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监和大多数秦国臣子一样,对孝公知之甚少。只是在少年时代,景监曾经和当时还是公子的嬴渠梁在战场上共同打过几年仗,两个少年骑士交情甚密。有人嘲讽说,嬴渠梁如果当了国君,景监一定是国君的“弄臣”。然则秦国连年打仗动荡不定,景监早早就随父亲转移到了西部战场,嬴渠梁却一直留在东部对魏国作战。只是在去年的少梁之战前夕,他才奉命东调,做了前军副将。戎马倥偬,倏忽十年已经过去,两人几乎没有谋面的机会。年前新君即位的动荡时刻,景监奉嬴虔之命,率四千铁骑隐蔽驻扎栎阳城外做紧急策应。虽说因局势未乱没有派上用场,但这位前军副将的耿耿忠心却因此而尽人皆知。一个月前,风闻六国将在逢泽会盟,新君嬴渠梁竟然直接点将,派景监为金令箭使者赴魏国秘密活动探听消息。在秦国的历史上,没有非常特殊的重大差遣,是从来不启用金令箭的。但凡持有金令箭者,不但在秦国可以通行无阻,而且在外国遇见秦国人,也可以命令他们做所需要的任何事情。新君首次启用金令箭,足见其对六国会盟的警觉和重视,足见对他这位少年挚友的信任。
她便是要去见景监,这个刚毅果敢的年轻将军。
“先生!”景监惊讶的看着突然到访的易晴,愣了半响后激动地跪倒在地,“景监拜谢先生助秦之恩!求先生施法救秦!”
易晴不由微微一笑:“国难当头,不说虚话。我来只是问你一句,分秦之事,孝公,乃至朝堂,可有主张?”
作者有话要说:
☆、祸起流言
一个蓝红服饰的商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拐进栎阳街角的一家店馆里,“店家,来份苦菜烈酒,再要一顶炖羊肉。”
“好类~”片刻,店主便将餐食送到商人面前,“客请,咥肉啦~”
赵商夹起苦菜放进嘴里,“滋味正浓!好店家!”
店主笑道,“秦国苦菜,正!”
“店家是秦人?”
两鬓斑白的店主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儿子孙子都埋在了战场,拉着个3岁的娃,不顶用。”
“好歹是份血脉,马虎不得。”赵商唏嘘不已,握着酒壶沉吟片刻,“店家,听老友一句,秦国,保不住。”吞了一口壶中烈酒,“栎阳要干仗,带着孩子,走吧。”
店主嘿嘿一笑,“打呗,世世代代在和山东打,老城什么风没吹过?”
“不一样啊,”赵商看了看四周,确信没人注意这边,悄声道,“这次是山东六国,一起对秦国开打。秦国,顶得住?”
靠门的坐,一男一女对饮秦酒,听见了赵商的话都微微一顿,却听赵商又道,“不知又要死多少人啊,城池、土地、店铺、牛羊、老人、孩童,怕是保不住。”
“青冶……”
林青冶扫了残月一眼,示意她噤声。
老店家惊出一声冷汗,用粗糙的手掌摸了摸额头,“客,这话,当真?”
“我也是听说的。魏王会盟六国,知道么?都说是要分秦!”
老秦人脸色一阵泛红,突然一脚跺地上,“干!老秦人被欺负的还不够么?!”那张苍老的脸霎时布满泪痕,“哪儿也不去!捅死那帮子狗蛋!”
赵商叹息一声,默默的拱了拱手。
这天起,栎阳城弥漫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和不安。各种流言开始弥漫在秦国各地的街巷上,慌乱和恐惧在城中持续加重。
“秦国一夜之间谣言四起,必是山东六国的密探所为。”林青冶看了眼逐渐走远的赵商轻声道。
残月沉思着没有接话茬,过了半响抬头道,“六国灭秦,老师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派出死士助秦。青冶,我要先回总院,你呢?”
“秦国国府宫,”林青冶浅笑道,“知道在何处寻我?”
残月点了点头,身子如鸿雁般飞射而出,转瞬间已失去了踪迹。林青冶望着残月远处的身影不由出神。这个活的如此简单的女子,似乎总能触动到她的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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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公主府邸中,荧玉斜倚在窗棂边怔怔出神。
小婢心疼的拿起长衫罩在荧玉身上:“公主,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身子会受不住的。”
荧玉淡然一笑,沉了沉眼色,抛开脑中那个青衣女子的身影:“国难当头,何以安眠?”
“但是,但是……”小翠抓着荧玉的衣袖,急的泪光连连。
“二哥也是几宿未眠,”荧玉皱了皱眉,起身踏着有些虚浮的步子往外走去:“我去看看他。谁都能倒下,但他不能。”
“公主,君上有黑伯照看,不会有事的,翠儿恳请公主殿下安歇吧!”小婢跪倒在地不住落泪,被荧玉一把拉起。
“我自然知道,”荧玉一阵晃神,末了,她只是苦笑一声:“可我是真睡不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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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笼罩在荧玉身上,她觉得有点冷,便紧了紧外衣。看着空中还未落尽的一轮孤月,她竟不忍挪开眼,只觉得那没有温度的银光照到了她的心里。她觉得一片宁静空旷,但在这空旷之中,却弥漫着丝丝压抑和辛辣。
闭上眼睛,易晴没落的背影方一浮现在眼前,她便又一次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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