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洛焉带着浓浓的鼻音捧着他的脸,焦急道:“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萧大哥!”
男人听他一口哭腔,也只好咬碎牙往肚里咽,“起开,让我起来!”
冯洛焉忙不迭从他身上滚下来,又小心翼翼地把他搀起来,带到床边。
两个人都坐下缓缓劲儿,冯洛焉又委屈又愧疚,一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萧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嫌他烦,直摆手:“闭嘴,啰嗦死了,你到底在哭些什么?”
忽的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男人怔忡了一下,不由惊疑,“你……?”
“阿爷走了……”冯洛焉闷声道,憋出这么一句,“他走了……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冯洛焉便再也难忍那种痛楚,侧身伏在男人的肩头,大哭起来。
之前他在大家面前也止不住哭泣,却是一直在隐忍着,然而在男人面前,他却变得格外脆弱,紧绷过度的弦终于断裂,他的意志被无情地摧垮。
男人顿时有些无措,不知是该推开他好,还是……他挣扎了半天,胸膛被冯洛焉的恸哭震得发麻,一种酸涩的味道蔓延开来,触动了他陌生的情绪,这使他鬼使神差般抬起手臂,缓慢而又迟疑地楼上冯洛焉的肩,把他轻轻带入怀中。
冯洛焉蜷缩成一团,蛰伏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肆意流泪,或许不止是郑老爷子的离世,还有更久远的,他娘亲的离去,带给他灭顶的哀恸。在此刻,他竟把多年来所有隐藏的痛全部发泄出来。
娘亲走时,他在她的遗体旁枯坐了一夜,流不出一滴泪,因为娘是笑着走的,并且嘱咐他,也要笑着活下去。他一直以来都很听从娘亲的话,这次也不例外,他不哭,只有他的心替他无声地流泪。
他累了,疲惫不堪,缩在温暖宽厚的怀抱里不想动弹,他闭起肿得睁不开的眼,贪婪地静静地,睡去。
男人听他不再哭泣,便轻轻地唤了他两声:“阿冯……阿冯……?”
没有回答。
男人知道他睡过去了,便轻缓地将他扶到床上,自己摸着黑,伸到床尾替他脱了鞋子,捏住了他窄窄的一只脚,男人嘘气,幸好看不见。
两人晚饭也没吃上,直接倒在床上,睡去了。
后半夜夜冷,冯洛焉无意识地往男人怀里钻,把男人闹醒了。男人侧着身,无可奈何地将他拉进怀里,他的下颚抵着冯洛焉的额头,鼻间充盈着一股淡淡的草药的香气。这使他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这下可好,不仅同床共枕,还相拥入眠了。男人撇撇嘴,有些挫败,不过不多会儿,睡意就击倒了他。
翌日清晨,冯洛焉毫无征兆地睁开眼,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使得他醒来感觉脑子一片清明。然后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他贴着一个温暖的身体,姿势亲密地靠在那人的颈边,一抬眼可以看见嶙峋突兀的喉结,让他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刚一抬手,就见男人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吓得他不敢再动。
忽然,昨日的情景闪现,冯洛焉讶异地张了张嘴,又赶紧悄悄捂上,脸蹭蹭的烧了起来,羞耻地将头低了下去。
“醒了?”
头顶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
冯洛焉周身一麻,赶紧慌慌张张爬了起来,“嗯,啊,我、我起来了!”
男人听见他张皇失措的声音,心中略有不快,不爽心地闭起眼,接着睡。
冯洛焉起身后开始一顿忙活,先是煮了粥,然后来到药庐,看见昨天搁置的草药,又接着将它们捣碎,倒在纱布上,裹起来又是一阵捶打,直到药汁全部渗透进了纱布中。
他回到屋中,见男人已经坐在了桌边,心里充满欣慰,“萧大哥,我这儿有一副新药,得敷在你的眼睛上,可以吗?”
男人“嗯”了一声,端坐着把眼闭起。
冯洛焉凑过去,把纱布裹在了男人的眼上,又在他脑后系了一个蝴蝶结,看着男人宽阔的背脊,配上这纯白的结儿,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
“呃……没、没什么……”
冯洛焉给男人喂完粥,歉疚道:“萧大哥,我、我得去给阿爷料理后事,可能正午赶不回来……”
“去吧,”男人果断道,“不必管我。”
“可是你……”犹豫。
男人平静道:“饿不死,你走吧。”
冯洛焉咬了咬软唇,最后只好道:“那我会尽快回来的,你等我。”
男人坐在黑暗中,点点头,“把门……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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