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岁了?”
“不知道”
我从一个村民那打听到,这个孩子九岁了,一家人全都饿死,只剩他一人,他之所以跟着我们,是看见村里突然来了许多孩子,好奇而已,而且我发现,他竟然认得不少字,就将他留在学校,可他年纪又太小,不符合收留的条件,可留都留了,我平时教他读书写字,还有一数学老师,教他其他知识。
当初本想在贵州暂行一时,结果一呆就是两年,毕业的高中生,被父亲陆续送去大后方报考大学,也有半路投军的,这几年间,是我们自流亡以来,过的最苦的几年,最大的困难就是没有教室,晚上睡觉的屋舍,白天就成了教室,可屋子狭小且光线不足,有时只能在室外教学,天气热时,有不少学生坚持不到下课便中暑,老师一站一天,更是苦不堪言,遇到雨天,屋里淅淅沥沥的雨声,跟屋外别无二样,有学生长了湿疹,脊背上烂成一片。
父亲托人送来些抗生素,当地大叔帮我们找了些艾叶和苦参,辗成粉末涂在患处,没有足够的条件,只能用这样的土方子治疗。
三伢子十一岁了,各科成绩也不错,我将他安排进初中一年级,正式跟班学习,他很用功,就是不愿说话,我当初之所以愿意留下他,是因为,我很多年没有收留过学生,其实,准确的说,除了何不为,我没有主动收留过任何人,都是父亲和其他老师在做这些事情,我觉得他有点像何不为,这也是我收留他的原因之一。
这几年,何不为一直在上海,因为她的努力,上海站成为了发行量最大,影响力最广的记者站,她偶尔来信,只言片语中,带着隐忍的愁苦和不经意的叹息,我希望她能跟我说,可她没有!
1940年,何不为到了广西,后一路搭便车,来到贵州,那天晚上,我准备休息,听见外面有孩子的哭声,哭声越来越近,我出来一看
“不为?这是……”是何不为,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先看见了她怀里的一个小男孩,看上去,有一岁的样子
“令萍的孩子”她没有理会我的惊讶,淡淡说道
“令……令萍……你,你见到她了?她怎么没有一起来?”
“不知道她在哪儿,我就把这个孩子带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一时理不出头绪,只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
“我这次回来,就不回上海了”
“哦”
“这里这个样子,怎么没有搬走?”她没有进屋,就站在院子
“附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校舍,爸爸一直也在联系校址,要不了多久,怕是又要迁走”
“嗯,你烧点热水,我跟小卯洗洗澡”
“小卯?”
“嗯,这孩子叫小卯”卯?属兔?那这孩子,的确是一岁多了
我往锅里添着水,心里疑惑重重,一会儿何不为进来生火,我看看她,想问她点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而且,看她好像很累
“到上海第二年,遇见了令萍”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主动跟我说道
“遇见?巧遇?”
“嗯,在英租界遇见的,她结婚了,嫁给了一个茶行老板,我见过那人,很不错,后来有了孩子” 还真是巧,找了那么久,没有找见她,却在因缘际遇下,无意相遇
“那她人呢?”
“不知道,报社在英租界,她也住在英租界,我偶尔会过去看她,后来……她家里的女佣说,她几个月没有回来了,我去茶行,茶行也关门了,那个女佣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害怕,说想走,我就只能将这个孩子带在身边,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令萍”
“那,那……现在怎么办?令萍?失踪了?怎么可能那么巧?夫妻二人都失踪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回来之前,我留了信给令萍的邻居,也写信到重庆,希望韩老师能托上海的熟人,帮忙找找”
“嗯”
定了定神,我进屋,见何不为正跟小卯洗着笑着,这个小屋子,是厨房边的一个杂物间,平时用来给一些女生洗澡,女生不比男生,不能常去河里的冷水洗澡,我反手扣好门,看着这一大一小,不知不觉笑开来
“呵呵,嘉毓”
“嗯”我笑笑,走到桶边,看看这个小家伙,之前没细看,现在看来,果真,不但貌似令萍而且还神似,见人咧着嘴直笑,也没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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