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则是完全免费畅通,并且在楼阁除了展台外的其他三面,都开有敞门,以供平民百姓前来观看。全场所用笔墨纸砚,皆由水阁提供,不分优劣。
颜苏坐在栏杆前,透过遮挡的淡黄纱幔往下看,偌大的厅堂已经站满了人,却没有嘈杂的感觉。那些文人墨客,大多轻声细语,低声交谈,偶尔豪放大笑,倒也十分文雅。
印象中,从翠袖居二楼往下俯瞰的景象,无非是舞榭歌台,倾酒言笑,似真似假。吵闹起来,震的人脑袋发疼。红红绿绿的颜色,也看的人眼花。
这水阁虽布置精细,还透着七分奢华,但那风雅是怎么也掩不住的。雅致的氛围,仿佛是从建造楼阁的每一根椽木、每一块木板中透出的诗情画意,置身其中,只觉闲淡心静。
或许拿这两处做对比,实在有些荒唐,但颜苏也只见过这两处楼阁,不自觉就这样比较了。
这时,有小二进来给几人添茶,罢了走到栏杆边掀起纱幔,用燕尾金钩挂在两边,躬身退了下去。薛流并未带着浮云,只懒散地靠在红漆支柱旁,闲闲打量下面的人。很快,他脸上显出兴奋的神色,拿折扇指着右边正中的雅间,朝欧阳希说道:“快看,玉笔寒宵也来了。”
颜苏朝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好几个人,也不知哪个是。
“穿青格衣,靠着栏杆正在吃梅子的那个。”言墨及时解释。
“写书法的?”颜苏问。
“嗯。你看展台上摆着的那座字屏,就是出自他手。”
颜苏再看展台上作为背景的八扇字屏,字迹潇洒豪放,尽显不羁之态。回头看那寒宵,已经翘起二郎腿,端着盘子往嘴里倒了。果然是个特别的人,吃那么多梅子也不怕酸。
“九千两。”欧阳希突然冒出一句。颜苏奇怪地望着他,很是不解。
言墨轻笑一声,解释道:“那座字屏的价值,今年又涨了不少。”
颜苏这才明白,欧阳希原来说的是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水阁诗会(三)
突然一声极为清越的笛声响起,颜苏心中一惊,下意识寻找笛声的来处。可那笛声凭空一现就立刻消失了,像是在耳边炸响似的,寻不到源头。
言墨低下头轻声说:“这是诗会开始的信号。”见颜苏好奇,又指了指四楼东边的雅间,说:“是杨棋。”
颜苏点点头,心里只觉得身边的这些人真不简单。往下看,司仪已经站在展台上,开始说一段规矩,紧接着就出了第一场的题目。
愿意参加这次诗会的不论男女老少,以“冬季”为题,在一刻钟之内写一首诗词即可。
很快,四楼就给出了进入第二场比试的名单,一共有百来号人。这倒把颜苏吓了一跳,纵观刚才动笔的人,只有一楼和二楼的,难不成全部通过了?
看到颜苏满脸郁闷,言墨小声说:“水阁外面,梅林里也有很多人,将题目传出去,他们在外面作答。第一场只留参赛人数的三成。”
这时,楼下才有小二搬进椅子,在桌边摆好。被淘汰的必须后移,把前面的位子让给外面入闱的人。二楼并不动。
场内再一次安静下来,司仪微笑着给出了第二场的题目,却是对对子。一共十幅上联,卷好了挂在展台上,一人只能选一个写出下联。
从第一幅开始,司仪拉开长卷,愿意选择这一幅上联的立刻思考,在一盏茶之内写出下联交给侍者,便不能再动笔。接下来是第二幅,直到最后。
有的人想着前面的简单,却倒霉选了最难的。有的人则希望后面有自己擅长的,反而错失良机。有的人花太多时间决定到底选择哪一联,结果超出时间,什么也没写。
这一场不仅考学识才华,更考的是心态。但若是鸿运当头,说不定也能混过去。而评判标准则是只选每一幅对联里对的最好的。于是,最后只剩十人。
颜苏瞧着旁边的薛流浑不在意,一副看戏的样子,想着他也是要参加诗会,和付连玉比试的,怎么现在还没动静。倒是那薛流不经意回头,发现颜苏瞧着自己一脸担忧,突然凑过来笑道:“怎么,小苏儿是在担心我?”
颜苏眨眨眼,还没说什么,薛流又自顾说着:“放心好啦,就算我拿不到头名,他付连玉也不见得能比我强。”
这话怎么听着像要认输。平日里极其自负的大才子,临场也不自信了?颜苏愈发好奇,难道今日还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把这两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给比下去了?
抬头去看言墨,他一手端着青瓷茶碗,半掀碗盖,放在鼻下轻轻嗅着茶香,轻烟缭绕,怡然自得。这才是事不关己的看客模样。言墨饮罢香茶,放下茶碗,捏了一块云片糕,送到颜苏嘴边,朝他笑的温雅。
颜苏突然脸上一红,慌忙接过,转过身继续看。云片糕香甜滑腻,吃多了却会口干。正想着应该喝茶,眼前就出现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
“谢谢先生。”颜苏谢过,捧着茶杯一口一口慢慢品着。
小二轻轻叩门,送进来一套文房四宝,放在一边的小案上。薛流走过去提笔刷刷两下,似是写了什么,又折好了交给小二。
“这一场,是每个人出一道诗题,标上号牌,放进盘中,再每人抽一道,以此作答。”言墨径自解释着,“每年诗会都有不同的考法,今年倒是格外精彩。”
颜苏点点头,对这个出点子的人十分叹服,“能想出这般考法,那人一定也很有些意思。”
薛流一听,哼了声,不屑道:“你别看欧阳是个闷葫芦,花花肠子多着呢,净会刁难人。”
“原来是欧阳大哥的提议!”颜苏转而去看欧阳希,仔仔细细又重新打量一番。他一身靛蓝常服,紧腰束袖,浅色窄袖罩衫轻拢,衣纹繁密却干净大方,配着他一张冷脸,极为冷峻。颜苏眉眼一弯,笑着道:“这说明,欧阳大哥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表面上冷冽,但与人交而推心置腹,与人言而不虚不假,与人诺而真恳信诚。欧阳大哥是个好人呀!”
欧阳希听他如此直白的夸奖,嘴角不自然上弯,带着些微尴尬,朝颜苏点点头,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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