你，回家一趟也不易，好好和家里人过年吧！”说着话林峰已经把干果放在果盘里摆上了小茶几。他也知道钢三回家过个年心里都堵的慌，差不多过了初一就又好回来了。

“回来也就那么回事，谁愿意搭理我呀？”钢三这话也就只能和圈子里的人说说，别的人谁能明白？

“行了，行了，怎么着也是亲妈，都不逼你，你就知足吧！”林峰觉得钢三这样也还好了，他见过直接撵出家门的，也见过家里直接给送精神病医院的，还有给关家里禁足的……

不只林峰，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原生家庭对于同志多数是不能理解的，中国虽然从2001年就已经在“中华精神科学会”推出的第三版“中国精神疾病诊断标准”（CCMD-3），将同性恋从精神疾病分类中删除，这意味着中华医学会不再将同性恋看作疾病，同性恋从那时起在中国大陆理论上已经是实现了“非病化”——可是知道有用吗？也许吧！重点在于但是，但是至今还有精神病医院收治同性恋，收治理由是：性偏好障碍。

“是啊，也就是回来看一眼爸妈。”钢三很郁闷。

“得，帮着包饺子去吧！”林峰听出钢三那边怕是越说越有气，劝他还是去陪老妈去，只差一句话没说出口，我连妈都没有了，你知足吧！虽然没说其实钢三也明白。

钢三回家看老妈去了，林峰也找不到别人了，就一个人自己过年吧，放鞭炮吃饺子自然还是不能免的，一个人也不能慢待了自己。

下午就关了店门，买好一应东西，过年了，又是一年。

没人陪，守岁其实挺没意思，这个年正常过，岁就不守了。林峰打算晚上炒个菜，烧条鱼，自己小酌一点，一边看春晚一边把饺子包了，什么时候包好就什么时候下了吃，困了就睡，也用不着非等什么零点，一个人就这么一点儿好处——自由！

晚饭吃过，要包饺子的馅调好了，面也和好了，时间还早，不想太早包饺子（北方的饺子讲究的就是皮薄馅多，这样的饺子的致命弱点就是放不住，包好要尽快煮出来，否则就会塌了），看看时间春晚还没开始，林峰有点无聊，打开电脑点开□□，想着给朋友网友什么的一众鸟人拜个年，想了想又没什么特别想说的，打了一段：“过年好，过年好，林峰在这里给您和您的全家人拜年了！”复制好了，挨个给网友发，遇到有熟的朋友，就把“您”换成人的名字以及他们家人的名字，发了十几个感觉有点无聊，刚想着要不要一直发下去，突然一个头像从灰变成彩色的，同时也从下面跳到了上面，林峰心里突然一暖，是贾志鹏的头像！

林峰不由自主的上弯了嘴角，心里那叫一个舒服，高高兴兴的把极其无聊的事继续美不滋儿的做了下去。又觉得好笑，这不骂人吗？这不明明是问候人家全家吗？哈哈哈……

林峰看着贾志鹏的头像突然觉得有好多话想说，可是说什么呢？说句真心话，贾志鹏没有特别帅，也没有特别好，更没有特别与众不同。真的，掉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平凡，可是林峰就是一看到贾志鹏心情就说不出来的好。再不堪的心情也挡不住想贾志鹏，可一旦想起贾志鹏，心里的冰山都能融化成一江春水。贾志鹏走到天涯，林峰的心便跟着到天涯去了，只想与贾志鹏到天涯之外，找一个完全没有人的地方，就算天涯外所有的风景都到了尽头，只要有贾志鹏在，也就远远胜过人间最好的风景！再苦再难，只要贾志鹏一个温厚的笑，所有的季节都不再是问题，寒冬也好酷暑也罢，便一步踏入四月的暖阳，林峰的心就一瞬间如沐春风。

真的，真的是没得救了，明知道贾志鹏就算是上线了也不太可能对自己说什么，可是就是一看贾志鹏头像亮起便心情大好，别说人没看到，连他妈一个字都没发过来，林峰这已经感觉好的不要不要的了！

林峰心里明镜似的，贾志鹏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点亮头像其实也就什么都说了。

那表示着——我在！

我人不在你身边，我只是把心留在了你那里。你不会一个人过年，有我陪着。

一个小时原来可以这么快，林峰用手指轻抚了下贾志鹏的头像，对着电脑说：八点了，一起看春晚吧！

林峰这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动手包起饺子，时不时还看一眼电脑上贾志鹏的头像，傻笑一下：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包，就包今天这馅的，不不不，还是包鲅鱼的吧，那才是你的最爱！

“你怎么就那么喜欢吃鲅鱼水饺？很多内陆来的人都吃不惯海鱼，说是腥，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林峰喃喃着，都已经记不清一共给贾志鹏包了多少次鲅鱼饺子了。

点开手机上的Q，在这上看不出对方上没上线，林峰点了贾志鹏的头像，又关上，打开了再次关上，什么也不能说，林峰知道。

放下台历前翻到当前月份：2015年11月，今天是11月5日，贾志鹏走后第二天。

第28章 正月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