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赢渠梁大惊,勃然大怒,“妖女你!”
“渠梁,休得无礼。”
“公父!你可知,正是此人将你射伤,若不是她……”赢渠梁说着,眼中恨恨,泪光盈盈。
献公沉吟片刻,问道:“小姑娘,既然你要杀我,又为何要救我?”
易晴一震,咬着嘴唇说不出来。
“你莫要害怕,但说无妨。”
“秦公……”易晴犹豫了一下,暗自叹息,缓缓道:“实不相瞒,在下几日前被公子虔生擒而来,也是一头雾水,醒来时周围之人便俱言在下是‘弑君魏狗’,然而在下在当日只是箭射了几个秦兵的腿足,并未伤及一人性命,眼见得手便弃弓而去。”抬头望了望周围,只见献公微怔,二公子赢渠梁默默沉思,而荧玉公主则依旧冷冷地望着自己,一撇嘴角,易晴继续道:“然而,也正因为易晴此举,才引得魏卒乱射急射,误伤秦公。秦公之伤,易晴,确有不可推脱之责了。”
一番话说得献公皱紧眉头,他沉吟良久道:“你何故突入魏营,箭射我卒啊?”
“只因魏国上将军,乃是小民师兄,他自小对在下颇多照看。我不忍魏国大败于秦,故而想大乱秦国阵脚,让魏卒能乘乱救出公舒丞相罢了。”易晴自知坦白身份意味着什么,但她并不后悔。
“你竟是鬼谷子之徒?!”不出所料,三人脸色均是一变。秦献公霍然起身,三步两步走到易晴身边,随后整整衣冠,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赢师隰,不知先生大驾,先前怠慢之处,万望见怪。”说着,竟示意赢渠梁也来行礼。
赢渠梁双目半闭半睁,眼中带着怀疑冷漠之色。
易晴摆了摆手尴尬道:“鬼谷门生,最恨虚礼。”
这时,赢渠梁才面无表情的走到易晴跟前,“渠梁见过先生。”
“额……”易晴连连摆手,浑身变扭到说不出话来。
献公丝毫不觉易晴窘迫,只是哈哈大笑:“谁人不知鬼谷子大名?他老人家的徒弟哪个不是跺跺脚就翻云覆雨的人物?我适才还大惑不解,先生小小年纪,怎会施得这‘凝精断魄’之法,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献公一扬英眉侃侃道。
“凝精断魄?”荧玉反问。
“不错,所谓凝精断魄,便是将将死之人未尽的精血全全激发,以此换得旺盛的生命力!但一旦精血耗尽,纵使神仙在世,也断无回魂的可能。”
献公说完,易晴接口道:“被施以此术者,能活多久全在与他的精血还剩多少。常人一月所耗之精血,施术者一天便能耗尽。”
“不错,先生方才所言,你二人也已听见了吧,本公此番劫难委实怪不到先生头上,想来也是乱军之中,众人胡乱指认到先生头上吧。”献公看着赢渠梁和荧玉犹未不甘的表情,淡淡道:“昔日管仲为助齐国大公子继位而箭射齐桓公,令公险些死于非命。此后,桓公不计前嫌听取鲍叔牙之言,于继位后任命管仲为相,方使得齐国称霸一时。你二人如此胸襟,置大才于眼前不顾,只知计较些许恩怨毛皮,叫本公如何放心将秦国交予你二人手中?真真,叫为父失望啊。”献公长叹一声,神色间疲惫之色一览无余,“再者,即便今次侥幸不死,本公,也不过三个月的性命罢了。然天怜大秦,若以本公三月残躯换得先生入秦,你们又有什么可悲伤的?”
易晴闻言一愣,心中五味参咋。这个秦国国君,竟然信了自己的一面之词。或许因为自己会使秘术,所以为她所说的话填了几分信服力吧。又或许,秦公只是想通过恩德,让自己死心塌地的为秦国卖力?然而不管是哪种可能,易晴仍旧忍不住为秦献公的胸怀,和对她的信任深深折服和感动。
正当她走神之际,赢渠梁突然跪下身子伏地不起,“秦,赢渠梁,恳请先生入秦,辅教于我!”
“万万不可。”易晴一惊,赶紧扶起赢渠梁。
“秦,荧玉,恳请先生入秦。”荧玉公主的脸色在变了变阴晴后,跟着弯腰下跪。
“二位啊!”易晴跟着止住荧玉的动作,转身对静观不语的献公道:“秦公,非是易晴寡高自矜,然,秦人皆道秦公因我丧命。即便易晴公开真相,但此事确于我脱不开干系。再者,此番箭伤并非落在二公子身上,与当日管仲之事又有不同。让二公子将弑父之人扶上相位,秦人,又该怎么看待……看待二公子?”
三人默然。
易晴见状,不由叹息一声。若是有人能代替自己入秦,她也不用心下不安了。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个挺拔卓绝的白衣士子形象,便自她心头悄然滑过。易晴一怔。
“先生可是又想到了什么?”荧玉察言观色道。
易晴回头看了看荧玉,又望了望两人,一番挣扎后终于咬牙道:“易晴,虽不能辅佐秦公,却愿劝得大才入秦!”
三人对望一眼,立时精神百倍,“还请先生明示。”
“我有师兄,名唤卫鞅,下山虽久,却依旧是无主之身。”易晴顿了顿,继续道:“此人才学见识远在我之上,又跟随老师研习多年法家义理,实已如火纯清。老师曾赞他曰‘此子大才。’现秦国穷困,无征兵之必要,当以变法强秦为先,若得此人入秦,秦国,必将如鱼得水,换骨脱胎!”
作者有话要说:
☆、涟漪起
“我会先留在秦国,一旦秦公打探到师兄踪迹,哪怕万里千山,易晴也要凭这三寸不烂之舌劝得他入秦相佐!”
献公大喜过望,赢渠梁亦面露喜色,两人齐齐作揖,“先生大恩,我等没齿难忘!”
“公父,二哥,荧玉有一事还未禀告。”当下,荧玉将适才斩杀倪将军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末了,欠身道,“荧玉自作主张,甘受责罚。”
“公父!此事若落到儿臣头上,只怕也会如此,还望公父莫要责罚小妹。”赢渠梁急急道。
献公点头道:“倪西性子却是急了些,原本便成不了大事。如今丧命,也怪不得旁人。只是他忠烈有佳,本公安能让他在死后受人唾骂?渠梁,三日后,你便下诏书将此事原委向朝臣叙说清楚。务必要将倪西的双亲安顿好,他的子女,便沿袭他的爵位,并加封一级吧。”秦献公顿了顿又道,“渠梁,此事你需担罪责,知人善任方是为君之道,你明知倪将军少思少虑,又怎能将此事让他知晓?他便是因你而死。”
“是。公父,渠梁知错,定会于诏书上一并罪己。”赢渠梁脸色一白,满面羞愧。
“置于荧玉,此事你做的很好。无需挂怀。”献公淡笑着说道:“先生的住所,便安顿在你府院,饮食用度由你全全负责。”回头又向易晴问道,“如此安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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