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待流沙不薄,流沙倒戈向叛逆分子,想必皇帝陛下也很是失望。”李斯说道。“几日前我命人彻查流沙旧案,发现流沙自创立以来确实不本分,有一些事我竟然疏忽了。”
“流沙本是不稳定因素,大人结交流沙也是当时的无奈之举,所幸流沙已助帝国攻破墨家机关城,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赵高细眼微微一转。“不知是何事,赵高愿闻其详。”
李斯用眼示意旁边,赵高颔首表示知其意:“你们都退下吧。”
待六剑奴和宫人退出屋内,李斯说道:“我竟不知……流沙原为我师弟韩非所创。”
赵高阴笑着停顿了片刻,衣袖下的长指甲轻敲桌面,“卫庄与韩非是韩人又是故人,韩非又是故韩公子,韩非创流沙,卫庄接管流沙,也不奇怪。”
“我这个师弟,当年受始皇帝陛下赏识也不领情,非要利用陛下保住韩国,看来创流沙也是为了保住韩国,实在太自不量力。不过韩国已灭,师弟已死,现在说这些也无用。”李斯看了赵高一眼。“前几日,我派人贿/赂几个逆流沙底层杀手,他们被聚散流沙四天王打压多年,心中早有怨言,我倒是从他们那里得知一件趣事。”
李斯卖个关子,帘外的日火照在他沟壑交错的脸上,平添一阵阴森之感。
“中车府令可知儒家二当家颜路?”
“赵高记得。上次公子儒家论剑着实让赵高开眼,含光剑微而不露,江湖上并无败绩,可颜路最终还是败于胜七,可见颜路功力也不是很深厚。”
“仅是如此吗?”
“是。”赵高拱手道。“罗网曾探查过他的底细,颜路身世清白,自入儒家来一直老实本分。此人身上并没有多大的疑点,多半是用含光剑稍微显眼罢了,儒家已有太阿和凌虚,多一把含光也不足为道。”
“那我怎么得知……”李斯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韩非曾经派流沙调查过颜路身份,足迹遍布六国。”
赵高一听颇为诧异,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但他还是下意识离席谢罪:“罗网办事不力,还望大人惩处。”
“此事不是罗网之过。”李斯道。“师弟去世多年,这些陈年旧事估计连卫庄都未知,要翻出也不易。”
赵高躬身一揖,“大人能免罗网罪责,赵高甚是感激,此后罗网必将彻查此事,给大人一个结果。”
“希望罗网能将功补过,不要让皇帝陛下失望。”
李斯随几名侍卫离开后,赵高放下作揖的手,慢慢勾起嘴角。屋内除赵高空无一人,秋风穿过敞开的雕镂窗子撕扯着纱帘,帘外笔直站着一个黑影。
“你都听见了?”
“是,属下都听见了。”
“可有疑惑?”
“是,属下不知为何李斯会将此事告知大人,而不是自己去调查。肥水不流外人田,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诉大人,恐怕日后大人会抢功,这对李斯明显不利。”
“李斯身为丞相,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小功,他真正的目的,远比这个大得多。”
“大人的意思是……?”
“如能抓到儒家把柄,对灭儒极有好处,而扳倒一个儒家,只有一个张良远是不够。更何况李斯毕竟出师于儒家,传出去名声不好,这个头,总归由我这个奴才起。”
“大人聪慧,属下自知万分不及。”
“那么,你知道之后该怎么做了。”
“属下明白。”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赵高展开手掌,袖中的暗色红蜘蛛爬至其手心,难得的,赵高饶有兴趣地抬高手掌,观察着蜘蛛鲜艳的背甲。轻罗纱帘猛然被抛至半空,又缓缓落下,不知是秋风,还是刚刚有高人飞窗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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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楼内的雪青纱帘微微抖动,楼内甚少有风,颜路抬头看,原来是上面的弟子打开几扇小窗,有一两片落叶都被风带到里面。细碎的光勾勒张良刀刻般的面部曲线,证明他已不似当年青涩。
“师兄不觉得荀师叔有事瞒着我们?秘密就在这藏书楼中,而且这可能连掌门师兄都不了解。”
颜路半垂着眼帘,“你也知道,荀师叔向来不喜我,藏书楼里的秘密自然不会告知我。”
张良复杂地看了颜路一眼,却还是平静地接了下去:“师叔这个怪脾气,连大师兄都难以招架,从师叔口中直接得到信息恐怕是难了。”
“师叔现在不说,以后也会有说的机会——毕竟李斯已经两度逼到小圣贤庄的门口了。”颜路说道。“只是不知,那时候小圣贤庄是否还在。”
张良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像是下定一个极大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忍耐了。
“师兄,良想问你一些问题,有关藏书楼的。”
“如果是我所知的,我也许能回答。”
“多谢师兄。”张良工整一揖,口中话锋一转。“师兄应该知道前掌门和荀师叔的来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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