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宵道:“怎么回事?”
顾飞晚脸色发白,摇手只道:“死在里面了。”说着猛然转身扶住案桌呕吐不止。
众人骇然,纪呈霜忙问:“这是说县令早已死在屋里?”
“屋里还有他的妻儿老小,尸首都堆在床上。”言墨道。他铁青着脸瞪着地面,眼神显得有些呆滞。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纪呈霜道,“难道就没一个人发现吗?”
顾飞晚吐完,脸上血色尽褪,沙哑着声道:“你看这县衙,莫说一个人,连只鸟都没有,我们进来多时,也不见有人接待,说不定那些下人也……”
“行了!”司空任风道:“我们还是先去找个客栈住下,再作计较。你们总不会想住这县衙里面吧。”
顾飞晚浑身一颤,连忙摆手,“唔,赶紧的!快走!”
众人不再耽搁,立刻在大街边敲开一家客栈大门,扔了几锭银子,便聚在一个房间吃饭。这个客栈比起县衙可算整洁百倍,也有了一些人气,虽然这个“人气”只是来自于客栈里唯一的一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佝偻着背将做好的粥和热馒头端上来,再不发一语地离去。
纪呈霜叹了口气,“快吃吧,这几日也真是累了。”他拿起面前一个馒头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还没嚼两下,便低头吐了出来。
“这……”寒宵也尝出馒头中的酸味,再看看碗里的粥也不敢喝了。
“我去厨房看看。”颜苏站起身便走,言墨跟在他后面来到后院,看见之前的老头儿坐在灶前,拿着一个灰扑扑的饼子蘸水泡软了往嘴里喂,面容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看不清表情。
言墨拉住颜苏,向他摇了摇头。而颜苏猛然抱住言墨的腰身,将头埋进他胸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泪水逼回去。
冬日干燥的风带着沉默从院墙外吹来,言墨一手抚着颜苏的长发,久久静默无言。他抬起颜苏的脸,看着他悲伤的表情,道:“害怕吗?”
颜苏摇头,“我只是很难过。没有食物,没有亲人,这种无望的生活,谁能忍受呢?”
“他还活着。苏儿,我们都还好好地活着。”
“先生,让我去厨房做点什么吧,总还有可以吃的东西。”颜苏挣脱言墨,走进厨房,但那个老头并没有看颜苏一眼,仍旧低头吃着自己的晚饭。颜苏在厨房里找了一圈,竟真的没有其他吃的,连一粒米也没有。
他看了看坐在板凳上的老头,又看了看院子里的言墨,一种无言的悲伤盖住了之前的怜悯。他慢慢走到言墨面前,望着他道:“穆清远不来看看么?他是一国之相,不管如何,这件事他必须处理,这是他的责任。”
“苏儿。”
“宁山县令死了,他上面的知府呢?知州呢?这是谁的地盘?他不管他的百姓了吗?”
“苏儿!”言墨抚上颜苏的脸庞,“我们回去。”
“先生?”
“我们回静湖,在那里你看不见这些东西,你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颜苏觉得自己听错了,“先生,连你也不管这些可怜人了么?”
“我管不了,也帮不了他们多少。我可以将所有的钱财拿出来,帮他们买食物和衣服,但这些无法养活他们一辈子。”
颜苏奇怪地望着言墨,“先生,您怎会这样想。”
“苏儿……”
他们对视着。厨房里的老头似乎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将干饼吃完,捡起地上掉落的碎屑放进盛水的碗里,然后将水一口气喝干。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扶着门框沿着院墙渐渐走远。
颜苏和言墨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天色渐黑,风声渐烈,他们回到房里,却见其他几人仍旧围坐在桌边,每个人脸上都罩了一层阴云。司空任风见他们两人回来,便道:“我的手下去查看粮仓,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什么都不剩。”
言墨看了他一眼,径自落座,并未说什么。而颜苏也低着头坐在一旁不说话。他们之间的沉默将原本凝固的气氛催化的更加沉闷,好像屋中突然飘来一团乌云,悬在众人头顶,随时都有闪雷下雨的可能。
寒宵和纪呈霜对视一眼,总觉得言墨和颜苏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无法插足询问。此时,急需一个话题打破这种莫名其妙的死寂,于是纪呈霜说道:“现在有两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他看了看顾飞晚,再看看穆清远,道:“第一,我们在路上遭遇的绑架事件,幕后黑手到底是谁。第二,宁山县的事情如何解决。”
寒宵道:“我们先来解决宁山大旱的事情。这个比较严重。”说罢他看向穆清远,道:“穆相是不是应该做个主呢?”
穆清远似乎才从睡梦中醒来,他怔了怔,便道:“在梅府时,我已向朝廷递了折子。”
“现在还没有回应么?”顾飞晚道。
穆清远缓缓摇头。
“我们不能这么坐等朝廷的援助。城门外尸首成堆,因为是冬日才没有爆发大规模的疫病,一旦气温回暖,瘟疫蔓延,邻近的几个县都会遭到殃及。”纪呈霜道,“我们必须先将那些尸体处理掉。同时从别的县城买来食物分发下去,尽量减少伤亡。”
“这两件事交给我吧。”司空任风笑道,“不管是财力还是人力,我都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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