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开雁在码头跟柳随风碰头,查点卸货。料理完毕后,萧开雁拿出个袋子,“五爷,德国进口的好药齤品,回去让你们的人试试,觉得好的话告诉我一声,我有供货商。”
柳五接了,拿出个瓶子掂量,“这是治什么的,我们商会都是些节俭的人,用不起洋人的贵重药。”
“朋友硬塞的,不指望真有人买,黄盒子装的是胃药,绿盒子的是感冒药,瓶子里的是维生素,吃了身体好的。”
柳随风道:“那我要是吃了身体每况愈下怎么办?”
萧开雁笑道,“那五爷就来找我好了。”
柳随风把药齤品袋子带回商会,让宋明珠送到洋人医院问讯化验,证实没有问题,确是治疗嗳气、腹胀、干呕等胃病和感冒的药片,瓶子里的是补充营养的维生素。
回到鼓楼的宅子,柳五向李沉舟道:“可巧!我胃正不舒服,萧二就送来德国的药片,跟未卜先知似的!”
李沉舟把炖好的药膳端过来,“萧二送来的?不妨一试!也许真的对症也说不定。”
柳随风挑眉,“不要——我要吃大哥亲手做的药膳。”
话虽这么说,临睡前,柳五还是剥了一颗药片用水吞了下去。躺到床上,把床头灯旋到最暗,听着李沉舟在浴室里的动静,思绪飘忽。
李沉舟做的药膳味道很好,这让他小有惊讶。如果说李沉舟馄饨下得好,他还能理解,可是做菜麽……他只知道李沉舟在李萍过世后,确是做过好几份差事,一个人萍迹漂泊地过了好几年。那段时间,大约是需要李沉舟自己做饭的,难道老狐狸就是那几年练出来的手艺?柳随风也一个人过了很多年,自己做饭的日子也很长,却从没对这事留过心。做饭,不过是把东西弄熟,填饱肚子,他是没什么耐心注意色香味的。他的精力需用在其他地方,而不是在灶台上跟油盐酱醋打交道。一朝若是出人头地,有的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何必自己费心捣鼓,分散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和气力?
柳五顺时针按摩着胃部,突然有一个设想,倘若在十几岁的时候李沉舟没遇上燕狂徒,没有跟着他练拳,没有开发出自己在拳头上的天赋,那么李沉舟还会成为后来“君临天下”的权力帮主吗?从眼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李沉舟对于大多数男人所热衷的事物,权力、地位、金钱和女人,都缺乏明显的兴趣;反而对各种琐碎庸常的细节,格外在意,委曲求全,以至于流露出某种妇人之仁的习气来,譬如有兴致慢慢料理药膳,譬如对别院的两只小兔子关照有加,譬如看上萧三却不想法子占为己有……这一系列举动,都让李沉舟显得缺乏强者气概,突出某种软弱。
内心深处,柳随风极度鄙夷这种软弱。他当初加入权力帮,是冲着身为强者的李沉舟的名号去的。只要李沉舟一日具备这种王者风范、强者气概,他柳五就能一日勉强按捺得住屈于人下的不甘、与赵师容失之交臂的愤慨,因为平心而论,只要李沉舟够强,当面称一声“大哥”就不算什么屈辱的事。可是,若是有一天李沉舟不再那么强了呢?
这让柳随风不由想起北地一个关于狼群的典故,大意就是,如果你曾经是一只头狼,最好就一直是下去,否则有朝一日你表现出某种衰弱,那些狼群里的其他公狼绝不会对你表现出任何的仁慈。对强者,它们总是格外苛刻,不允许他们表现出任何软弱;狼是如此,人也一样。表现出软弱的强者,下场往往比软弱的普通人更加悲惨,这也是很多头狼总会竭尽全力,为抵御外敌战斗到最后一刻的缘故。抵御外侮而战死,虽死尤荣,被自己狼群里的挑战者杀死,则是终身之耻。
这时李沉舟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半暖半香半雄性气息的味道走到床边,抓了把柳五的头发,“想什么呢?目光幽幽的,一看就不像在想好事儿!”
柳随风抬了眼睛,目光自下而上掠过李沉舟半裸的身子,壮硕的大腿、内裤包裹的微凸的下/体、棱角分明的腹肌、胸肌、一直到他的面庞。
他眉眼一撩,“我在想,大哥做的药膳就跟大哥的人一样,味道好的不得了。”
李沉舟抄手拍他的头,“你成天除了口欲和淫/欲,还想些别的什么没?”
柳随风道:“大哥,这两样东西,是人生最重要的享受、最主要的乐趣,别的东西想得再多,还不是为了这两样服务?”
李沉舟上了床,胳膊一揽,把人搂到面前,“所以,柳总管这么多年就是靠着这两大精神支柱,咬牙奋斗到现在?”
柳随风往后一靠,仰躺在李沉舟怀里,手指摸索着找到李沉舟的胯间,轻轻地抓捏着,“差不多吧!”
柳五的头发还是半湿的,磨蹭在李沉舟胸前,泼拉拉一片毛茸茸的触感。李沉舟胳膊将人圈着,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看看柳五眼帘半阖不阖,一副神思梦游的神态。
李沉舟沉吟了一会儿,问他:“那你现在如愿以偿了没有?”
柳随风眼皮一动,嘴角翘了翘,“那要看是什么愿了……”
李沉舟很想问下去“你有些什么愿”,嘴张到一半突然就放弃了。柳五的手搭上他的大腿,带些力道地前后摩挲。李沉舟侧了头,靠上柳五的脑袋,在他的侧脸上热辣辣地亲吻。
既然一开始就不是开诚布公的关系,就不要去指望推心置腹的交流,何况问题的答案,心里不是没有数。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过了这好几年,就不差这一时一刻。或许将来某一天双方还是得亮出各自的底牌,针锋相对,但那是将来某一天的事,而不是现在。现在这只病中的猎豹,正难得地收敛起锋利的爪牙,服帖地靠在李沉舟怀里,慵懒地眯眼浅睡。李沉舟在其颈侧胸前抚摸半晌,就着昏蒙的光线细细地端详柳五的五官的轮廓,缓缓俯下头,半亲半咬地轻啮柳五肩窝上的肉。
柳随风哼哈一笑,反手抱住李沉舟,“大哥跟我学。”
李沉舟拍他脸蛋,“谁跟你学了?我可狠不下心张嘴咬你。”
柳五听得心里舒服,一个拱身压住李沉舟,“真的?大哥还狠不下心对我做什么?”
很奇怪,他明明是鄙夷李沉舟流露出妇人之仁来的,但倘若对象换成自己,他却在鄙夷之外,生出些小小的得意来。这又是为何?
昏蒙的光线下,柳随风平日里阴鸷兀傲的眉眼,变幻了风向似的半是喜意半是笑意,嘴角上扬翘得弯弯,居高临下地盯住李沉舟。
李沉舟躺在下面望着他,心道若是柳五一直如此,他的心哪里还能狠得起来?
柳随风抓了把他的胸肌,用性/器顶了他一下,似在催促。李沉舟不禁失笑,把他拉向自己,热烈地吻住他的嘴唇。
柳五毫不费力地接受他的暗示,抹身而上,一边大力地抚搓李沉舟的身体,一边按住李沉舟的头亲下去。近来李沉舟在床上是越来越主动了,从头矜持的公狮变成一只情动撩骚的狮子。本来柳随风胃胀乏力,对床事的热情有些消退了,每每被李沉舟主动一阵爱抚,又情不自禁地硬起来。
于是他时常一边腹徘老狐狸果然天生风骚无师自通一边顺应本能地把两人的下/体握在一起,不知疲倦地撸动。此时两人下腹相贴,肌肤滚烫,有时李沉舟嫌他动作太慢,干脆换自己上。床头灯在斜上方晕晕地照着,两人一上一下挤在一处,粗喘之气此起彼伏。李沉舟那双练拳的手,果然更加适合做这手活,随随便便的一个刮按,就让柳随风忍不住昂头,双手狠狠地掐李沉舟的臀部。
待到高/潮来临,两股精齤液同时喷发,两人身子猛地一震,肚腹上便热烫淋漓,白浊斑斑。柳五释放过后,情潮起落,更觉力乏,又懒得下床冲洗,便坏心眼地抱着李沉舟胸对胸磨蹭,把精齤液都蹭到李沉舟身上,然后毯子一拉,舒舒服服地蒙头就睡,任李沉舟隔着毯子拍他,“柳总管,这就是你咬牙奋斗后做出来的事儿?”就是不理不睬,装死不出声。
他却没有看到,毯子外面,床头灯下,李沉舟脸上露出的半是纵容半是溺爱的表情。
☆、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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