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儿如此喜欢才人呀?”天后很随意地问问,一众侍女彼此掩护都形成习惯了,马上齐声应声“奴婢们都喜欢上官才人的文采仪态,上官才人还教奴婢们做诗呢,奴婢们现在也会联句了。上官才人说联句联得好,偶尔也可以给天后解解闷。”
“哦,那好啊,你们准备准备,咱们在园子的凉庭里摆上茶水,美酒,各色果品,午膳之后一起吟诗联句,让你们也有幸得见一回上官才人的文采。今天我们回来后,就让上官才人着女官服侍,你们都可以好好看看,就当是对你们平日里尽心侍奉,还学习诗文的褒奖,”哼,天后心下的坏主意已经打定了,面上却是一派坦然。
婉儿心下万千,对于她的天后将如何调&教她,已经有了觉悟,只好俯首敛眉跟在天后身后,向紫宸殿走去,再不敢开言,心里却似乎有了一种期待,婉儿狠狠地鄙视了自己。
朝中近日未见有急事,今日也就没人进宫面圣。只是来了一位天后和婉儿都不愿见到的人,太子李贤。
“儿臣拜见母后,见过上官才人。”李贤学得乖巧了。
“婉儿见过太子。”婉儿随天后进殿,只是还礼,也未做停留。
“贤儿今天到政务殿,是有事吧?”天后手翻新来的奏表,也未抬眼。
凭李贤对女色的品鉴之功,看着婉儿今日的妖娆,自是心中明了,怒火中烧,面上也只能和颜悦色。不过想想这种情况,倒可以使他带来的消息更有份量。脸上挂上了的笑容。
“听说母后今日身体不适免朝,特意过来探望。”李贤的回答也是自然,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和天后一起走上台阶,落座在天后左手边小案后的婉儿。摇曳身姿中添加了妩媚,跟她的母后真有些异曲同工了。加上婉儿连一眼都没有看他,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哦,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昨日天气闷热,到昆明池的画舫上吹了风,感觉身体不适。近日朝中也无大事,不如暂且休息一天,也省得朝臣担心。”天后平淡地回答。“倒是贤儿有什么事吗?”天后不打算再给他盯着婉儿看的时间了。
“哦,母后身体安好,是社稷之幸,儿臣之幸。儿臣昨日出宫到街市去体察民情。”李贤停顿了一下儿。
“嗯?好啊,太子关心民生,是百姓之福呀,看到了什么,说下去。”天后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儿臣,呃~~”天后抬头看向太子,“怎么了?说呀。”太子示意天后,是否要在婉儿面前说。
“哦,婉儿是天皇的才人,在平常人家,我们也是一家人了,所以我没什么避忌婉儿的,贤儿尽管说吧。”天后知道李贤的话可能会伤及到婉儿,但也是该让她知道一些情况的时候了。要瞒着婉儿可不是件易事,天后可不想受这个累了。
“贤儿昨天在街市上正好遇到太平因为一个歌姬,跟一个富商的公子打起来了,这个歌姬名唤代云,是平康坊一家妓馆的头牌,”李贤故意把细节描述得很清楚,生怕婉儿听不到。
“贤儿正好经过,让便装随行的东宫侍卫把他们劝开了,把太平送回了观里。儿臣,儿臣,说了太平几句,”
“嗯,太子做得对。平儿是天皇和我把她惯坏了,太子教训她是应该的。”天后好象根本不在意事件本身。
“儿臣是怕太平使性子,再弄出什么事儿来,想请母后劝劝她,毕竟她还是听母后的话的。”李贤话刚说完,天后就看向一旁的婉儿,婉儿专心地批改奏折,好象一句也没听见,感觉天后看自己,抬头给了天后一个茫茫然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现在天后倒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贤儿,平儿的事儿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了。你是什么时间出宫的,到平康坊去干什么了?”天后的问话是找李贤的毛病了。
“贤儿是午时以后出的宫,不曾到平康坊,是在市井一家店铺门前,好象太平正在给这名歌姬买下一件短襦和披帛,还有手饰,太仔细的东西儿臣就不知道了,是后来打听了店主才知道这个女子是歌姬,说起来,身材和风韵还真跟上官才人有点象呢,也是因此儿臣才特意打听了这女子的来路。”李贤说着看了眼婉儿,轻浮地笑挂在脸上。
“贤儿,婉儿是你父皇的才人,你怎可拿她跟歌姬比较?”天后听闻太子将情况描述得如此清晰,为的就是让婉儿听得清楚明白。看来这个太子真是对婉儿死了心了。
“母后,儿臣语出唐突,请母后恕罪。”李贤看目的已经达到了,心里有几分得意。
“贤儿,你身为太子,是你皇弟们、朝臣们的榜样,一言一行要慎之又慎。太平以后在宫外的事,你也不要管了,我会亲自去处理的。你下去吧。”天后斥退了太子,转头看向婉儿,婉儿依然再批阅奏折,天后有点疼惜婉儿,这孩子听了心里肯定不好受,可还要不露出一点破绽。
“唉~~”轻叹了一声,着实是为婉儿担心。天后对婉儿的爱,组成成份很多,除了情爱,还有母爱,君臣,师生,挚友各种复杂成份。
“天后”婉儿见天后叹气,赶紧趋前跪坐在天后裙边,双手搭在天后的手上。看着婉儿这副乖巧招人怜惜的样子,天后心里居然有将太平拉过来打一巴掌的冲动。
“婉儿,刚才太子说~~”天后都不知怎么张这个口了,婉儿现在是自己的女人,让她知道平儿的状况,不是对自己有利吗?可是婉儿如果伤心,自己也是心疼呀。
“天后,你不要相信太子的话,因为给婉儿修缮府邸的事,终是天后让工部按公主的意思去办了,他的计划没有得逞,当然会把怨气移到公主身上。公主性格天后是知道的,看不得不平,有时是不顾及身份、场合,可那才是让人钦慕的特质,哦,不,是感动的特质。当年若不是公主如此,婉儿怎会与公主相识,又如何得到公主关照。所以天后不必挂心,改天婉儿随天后去观里,天后再嘱咐一下儿公主就可以了。”婉儿原是一点没信李贤的话,天后长出一口气。婉儿呀,若你知道了这是真的,你会如何处置呢?你真的心里没有平儿了?天后计上心头,在感情问题上天后的独占欲是极强的,排他性更是有前事可考的。尤其是婉儿,这样让自己心动的女子,自己的女人,她怎能允许她心中还有别人。
“婉儿呀,平儿是我把她惯坏了,你也看见了我说她,她根本不放在心上。说真要打她罚她,我还真狠不下心。加上天皇疼她,我要是真罚了她,天皇病着都能赶过来。所以,平儿这事,还是由你来处理吧,我相信你能管得了她,贤儿以前老拿你来吓她,肯定他是知道你有办法治住这个刁蛮公主。如果她不听你的,你再来告诉我,我再罚她,天皇那里也有个交待。”天后心想,若以此事断了婉儿的念想,也不是坏事,相信婉儿也伤不了平儿。而平儿在婉儿手里有了短处,依她的性子更要护着婉儿了,也不是件坏事。
公主止步
太平公主在宫外“纵情声色”的日子在夏日的最后一天结束了,用一首诗,为这个日子划上圆满句号的,就是我们这位被天后疼爱得已经艳若桃花的上官才人。
长安的平康坊和崇仁坊夹道南北,考生和选人每年少则数千,多至数万人,云集京城赴选应举,上述两坊“因是一街辐辏,遂倾两市,昼夜喧呼,灯火不绝,京中诸坊,莫之与比。此间的女子“多能谈吐,颇有知书言语者”,她们“分别品流,衡尺人物,应对非次,良不可及。虽为□□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
宫内甬道上,一辆轻便的马车在八名便装内卫的保护下,快速地从东侧门驶出。进入长安城平康坊这个越夜越欢的坊间。这里最不罕见的就是达官贵人,所以马车驶入一间妓馆的后院,虽随从众多,也未见有人惊疑。
半柱香时间,宫里同一条甬道上,五人骑马一路出同一门,向同一处走去。
有妓馆侍者向前,喜迎贵客。便装内卫上前答言,“我家公子前日预订代云姑娘侍奉,你等速速带路。”侍者躬身陪笑,“公子有预订确有此事,只是代云姑娘今日有位常客要到访,所以…”话间未落,内卫倚住侍者,闪出衣襟中的内卫腰牌,侍者立时一惊,再无复言,头前引路。马车上的贵客和一位侍女走出车外,一袭白色长袍,飘逸洒脱,唯有腰间所系腰带绣工精美以及镶嵌的各色宝石彰显着身份的尊贵。一顶素色冰丝宽沿帽边上挂有浓密的面纱罩面,除了眼睛部位几乎无法辨识其容貌。这种扮相,在这里也不是什么惊人之举,两旁红粉逐欢的浪客,除了被这位公子的身段愰了一下神以外,并没有丝毫惊讶。
扮做贵公子的婉儿,随侍卫进入了代云的房间,进门后未有多言,立足中央,观看此间倒也别致静雅。熏香清淡,断定此间非龌龊之所,公子缓缓落坐在宾客之位。侍卫已经各安其位,既不碍眼,也便宜行事。一位身形娇弱却也轻盈敏捷的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纱帘的后面,此女一出现,嗅觉极其灵敏的侍卫皆紧绷了身形,似是感觉到危险,婉儿不觉一惊,但示意侍卫不要轻举妄动。见此女不动声色,温婉躬身施礼,婉儿顿感李贤的话有几分道理,不觉心下笑了笑。“代云给公子施礼,不知公子今日前来,对代云有何吩咐?”婉儿轻笑,“可请姑娘为本公子抚琴一曲?”
“公子请用茶,代云为公子抚琴。”言罢,侍者换上了一套精美的茶具,香茶奉上,茶香清幽,“姑娘这茶可真是“芳荼冠六清,溢味播九区”呀”,婉儿不觉感叹了一句。
“这是特意为公子准备的。”代云已坐于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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